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露屈服了,父母已經過世,如果被歐陽家休妻就等于沒有依靠的人了,何況肚子里有了孩子,所以她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像碗里的肉,擺在一個饑餓的人面前,除了成為他人的果月復之物別無選擇,她松開抱緊自己胸口的手,羞怯的懇求說︰「不要傷害我孩子。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白敬齋嘴一撇回答說︰「只要你听話,我自然會溫柔對待你,完事後大家就當沒發生過,這對你我都有利。」
上官露沉默不語,她唯一希望的是早點開始早點結束。白敬齋也是這麼想的,在這惡劣的環境下不可能慢慢的去品嘗一道清口的點心,隨時會發生變故,甚至被發現後同樣讓他聲名狼藉,但是對歐陽雅夫曾經佔有過郝允雁的復仇之火,夾帶著對孕婦另一種風味的渴望,促使他不得不鋌而走險,上官露已經放棄抵抗,順從得猶如一只輕巧的擺設任憑他變換著身體的各種角度。突然門被外面有人重重靠了下,傳出上官露姨媽的說話聲︰「嗨,阿狗,你看到歐陽太太嗎?」關阿狗剛才肚子疼在洗手間方便後出來,搖搖頭回道︰「我在廁所里怎麼會看見?怎麼了姨媽?」姨媽焦急萬分,咕嚕著︰「這孩子說上洗手間,人到底哪去了?」關阿狗說︰「會不會回宴會廳了。」姨媽說︰「這門就在跟前,她進沒進去我會沒看見?」關阿狗說︰「說不定你出來前她到別處透透氣去了。」姨媽不耐煩地罵道︰「放屁,十二月份外面寒風凜冽透什麼氣?」
一門之隔,上官露彎著腰,手臂支撐在門板上,他們的對話听得清清楚楚,只要她在里面喊一聲救命,他們便會听見,但是她不能這麼做,也不敢這樣,事實上也已經為時已晚,白敬齋早已攻克她的所有女人的防線,體內火辣辣的滋味摧毀了她意志,這是自己丈夫從來不曾給過她的。
歐陽雅夫從宴會廳出來見到他們問︰「姨媽,我太太呢?」關阿狗說︰「我們也在找。」歐陽雅夫顯然生氣了,語氣生硬地說︰「這女人真多事,都快開始了人跑哪去了?」關潔也跑出來問︰「發生什麼事啦,上官小姐失蹤了?你們在這站著有什麼用,四周找找看呀。」一語點醒夢中人,歐陽雅夫和姨媽分兩頭去尋找,關阿狗被關潔拉住,埋怨地問︰「哥,你也是,這麼久上哪去啦?也不告訴我一聲。」關阿狗委屈地說︰「我拉肚子呀,這也要先請示?」關潔說︰「好了,不跟你油腔滑調了,快點跟我進去,我常對你說起的那個允雁姐也來了,你們認識認識。」關阿狗玩世不恭地問︰「就是你說的那個像貴夫人的美女?好好,我得去欣賞欣賞。」關潔提醒道︰「哥啊,你可不許胡言,她曾經可以說是我的恩人呢。」
白敬齋動作越來越粗野與猛烈,上官露近五個月的肚子長時間壓迫著非常難受,她甚至覺得白敬齋正攪動著胎兒,身體慢慢的往外躲,白敬齋不爽,一使勁將她的頭往下壓去,她頂不住雙膝跪在水門汀上形成趴的動作,臀部高高的翹起,這個姿勢讓上官露更受不了了,不斷的求饒,而白敬齋只顧自己,根本不去理會她依然我行我素,也許是在如此環境下偷食的刺激,他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很滿意,一邊撞擊著她,一邊喃喃有詞罵著歐陽雅夫,說︰「你玩我的女人,我就玩你的太太,要不是我生不出孩子,他媽的我給你送個雙胞胎。」白敬齋說的無心,上官露听著有意,吃力地問︰「你說你生不出的?」白敬齋頓時覺醒,知道自己失口,狠狠的一拍她的臀部,道︰「你管那麼多干什麼?別動。」正在這時,一股電流般的潮水沖出,就像挖走了他月復中所有的東西,他放開上官露穿上褲子說︰「我先走,你整理一下自己晚點出來。」
關潔拉著哥哥來找郝允雁,在背後喊道︰「允雁妹,我哥哥來了。」
郝允雁猛的轉過身,看見關阿狗就如遇著鬼似的,驚恐的問關潔︰「這,這是你哥?」關潔回答︰「是啊,怎麼不像嗎?嘿嘿嘿。」郝允雁的神經幾乎要崩潰,幾天前****自己的乞丐竟然是關潔的哥哥,而且明明看他腦袋被 子戳出幾個洞血流如注的死過去了,現在居然西裝革履的站在面前,此時她倒希望這不是真的,****她的人已經死去,至少這段不幸的丑事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關阿狗也認出了她,從驚諤到尷尬的苦笑,繼而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天的情景,跟前穿著漂亮旗袍的女人,便是自己曾經床上的俘虜,向他哀求過,迷茫的****過,也對自己下過毒手,他也沒想到正是冤家路窄,居然是妹妹的好朋友和鄰居。
關潔覺得兩人都不對勁,連忙問︰「喂喂,你們這是怎麼回事,木頭人似的,認識?」
郝允雁決定馬上離開這里,思前想後她只能保持沉默,如果把這事情說出來,他完全可以抵賴,因為時隔幾天已然無憑無據,還會讓自己名聲掃地,于是她對關潔說︰「對不起,我身體突然不舒服,先走了。」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忿忿的往宴會廳大門走去,關潔莫名其妙,追了出去問︰「妹,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有事啊?告訴我,告訴我。」
歐陽雅夫和姨媽從另一扇門入內,沒見上官露回來便更加緊張起來,一個不詳的念頭在腦海的波濤中翻騰出來,與妻子結婚那天,遇上日本人轟炸,她失蹤了一夜,結果遭到白敬齋的奸污,此時他也不在宴會廳,這次會不會噩夢重現?白敬齋走了進來假惺惺問︰「怎麼人都不在啦?」他一掃周圍不見郝允雁,看看關潔也不在,以為是去找上官露了,反倒安慰起歐陽雅夫說︰「歐陽兄,你太太還是個孩子嘛,看到新鮮的地方到處逛逛,別急馬上會回來。」郝允雁望望四周,問︰「怎麼關潔也不在,找她去了嗎?」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原地轉了幾圈,喃喃道︰「我這人大概命里不該有女人,上次跟太太結婚,日本人打炮彈,這次總算不打仗了,好,太太失蹤了,整個層面我都找過了。」姨媽坐不住重新站起來說︰「要不我去樓下一層層找去?」她轉身想離開,抬眼看見上官露從門口往里走來,興奮地喊道︰「她來了來了,完好無損。」上官露裝著沒事一樣跟大家打招呼說︰「不好意思啊,我剛才跑到大門口想去透透氣,結果迷失了方向,這地方真大。」關阿狗這回也恢復鎮定,對姨媽說︰「你看,我說是去透氣了,你非不信,還罵我來著。」歐陽雅夫將妻子小心翼翼的扶到位子,沖著客人拍拍手高聲喊道︰「讓各位久等了,我的姨太回來馬上就開始。」說著吩咐關阿狗︰「大舅子,你去把你妹妹找來,說要開始了。」
郝允一跑出宴會廳眼淚就涌了出來,正好有部下行電梯打開門便了沖進去,關潔沒有趕上,等她乘一部電梯跑到大門口時,郝允雁已經不知去向,六點多的光景天色已然黑下來,一眼望去,穿過停車廣場是車水馬龍的霞飛路霓虹燈閃爍,關潔內心空蕩蕩的的惘然若失,同時也為剛才發生的事情感到茫然,她何以一看到哥哥臉色驟變,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隱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她漫無目標的往四周喊了幾聲,正要回去追問哥哥,關阿狗找到飯店的大門口,說︰「妹啊,上官露回來了,歐陽先生讓你上去,說宴會馬上開始就等你了。」關潔嚴肅地問︰「哥,你和允雁剛才大眼瞪小眼的怎麼回事?」關阿狗不敢道出實情,裝模作樣聳聳肩回答︰「我很正常啊,你說她像個貴夫人,我被她的氣質驚呆了,至于她,我就不清楚了。」關潔知道哥哥不肯說實話,但又一想,這兩人渾身不搭界,想必不會有什麼瓜葛,一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便與哥哥先回了宴會廳。
歐陽雅夫納妾的禮儀正式開始,其中有一個重要環節,是姨太太跪拜正房太太,並恭恭敬敬的遞上酒,如果接過證明太太接納了她,如果沒有接證明不同意,當然這只是個過場,關潔之前就知道有這一個細節,死活不肯的對歐陽雅夫說;「讓我給一個小我十幾歲的人跪拜,太沒有面子了,以後她還不知用什麼眼光鄙視我呢。」歐陽雅夫哄她說︰「你要覺得受委屈,完事後晚上我給你跪拜如何?」關潔笑了,說︰「你就會尋我開心,你以前是少爺,現在是老爺,關潔如何消受得起?」歐陽雅夫說︰「她好歹是正房,你是偏房,在這大場面上走個形式而已,大不了她,小不了你,倘若她以後輕慢你就告訴我,我給你出氣如何?」
儀式進入跪拜程序,關潔斟滿酒,很不情願的朝上官露跪下,雙手遞上卑微地說︰「關潔給太太敬酒。」
上官露端坐著,腦子仍然在白敬齋的陰影中,沒有听見似的楞著並沒有去接,親朋好友憋住呼吸全都盯著這突如其來的尷尬,關潔以為這是給她的下馬威,耐著性子又喊了聲︰「關潔給太太敬酒。」仍沒有反應,底下的客人竊竊私語,有的說︰「你看你看,對方太太不接受呢,」另一作了個噓的動作輕聲說︰「別吵,有熱鬧看了。」歐陽雅夫坐在她身邊湊過去小聲提醒道︰「快接呀。」上官露打了個激靈,接過酒杯往自己的嘴角象征性踫了踫,算是喝過然後放在桌上,全場響起零星的掌聲,關潔深深的磕了三個頭,一個佣人交給她一把戒尺,那是歐陽公館執行家法時用的,雙手舉過頭頂托起,語氣虔誠地說︰「我關潔保證今後听從太太的吩咐,如有違抗請太太用這把戒尺教訓。」上官露接到手中,底下又是一陣掌聲,她微笑著向客人示意,無意中與白敬齋不懷好意的目光踫到一起,驚慌失措的戒尺掉落在地上,歐陽雅夫很不滿意,今天妻子一會失蹤,一會神志恍惚,在這麼多人面前越來越失態,但又不能發火,耐著性子揀起戒尺交還給她說︰「可以讓關潔起身了。」上官露說了聲︰「關小姐起來吧。」歐陽雅夫連忙站起身向大家打招呼︰「各位,今天重要的儀式已經完成,其它的就從簡了,太太身懷五甲多有不便,請大家海涵,下面就用餐吧。」
開席後,歐陽雅夫輕聲問太太︰「你今天怎麼回事老出錯?」上官露怯生生回答︰「我肚子難受。」這回她沒有說假話,被白敬齋玩弄過後小月復確實隱隱的疼痛,歐陽雅夫也沒懷疑,讓姨媽照看她,自己領著關潔到別桌去寒暄敬酒去了,此時白敬齋望著今天特別漂亮的關潔,舉止溫爾文雅,像個大家閨秀,似乎覺得她從來就不是什麼****,他開始後悔,前年朱伯鴻常常帶她來參加飯局時,好幾次他是有機會帶她****的,當時嫌棄她不干淨錯失了機會。轉眼歐陽雅夫和關潔到了他這桌敬酒,林老板也來了,旁邊坐著程姨太,林姨太和相姨太交錯著分別坐在朱伯鴻與另外一個人來的老板身邊,關潔走過去與他開玩笑說︰「白老板本來風風光光的帶著郝允雁來,現在人家走了變孤家寡人了。」白敬齋尷尬地自嘲道︰「是啊,這里的美女們都看見了,以為我今天有伴,哪成想她突然回家了,哎,連招呼也不打一個,趕明兒好好教教她規矩,呵呵。」白敬齋陡然擺出一副郝允雁是他太太一樣的架勢來。
郝允雁正沿著繁華的霞飛路往家方向走去,她沒有急著坐車,想一人靜靜,突然走來幾個紅頭阿三朝她上下打量了番,被她的美麗所折服,又看她一個人在街上慢悠悠的逛著,斷定是個私娼,揮揮警棍用生硬的中國話驅趕道︰「你,晚上沒事別在街上閑逛,趕快回家去。」郝允雁知道他們誤會了,心里覺得好笑,也不生氣,朝他們苦笑了一下,紅頭阿三以為她在****他們,嚇得屁滾尿流逃跑了。她很好奇,並沒有發現有人游行,巡捕房為什麼出動警力維持秩序,她根本不會想到,今天十二月十三日下午,日本軍隊攻克了民國首都南京,此消息還未公開傳出,法租界通過秘密渠道了解了此事,生怕出現聲勢浩大的游行和沖擊租界內的日僑,繼而給日本提供口實,破壞法國的中立地位,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回到家女兒在做功課,劉秋雲坐在旁邊打毛線,看到她回來驚訝地問︰「允雁妹,不是說好晚上不回家嗎?」郝允雁平靜敷衍說︰「情況有變就提前回家了。」王月韻抬頭輕輕喊了聲姆媽後又低頭寫她的作業,她雖然不知道姆媽有時晚上為什麼不在家睡覺,但她隱隱的感覺到不可以去問。劉秋雲也懶得去明白,收拾毛衣站起身向她匯報說︰「囡囡吃完飯給她洗過**了,她爹也吃過喝過,這回在睡覺,我走了,看你累得洗洗早點睡吧。」她沒走幾步又問,「你說過了是吧?」郝允雁說︰「沒有,我一會自己弄,你回家吧,謝謝啊,老是麻煩你。」劉秋雲覺得她今天好像又不正常了,想問問,看她女兒在話縮了回去,嘆口氣默默的離開了她家,王月韻突然說︰「姆媽,今天的花鯽魚劉阿姨燒得真好吃,我沒吃完想留給你明天嘗嘗的,你沒吃過飯現在去吃吧,不用管我。」
這天晚上郝允雁又失眠了,她只覺得這世上除了家人只有兩個人是最親的,一個是房東劉秋雲,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是她慷慨的伸出了援手,另一個便是關潔,是在她最困難的時候,自己和丈夫向她伸出的援手,漸漸的兩人從純粹的鄰居變成無話不談的朋友,相比之下,郝允雁倒是跟關潔掏心窩多些,不是劉秋雲不願意听,而是在她看來,劉秋雲更像一個恩人,需要尊敬的那種,只有在關潔面前她才能放得開,但如今**犯居然是她的哥哥,這讓郝允雁不知道今後與她的那種單純會不會依然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