陣陣回聲在山谷中繚繞,驚呼中還夾雜著碎石滑坡的聲音。
山頂的男人驀地垂首。
敬拉猛然收聲,一瞬間的愣神,她這才意識到……落下去的居然是那個魁梧……
恍惚間她看到男人在對她垂眸勾唇,左耳閃著炫目光芒的鑽石耳釘,刺得她黑眸微眯。
隱約間她看到一張模糊的壞壞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似乎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卻透著陰鷙的冷漠。
倏然,山頂巨石滾落。
敬拉高聲慘叫,顧不得多想,須臾間機警地蜷縮著身體,把自己塞進巨石縫隙。
胸口劇烈起伏,雙肩顫抖著過了良久,她終于鼓起勇氣微微探出頭。
沒人了?
後怕地深呼吸,她的手還在戰栗。
當夜幕逐漸低垂,天空吞下最後一抹斜陽,天邊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
敬拉喘著粗氣坐在懸崖邊,額頭沁滿汗水。
只是想撿手鏈,怎麼就遇到殺人反被殺的劇情,還差點丟了自己的小命。
習習涼風吹拂著凌亂的發絲,娥眉欲顰,敬拉緊握的拳頭松開,一雙剪水黑瞳淒然地盯著掌心的手鏈,盡管五指已是血跡斑斑。
她慘淡地一笑,眸光飄遠,心底那張臉越來越清晰。
「落山了,終究還是錯過了。」
敬拉低聲呢喃,冰涼的唇印在手鏈上,眼角溫熱的淚水滑落,濕潤了掌心。
余光瞟著孤岩峭壁的深淵,懸崖邊殘留的一小灘腥紅,再次讓她俏臉血色盡褪,踉蹌著起身,單薄的身影跌跌撞撞向山下逃去。
坐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冷漠的瞳仁透過車窗看這座她熟悉的城市。
倏然,覺得很冷。
回到家,用熱水撲在臉上,蓬亂的發絲滴答著渾濁的污水,看著鏡中如墨刷臉的容顏,唇線微微繃直。
「他沒看清楚張啥樣兒吧?」
「可是,我這種美女應該會很好認吧?鵝蛋臉,流盼美目,冰肌玉膚,還身材高挑,端莊嫻雅,真是愁死個人。」
眉心微攏,牽起淡淡的哀愁,她嘆息著走出廁所,絲毫不覺得自戀,拿起響鈴的手機。
「死丫頭,打你電話居然不在服務區,大晚上的和哪個野男人鬼混去了?」
一接電話,就听到凌橙嘶聲力竭地咆哮,恨不得從手機里鑽出來,來個捉雙在床。
「這次是遇到多金的老頭子還是****的富二代?」敬拉沒精打采地敷衍,言語間透著濃濃的倦意。
「死丫頭。」凌橙興奮地奸笑,「只要在場就有大把鈔票,來不來?」
「有這種好事。」敬拉怔了片刻,黯淡的眸子驀然晶亮,忙不迭地的答應。
隨意收拾了一下沖出門。
雖然心里很難過,可生活不會可憐你,她必須為她的在乎奔波。
哇,這得燒多少錢啊。
敬拉落眼掉楮地張望著跟宮殿一般金碧輝煌的皇家一號,咽了咽口水,直嘆不愧是有錢人的銷金窟。
詫異間低眉瞅瞅自己,三十塊兩件的地攤白t恤,洗得泛白的牛仔褲帆布鞋,加起來還不過百。
頓時自嘲地撇撇嘴,不可跨越的階級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