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納蘭璃月心思沉了下來，似笑非笑的說道，「這樣說來的話，小春是覺得我沒資格讓你伺候了？」
一句話，陡然間讓房里的氣氛變了味。原本，風傾舞的解釋也是希望避免掉不必要的麻煩，卻不想小春的這句話倒有點像把她推入了火坑里一樣。
她扯起笑容，頗為尷尬道，「姐姐多慮了，小春她……」
然，她話還未說完，小春就打斷了風傾舞的話，譏誚道，「四夫人，我跟隨王爺多年，這府里的情況，想必四夫人也清楚吧？王爺一直給予我和小菊選擇主人的權利。所以，小春自以為，六夫人的品性最適合我和小菊。」
風傾舞頓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心想，這小春八成是故意的吧，這話怎越說越不對味呢？
納蘭璃月抬眼，定定的看了小春幾眼，想發火，卻又極力的壓抑住心中的怒氣。心里反復的掙扎的半刻，她突然笑了起來。
「小春說的對，這府里的確是亂的很，你倒是很會選主人呢。」
「多謝四夫人贊譽。」小春不慌不忙的應了一聲，似乎誓要將納蘭璃月氣死才甘願。
「你！」納蘭璃月驀的站起身子，氣的連一陣紅一陣白。
風傾舞看到納蘭璃月那陰沉的臉，連忙站起來，制止道，「姐姐莫要生氣，小春就是這品性，有時候她也這般氣我呢。回頭的話我定會與小春說教一番，還望姐姐這次看在妹妹的份上，饒了小春。」
納蘭璃月瞪向風傾舞，幾欲破口大罵，可又卻是沒罵出來。驀兒，她冷哼了一聲，帶著滿腔的怒火離開了塵緣閣。她這次過來，本就是打算來探探風傾舞的底細，實在不便就此發怒。
納蘭璃月離開之後，風傾舞就有些哀怨的看向小春，責怨道，「小春，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說話這般沒分寸，你這不是……」
「六夫人，小春就算是故意的又怎樣？」
風傾舞一愣，沒想到小春竟然是自己承認了。
小春冷笑了一聲，又道，「這墨府我待的時間比你長，納蘭璃月今日過來，自然也只是為了探探你的底細。你以為就算自己小心翼翼的不爭不鬧，她就會讓您安心點嗎？在這個看似風平浪靜的墨府里，其實早已經在王爺爺爺留宿塵緣閣的時候就已經變了天。所以，六夫人，與其逃避，不如站在王爺這邊，和王爺一起攜手走下去。這樣，難道不是更好嗎？！」
風傾舞默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小春說，她該和墨元詡一起走下去。可是該怎麼走，可以一起走嗎？
她只是一個妾，一個墨元詡其中的一個女人而已。她本就不願來到這里，又要去爭什麼？爭到了之後又能怎樣？依稀記得，新婚之夜，他曾對她說，倘若有一天她愛上他的時候，他亦要讓她嘗到同樣的痛苦。
所以，墨元詡其實心中的恨比愛多吧？
「小春，我不愛他……」風傾舞略帶疲倦的語氣輕輕吐出，輕顫的睫毛下劃出一滴淚水，濡濕了白沙，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