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沒有歸處 第66章 三十八、天鵝之死

作者 ︰ 朱家駿

三十八、天鵝之死

第二天,紅彤彤的太陽冉冉升起。文秀早醒了,隔窗看著太陽撕破霞靄,散著溫柔的紅光。身邊的陳文是仍睡得死死的。

文秀眨巴著眼楮,看著慘白的天花板和鵝黃的吊燈,忽感到委屈極了,側過身,雙手捶打陳文是的胸脯。

「陳文是,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人說著就哭出聲來。

陳文是茫然地看著天花板,任由身邊的文秀哭泣。

文秀也不是真的傷心,只是感到委屈,捶打幾下陳文是,心中也就平衡了。她坐起來要穿衣服。

陳文是一把拉住她,摟在懷里,親吻她。她臉上的淚痕被他炙熱的嘴唇舌忝去。陳文是隨之親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那脖子很美,縴長白女敕,柔柔弱弱的撩人情懷。

文秀慢慢沉入這片溫情中,心中似乎有眼熱泉,一絲絲、一股股的涌出,向四周漫延,最後把四肢都浸隱了。

陳文是需要激情,過去的二年多他在忍耐,把整個人折磨得身心憔悴。如果方如兮不死,就那樣半死不活的活著,也許他會瘋掉。他親吻文秀的脖子,手臂,一路親下去,撩撥得自己心血澎湃,肢體僵硬。他需要這樣,只有這樣他才能忘我,忘記有過的一切••••••

九點多時,陳文是起了床,進浴室沖了涼。文秀傻愣愣地看著天花板,回味嘴唇上甜美的余味。她有些疏懶,一動不動地沉浸在剛才的忘我里。她愛這個男人,愛得沒有私我,好多次都夢到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可是此時,一切甜美都有了,心里的急切沒有,沒有太明確的興奮,相反有點失落。也許,愛得太濃烈,渴望也太深刻,現在一下子都來了,也就沒有適應過來。

陳文是沖了涼,穿了不太干的衣服出來。

「我先走,你多休息下。」

文秀爬了起來。

「為什麼不一起到所里去?」文秀忽然想跟陳文是一起到律師事務所,就坐他的車子,就要給所里所有人看。

「我還要回去換換衣服,衣服還濕著。這段時間你也累了,多休息下。」陳文是說著勉強露出微笑,上前把掉在地上的毛巾被撿起,蓋在文秀****的身體上。

文秀沒在堅持,她看著陳文是走出房間,後來听著房門當的一聲響。她坐了起來,咬緊了唇,傻愣了好一會,把頭埋在兩膝蓋上,嗚嗚哭了。

陳文是回了家,換了衣服,他沒有回所里,開車在大街上晃悠著,後來他就到了海邊。

夏日的太陽黃燦燦的,白淨的沙灘,蔚藍的天空,灰綠的大海,一切都像畫一樣美。他赤著腳,在細柔的沙灘上徘徊,心情像時不時撲向沙灘的浪花一樣,留給沙灘一線潮濕。沒有什麼人,海鳥偶爾發出叫聲,微浪沖擊沙灘發出低吟。一切都很美好,人慢慢地沉入進去,像一葉小船一樣要飄向大海。

陳文是沿著沙灘往前走,沒有疲倦,好像只有這樣走下去,心中的郁悶才會像腳印一樣留下來,然後被漲起來的潮水沖去。

感到餓時,陳文是回到車上,駕車到附近的海濱餐館吃海鮮。似乎人生已經沒有什麼留存,惟有吃是最實在,最真實的事情。陳文是面對窗坐下,點了一桌豐盛的大餐。可是他什麼也吃不下,沒有熟透的魚片還散著腥味,那炸紅的蟹似乎隨時跑掉,飛翔的海鳥在天空盤旋,可以隨時俯沖下來,垂涎每道大餐。

吃條小魚,他就躺在躺椅上休息,海風順著長廊,吹進房間,盤恆一陣就呼嘯著出去。陳文是和方如兮以前常來這里,那時不知為什麼喜歡這里的餐飲,都有大海的咸腥,可以撩起心中說不出的渴求。那時夢想有這麼一個庭院,可以隨時听海。

就這樣散漫地想著,陳文是睡著了。沒有人可以安慰他,只有睡眠可以讓他暫時忘我。他的睡相很雅,滄桑的臉龐漸漸舒坦,呈現成熟男人的柔美。也不知夢到什麼,臉上浮出笑意,原來痛苦可以在睡夢中冰釋。

黃昏時,服務員收拾餐具,叫醒了陳文是。陳文是便走了出來,人開車又回到城市。路過舞蹈學校時,心血來潮,就去了舞蹈學校,在那小草場上停了車,听教學樓里時不時傳來的音樂聲。後來他下了車,徑直上了教學樓。

方如兮以前在這里教舞蹈,他來這里許多次。人到了練舞廳,默默地站在窗外看學生們跳《胡桃匣子》中舞蹈。晚上,燈光柔和,氛圍容易造就,學生們都喜歡在這時練習。里面的老師是葉方靜,她隨著音樂在拍手,踫巧看到窗外的陳文是,就對他笑了笑,隨後招呼學生。

「好了,今天就學到這里。」

孩子們也看到陳文是,幾個早熟的孩子以為他是老師的男朋友,就對身邊的同學說悄悄話,然後對著陳文是眨眼楮。

孩子們出了教室,葉方靜就和陳文是打招呼。

「陳律師來了,方老師好些嗎?」

陳文是也認識葉方靜,人喏了喏嘴。

「她死了。」陳文是看上去很平靜。

葉方靜愣在那里,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我想一個人在這里待待好嗎?」陳文是請求說。

「好的,這沒有什麼。」葉方靜有些語無倫次。

陳文是不再理她,進了舞廳,在舞池邊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葉方靜走也不是,但也不敢貿然留下。人傻愣了一會,見陳文是看也沒看自己,只好出來了。

諾大的舞廳空空的,陳文是看著舞池中央,若有所思。這時《胡桃匣子》的音樂咯然停止,四周是那樣的安靜,陳文是淌了眼淚。

教室又響起音樂,是《天鵝之死》,那憂傷的旋律是為陳文是放的。陳文是慢慢沉入音樂,他又看到了方如兮。她一襲白色短裙,就在大理石琢磨的地面上旋舞,旋舞,直至伏倒在地。

陳文是想起方如兮說的最後一句話︰你將活成你的宿命。是啊,宿命。當方如兮一遍遍演活《天鵝之死》,她是否早化成那只天鵝?是否看到自己的宿命?她該和天鵝早合二為一,不然她演繹的悲劇不會那樣悲愴。

葉方靜又進來,那哀傷的音樂是她放的。她知道陳文是和方如兮的過去,她拿來一瓶紅酒和兩只杯子。以前,方如兮跳舞時,陳文是就在旁邊淺嘗紅酒。音樂、紅酒、舞蹈,就那樣融入一體,那情景,葉方靜艷羨了幾個歲月。

陳文是看到紅酒,眼楮就感到澀澀的。

葉方靜褪去身上的藍色披風,她穿著白色的短裙,幾個跳躍,滑入舞池,隨著音樂跳起天鵝之死。

葉方靜雖沒有方如兮跳得投入,但舞姿優美,陳文是痴痴地看著。倒了一杯紅酒,陳文是沒有喝,只是拿在手中把玩。燈光透過紅酒,折射出一條條光忽,蕩漾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

葉方靜孤獨地、淒然地跳著,闡釋她對天鵝之死的感悟。她伏在地上時,滾落了眼淚。她第一次為一個男人跳舞,也第一次感到這個舞池屬于自己,也第一次感到自己像那只孤獨的天鵝。

陳文是僵坐在那里,有些錯覺,感覺是方如兮伏在地上,白的天鵝,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哀傷的音樂,像過去一樣。

手機響了,沉醉的兩人都被驚醒。葉方靜爬了起來,彎身撿披風時拂去臉上的眼淚。

是文秀打來的電話。「你在車上?」

「嗯,有什麼事?」

「我听到音樂,就多嘴問一句。」文秀有些傷心,她感到陳文是的聲音冷冷的。

「哦。」

「晚上吃什麼飯?」實際文秀想問陳文是晚上過來不過來。

「我要和客戶在外面談些事情。」陳文是冷淡的一句。

「那好吧,注意別喝酒。」文秀啪地掛了電話,感到內心空空的。

「你女友?」葉方靜問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

「換了別人用不著說謊。」葉方靜嘴角滑過一絲嘲弄。

陳文是不再說什麼,給葉方靜倒了一杯紅酒,然後默無聲息地看著舞池。

「方老師的《天鵝之死》拿過國際大獎。」葉方靜在陳文是身邊坐下,無話找話地說了一句。

「嗯。你跳得也不錯。」陳文是想了好一會才答道。

音樂播放完了,燈光似乎也黯淡許多,練舞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有些涼,我去換下衣服。」葉方靜見陳文是什麼也不說,人就站了起來。

「好吧,謝謝你,葉小姐。」陳文是這才看了葉方靜一眼。

葉方靜在更衣室換了衣服,想回去。可是心中一直想著陳文是那雙憂郁的眼楮,剛才他盯著紅酒看,是那樣執著和迷狂。她走下教學樓又重新走回。

「我們回去吧?」她對陳文是說。

陳文是傻傻地呆在舞池中央,听到她的聲音,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碎了,發出清脆的聲響。陳文是扭頭看她,燈光幻變,他的臉看上去格外詭異。他緩緩地走過來。

「如兮,如兮。」

葉方靜看著他走過來,感到這個男人有些可怕,尤其那痴迷、詭異的臉。可是她似乎被蠱惑了,人沒有走開。

陳文是緊緊捉住她的臂彎,傻傻看著她。燈光忽明忽暗,人似乎分不清現實與夢幻。

陳文是探出頭,冰冷的唇挨上了葉方靜發燙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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