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元詡不明白,既然她已經如此說了,為何還固執的要他修好這個手鐲。而那已經摔碎的手鐲,要如何才能修好?他想推開她的手,再度扔掉。但是那眼淚,滾燙的灼傷了他的心。
他捧起她的臉,望著她眼中的淚,問道,「為什麼哭,既然選擇了岳黎祁,為什麼還要哭?」
「……」風傾舞慌亂的撇過臉,眼中有了一絲無措。
面對風傾舞的突然哭泣,以及她的懇求,他抿起嘴,又心軟了下來,「舞兒,夫妻當要生死同穴,你是否明白我的心意?」
風傾舞心頭一怔,將頭低垂了下來。如今,她已經身中噬魂,也不知岳黎祁是否會解毒。是以,她對生死本就無所謂。也許,這一死,她就又回到了現代也說不定。然而,墨元詡一死,便是真的死了。他大仇未報,又怎麼能夠在這里出了事?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心里考慮到了這些,那生死又有何懼?她風傾舞,也討厭被人威脅呵……
岳黎祁心里有些著急,風傾舞這副模樣,定是讓墨元詡看出了她並非甘願如此。他腳步一動,才準備說些什麼,風傾舞就又說道,「墨元詡,你回去吧,走的遠遠地,若是你心里真的有我,我求你走了之後不要回頭。他日……」請你再救我回去吧。
直至最後,風傾舞依舊沒有將最後一句話說出。風傾舞明白,一旦她說出,墨元詡拼死都不會留下他一個人。饒是她知道他心碎,他痛苦,風傾舞在這種情況下寧願選擇保全他離開。
墨元詡望著她,帶著淚花的眼眸越發的深沉。岳黎祁擰眉,已經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墨元詡,已經到了三更,你若是現在不走,待天亮之後,我就是有心放你走,你也走不了了!」
墨元詡冷笑,「本王要走,何須你放?本王一生從未輸過,今日既然落在了你手中,那麼,要殺要剮,悉听尊便!」墨元詡筆直的立在那兒,巋然不動絲毫不打算就此離開。若是沒了風傾舞,縱然他日大仇得報贏得了天下,又有何用?若是這輩子注定二者不可兼得,那麼,就都不要罷了!
他,累了……
戰神也是要休息的呵……
當「長相守」被他摔碎之後,他就已經沒有了苟活下來的心思。風傾舞,你可知道,我墨元詡縱然要報仇,也希望有你一路陪著;若是高處沒了你,何其寒冷。這些,你都懂了嗎?
這種突變,是岳黎祁和風傾舞都沒有料想到的。風傾舞抬眼,望著他怔怔出神。墨元詡的臉上,已然沒有了當初的霸氣凌然,有的,僅僅是蒼涼和挫敗之感。她心里一哽,開始明白自己又錯了,而且錯的有些離譜。
如果她怎麼做,他都不會離開的話,那自己這般堅持著做什麼?
低頭,她淒然一笑,忽而握起墨元詡的手,轉過身來,「岳黎祁,若是他已經決定了不走。那麼,請你就此殺了我們夫妻二人吧?我們願‘生而同寢,死而同穴’。」
墨元詡一愣,眼神驀的亮閃了起來,他緊握住風傾舞的手,只輕輕一拉,便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