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離開了風傾舞房間的岳黎祁無心睡眠,終是獨自一人走出,站立在了院子里仰頭望月。
風,有些輕。
他一身錦緞白衣,在夜風之下,飄忽不定。從背後望去時,只覺得他那背影看起來似乎顯得有些太過蒼涼了。
靜默良久,他突然幽幽說道,「我這一生中,從未敗過,如果這一次,我敗在了自己手中,又該如何處之?」
驕傲的他,何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這般的矛盾糾結。
今夜,他對風傾舞說——給他一點時間。其實也不過是他希望自己能給自己一點時間。因為,現在的他,很有必要理清自己在面對風傾舞時究竟是該舍還是不該舍?
身後,隱隱的傳來的腳步聲,他皺眉,在來人還未走近時,就已經開口說道,「林江,已經夜深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話落,身後的腳步一頓,隨即應道,「公子,今日那傾舞姑娘看著有些奇怪,所以,屬下想問公子,是不是傾舞姑娘知道了些什麼事情?」
「恩,是我太過大意了……」
「那她……」
「放心吧,」岳黎祁抿嘴,沉聲道,「我已經都對他說明,所以,一切都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听罷,林江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林江,」岳黎祁頓了一下,復又說道,「你去尋一副能去掉舞兒紅斑的藥來,等事情準備妥當了之後,我們便啟程回去吧。」
林江斂眉,低頭認真道,「是,屬下一定會為公子辦妥的。」
……
三日後,風傾舞與岳黎祁終是決定了立馬前往于闐國。
臨行前,風傾舞拿起鏡子,看了一下自己的臉,嘴角邊不由得浮起了一絲淺笑。
之前,一路跟隨著易寒的時候,因著易寒小氣的不願讓人瞧到她的面貌,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去掉那一塊大紅斑時究竟會是如何。如今,去掉那一塊紅斑之後,她才發覺,自己竟是可以美的讓世間萬物都失了顏色。
甚至,有時候她自行看著自己的容貌時,都會忍不住發愣起來。
正神游間,一雙手突然從身後伸了過來,隨後便搶走了她手中的鏡子,風傾舞「誒」了一聲,便听身後的岳黎祁低笑道,「怎麼,舞兒也沉浸在自己的容顏中無可自拔了?」
風傾舞轉身,捶打了一下岳黎祁的胸口,嗔道,「你少來,就會取笑我,我只不過是覺著本美人這副容貌,不知天下男人還有誰看了能拒絕的了?」
「怎麼,你還想吸引多少男人?」岳黎祁扳正她的身子,臉色上是少有的肅然。
風傾舞撇了撇嘴,嘟嚷道,「我開玩笑的,這般認真做什麼?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出發了。
「好。」岳黎祁皺眉,也不再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轉身,一手很自然的拉過她的手,然後對著林江吩咐道,「林江,準備出發了。」
「是。」林江拱手鞠了一子,便率先出了房門。風傾舞低眉,看著那被岳黎祁緊拉著的手,嘴角不由得又揚起了一抹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