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之舞 第十七章 魚之泣

作者 ︰ 曉平子

月色如墨,在水一般的時間里緩緩化開。月涼似水,投射在大地萬物。

山峰連綿起伏,峰巒疊嶂,向上望去,隱隱約約看到巍峨的頂峰,極目向下望去,只見雲霧繚繞,這漫山的雲霧就像是給整個山峰披上了一層乳白色的薄紗,宛如夢中仙境,這里就是夢族後山。

山峰之巔,小魚端坐在一塊石塊上。

一席素白的長裙遮住了她絲緞般的雪白肌膚,幾縷碎碎的劉海斜在額前,漆黑的頭發有著自然的起伏和弧度,散下來,令人百般想象指尖輕撫那些發絲的觸感。眸子里是一望無際的蒼藍,望著遠方。

「天哥哥,小魚好想你,你怎麼不來找我。」小魚望著連綿不斷的山峰喃喃說道。

自從離開凌族後,小魚除了修煉,最喜歡的就是來到家族的後山這座山峰上,遙望著遠方,想念著凌天。

月色更加朦朧了,小魚起身回家。

小魚一個人走在回房間的路上,經過爺爺的書房時,見爺爺書房的燈還亮著,隨即走向爺爺的書房。

「凌族真的已經滅族了?」小魚的爺爺夢塵楓背靠在椅子上,話語中充滿著憂傷。

「是的,凌族已經化為一片廢墟了。」這是夢族大長老夢邵明的聲音,雖然現在族長之位已經由小魚的父親夢影卓接替,但是有些事,大長老還是會跟前任族長夢塵楓匯報。

「沒有人幸免?」夢塵楓悲傷的聲音再次響起。

「除了凌天和凌正天以外,全部都被殺了。」

「找到凌天和凌正天了嗎?」

「沒有,他們兩個就像消失了一樣,找不到人影。」

「趕緊找到他們兩個。」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記住,這事別讓小魚知道,否則又會鬧出事端了。」

「嗯,我會注意的。」

小魚听到爺爺與大長老的對話,搖著頭,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掉,那細長的柳葉眉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小魚一邊跑,心里一邊吶喊著。

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就如小魚的心情一樣灰暗、冰冷。

雨是雲傷心的眼淚,心總是在烏雲密布時孤寂,流下的是一陣陣心雨。

小魚爬到窗前,淚眼漣漣的眼楮一眨不眨的望著窗外!

雨的傷感彌漫了小魚的整個心扉。

雨,依舊下著;我,依舊想你。天哥哥,你會在哪里?你現在會不會很傷心?你還會來找小魚嗎?

無助感一步步佔據小魚的心。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的輕響。

原來已經天亮了,天亮,雨卻沒停。

「小魚,起來吃飯了。」身後的聲音異常溫暖,卻驅趕不了小魚心中的傷感。

「小魚,原來你已經起床了,在看什麼啊?」小魚的母親慕思依見小魚趴在窗前,望著外面一動不動的。

「小魚,你怎麼了?」慕思依走到小魚身邊,手輕撫著那美麗的長發。

「母親,你來了。」小魚感覺到長發傳來的舒適感,轉過頭,母親的眼神中滿是慈愛與關心。

「快點梳洗一下,吃飯了。」慕思依一臉溺愛的對小魚說道。

「母親,我不想吃。」

音落,便又轉身保持著之前的動作,似乎窗外那些隨風飄落的細雨,更令她著迷。

「小魚,你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還是你身體哪里不舒服?」慕思依撫模著小魚的頭,深深的愛意,深深的關心。

「母親,我沒事,就是今天胃口不太好,所以不想吃飯。」母親的愛意讓小魚心中一暖,但是小魚確實沒有心思吃飯。

「唉!」慕思依帶著嘆息轉身離去。

開門聲再次響起。

慕思依端著飯菜,把飯菜放在桌子上,來到小魚身旁。

「母親,我不想吃飯,你還是端走吧!」小魚聞到了飯香的味道,那誘人的飯菜,卻讓小魚沒有任何的胃口。

「小魚,你究竟怎麼了?」慕思依隱隱知道小魚似乎隱藏著心事。

「母親,我真的沒事。」小魚轉身抱住慕思依,眼淚一直忍著不讓它落下。

「誒,你是我的女兒,你有沒有心事,我還不知道嗎。既然你不想說,我就不逼你了,但是你也該吃一些飯吧,別讓我擔心。」慕思依撫著小魚的長發,望著窗外的細雨,喃喃的說道。

「嗯,母親,我吃就是了。」小魚感受到來自母親的擔心和關心,抬起頭說道。

「來,快點把這粥喝了吧!」慕思依將一碗已經盛好的粥遞給小魚。

粥香在空氣中傳散開來。

小魚緩緩的伸手將粥接到手中,目光渙散。

「快吃吧,有什麼事吃完再說。」慕思依看著眼神呆滯的小魚,手輕扶上她的肩說道。

「嗯!」小魚低下頭,將小碗中的米粥抬起便吃了起來。

「我飽了。」一碗見底,小魚對母親說道。

「嗯!那我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慕思依從小魚手中接過小碗,端起飯菜離去。

風帶著雨還在繼續!

夜幕降臨,小魚一個人來到夢族後山,依舊是那座山峰之上。

空曠的山谷有著莫名激蕩的回聲,遠山近嶺迷迷茫茫,瓖嵌在天邊連綿起伏的山巒,顯得十分美麗,瑟瑟的清風扶動著小魚凌亂的發絲,雨依舊在下。

雨在落,淚在流,滿臉不知是雨還是淚,小魚整個人融入雨中,彷佛整個天地都感到她的悲傷,不由自主的垂下漫天的淚。

「天哥哥,你在哪里?小魚好想你。」小魚向著想念凌天的方向吶喊著,攜帶著慢慢的悲傷與希望。

「天哥哥,你會活下去的,對嗎?你說過要來找小魚的。」小魚止不住的流下,說出這句話顯得是那麼的沒有底氣。

「天哥哥,我要去找你,我不能讓你一個人,我要陪在你身邊,小魚說過要保護天哥哥的。我要跟你一起去報仇。」小魚的話蕩漾著水樣的柔情,雨滴和淚水順著發絲滑下,讓人心疼不已。

河水靜靜的流淌,什麼都帶走了,卻空流悲傷。

雨心碎,風流淚,夢纏綿,情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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