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初航沒有搭話。
見她收拾好一切,他迅速站起來,「你要走了?去哪?我送你。」
「不必了。」
「這個機會也不給我?」
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背後,「你朋友啊?」
霍初航轉過頭,好友正在靠牆的那一桌,沖他擠眉弄眼。
「我今天約了他們吃飯。」
「你朋友在等你呢,過去吧。」
他還想留著她,「晴晴……」
簡鐘晴回眸,「其實,你也就楊方那個年紀,不要刻意在我面前,裝得這麼老成,我希望下一次見面,我們還能像今天這麼聊天,不過,在你沒有打消了那個念頭之前,我們是做不成朋友的,不過現在這樣也不錯,比陌生人自然多了,你覺得呢?」
說罷,她笑顏如花,沖他,還有他伸長脖子在看八卦的朋友,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身姿婀娜地轉身離開。
……
簡鐘晴接下來要去的那個地方比較隱蔽。
晚上她得用車,待會不知道要留到什麼時候,想了下,她先去車廠取了車,將車子開到郊區一個停車場,步行走出來,在門口的公交站上了公車,到了熟悉的站點,下車,走到對面,又倒兩個站點,留意好沒有人跟著,她才放了心,七拐八彎地,繞了許多條小巷,終于,來到一家隱秘破舊的房子前。
她敲門。
暗號︰三長兩短。
所以說,這就是為什麼她不願意經常來這鬼地方的原因。
麻煩死了,先是怕人發現,她不能開車,又怕有心人跟蹤,她只能中途倒站,來回折返不知多少遍,非常浪費時間,到了目的地之後,還得走這麼多曲曲折折的路,這里,像一個廢置的部落,靜得不存在一絲生機。
對一個嬌滴滴的女人來說,誰受的了啊。
不對,有個女人受的了。
那個女人,昏迷了九年有余。
她就住在簡鐘晴千辛萬苦找到的這家外表不起眼,但內里一應俱全,完全可以媲美一個小型私家醫院的農村屋子里。
此刻,屋子里某一間房間里。
窗簾大大拉開。
外面天氣不錯,白雲朵朵飄。
正面對著的是個綠樹成蔭的曬場。
再遠一些,青色的磚頭做成的圍牆,上面爬滿了不知名的植物,將曬場與外界完全隔絕開。
房間內,光線明亮,偶然會有徐徐清風吹進來。
簡鐘晴百無聊賴地在距離她三米之遠的桌上,邊形同爵蠟般,吃著她從外面打包回來的外賣,時不時看眼靜靜躺在床上,臉容安詳的女人,念叨一大竄的說話,
「你說你,都睡了這麼久,手腳都快萎縮了,怎麼還不死啊?」
「你知道,我最近錢不夠用,還得接濟你,唉,我發夢都夢見你快點死,死了我一了百了。」
「可是,你跟我一起逃出來,我們一起經歷的那段日子,你不顧一切都要救我的那一次,你是這個世界知道我秘密最多的人了,你死了,剩我一個人活著,我連最後一個能說真話的人,都沒有了,那豈不是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