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鐵樹花.A 第49章 逃回歐陽公館

作者 ︰ 林繼明

關潔怕周太太興師問罪回到家鬧個沒完,畢竟自己錯的地方多些,考慮再三,想去歐陽公館避一避,雖然被人家趕了出去,但相信這不是歐陽雅夫的本意,他為夫守靈今天是第三天,或許馬上要進行追悼會,她不出現屬于不懂禮數,另外她也是為了歐陽家尚未支付給她的佣金,按照合同他們之間的關系還剩不足十天,為了生存關潔很想與他維持下去。

她認為歐陽雅夫的大伯和二媽們不會在那里,但還是有些膽怯不能確定他的態度,來到歐陽公館,門衛沒有阻攔她,大院里站著幾名家里的佣人穿著素衣神情凝重,靈堂內歐陽雅夫正在與前來悼念的賓客鞠躬道謝,一眼看到了她招招手,關潔心定了,說明歐陽雅夫對她態度依舊,她走到靈堂門口猶豫了下沒有跨進去,歐陽雅夫苦笑著說︰「現在大伯他們不在,你盡管隨便進出。」關潔也不客氣,進去與他並排而跪,悼念的人來時會同歐陽雅夫一起站起身鞠躬,與人握手接受別人的安慰,別人還誤以為關潔是歐陽家的少女乃女乃,對她很尊重,她也樂意接受這樣的誤會,但也有冒失的一位社會名流問歐陽雅夫︰「這位是……」歐陽雅夫很尷尬,真話假話都說不得,靈機一動介紹道︰「哦,她叫關潔。」那人理所當然的以為是他的太太,禮貌的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對她來了個吻手禮,客人走後,歐陽雅夫輕聲說︰「別介意,那人以為你是我太太了。」關潔用感激的目光望了望他,酸楚地道︰「應該說別介意的應該是我,能夠當上你的太太是我的榮幸,哪怕是假的,謝謝你給了我尊嚴。」歐陽雅夫並沒有任何暗示的意味,只是不願意讓人知道一個妓女在守父親的靈罷了,當然他也覺得昨天大伯二媽對她很不公平,自己也懾于他們的壓力把她趕了出去,很過意不去,今天是守靈的最後一天,有心留她住在歐陽公館晚上好好的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情,便說︰「晚上你別回去了,在這住幾日吧,後天父親要大殮你一起去,大伯二媽那我去做思想工作。」

晚飯的時候,佣人把素齋端到靈堂內,關潔和歐陽雅夫拜過後便吃,管家進來遞上一份後天歐陽群追悼會參加者名單,歐陽雅夫過目後讓他通知下去,其中的頭面人物有上海副市長,法租界工部局董事,上海商會部分董事等企業界老板們,歐陽雅夫說︰「後天的場面很大,量大伯他們家也不會當著社會名流面前對你發飆,你盡可以放心,即便二媽對你有些輕慢,也不要過于的計較。」關潔說︰「這是自然,我知道輕重,不會與她鬧的,老爺平時對我好,關潔記在心里,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是要送他最後一程的。」她停了停,似乎觸景生情地又說,「和你們歐陽家這幾個月里,雖然我是個被你們雇來的妓女,但老爺和你都尊重我,所以我很開心,他這一走怕是以後不會有這日子了,想來有點失落。」

她說這話是有心計的,一來是在催給她的佣金,二來是打探自己是否繼續留在歐陽公館,歐陽雅夫大致听得明白,卻著實不好回答,他心里是喜歡關潔的,也不在意她的身份,只是如果將她正兒八經的娶過門,家族這關通不過,傳出去也不好听,沒有去回答,給她夾了幾次菜後埋頭只顧吃飯,心里在想這一件麻煩事。

昨天大伯他們在的時候,說起今後歐陽雅夫一人在家過于孤獨,要找個伴給他,娶個妻子沖沖歐陽家的喪氣,二媽說︰「歐陽家祖上都是名流,娶妻理應門當戶對,二媽的小姐妹們都是上海灘的商賈太太,家里或有閨女,趕明兒我去問問物色一個給我們佷兒。」歐陽雅夫本能上並不拒絕,以前父親在,他或多或少的阻繞兒子娶親,歐陽雅夫也像掉了魂似的整天跟著父親演《霸王別姬》,轉眼就到了三十而立之年,除了給父親的亨達利洋行打打下手,回家陪父親唱戲虛度年華。父親這一去,企業要他一人支撐起來,然而感情生活卻陡然失去方向,二媽這一提倒也有次打算,既然關潔當不了他的正房,如果能夠成為偏房當姨太太也不失為兩全其美,只是這話他兩頭不好直說,大伯二媽肯定不會認同,關潔這他也說不出這個口,怕傷了她的自尊心,他很矛盾,也許他本身就是個矛盾體。

關潔見他沒有回應,進一步暗示道︰「如果命運注定我們的緣分將近,為了生存我不得重新不考慮自己的去處了。」她刻意用了個「重新」,意味著她目前把希望寄托在歐陽家,歐陽雅夫終于說話了,道︰「你現在別有太多的想法,反正我們之間的合同還有幾日,到時我會給你個答復,對了,最近是否手頭很緊,要不我把這個月的佣金提前支付給你?」關潔難為情地苦笑了下,說︰「我哥哥來過我這,欠了人家好多錢,我把所有積蓄都還了債,現在身無分文日子快過不下去了,不然我也不會在你面嘆苦境的。」

吃完飯撤下桌子,歐陽雅夫和關潔重新跪在靈台邊守候,前來悼念的人陸續來過,一直要守到午夜十二時才結束,歐陽雅夫說︰「我這三日跪著,除了吃飯和迎送客人站起來動一下脛骨,膝蓋長時間彎曲怕是腫起來了。」關潔突然想起去年回鄉在母親墳前跪了一晚上,人都吃不消,第二天在鄰居家躺了大半天,她說︰「我知道這份苦的,三日跪著也真難為你這孝子了,等時間過了我替你熱水捂捂。」歐陽雅夫會心的笑笑,又犯愁起來,為難地問︰「不過我阿爸過世才三天,是否不可以近?我不懂上海的規矩,只听說有些鄉下是這樣的,你看我連胡子也沒敢刮,還好是春天,要是夏天我三天不洗澡人要臭掉了。」關潔早就注意到了他胡子胡子拉碴的沒看說,這回取笑道︰「我剛來時就看到啦,沒想到堂堂花旦居然也長那麼多胡子。」歐陽雅夫靦腆地問︰「很難看是嗎?」關潔笑道︰「都好看,不過我覺得你爸應該習慣你的花旦模樣,所以後天送他最後一程時,為了他,你也要刮干淨胡子。」關潔很會說話,這樣說起來歐陽雅夫似乎覺得應該如此,晚上十一點的時候,按照規矩歐陽公館的大門應該開到十二點讓悼念的人可以進來,盡管這麼晚了已經沒有人會這個時候前來,他們倆也漸漸的聊起天來。說是歐陽雅夫喪父之痛是最難過的,但他自始至終沒有大聲哭過,只是隱隱的飽含著淚水似淌非淌的,茫然多于他的悲傷。

午夜十二鐘一過,三天只在靈堂打地鋪睡覺的歐陽雅夫,終于可以好好的休整一下自己的身心了,佣人早就準備好了一個大木桶熱水,讓他浸泡在里面暖暖身子,關潔這才想起,自己被哥哥帶來的****們奸污後還沒有洗過,歐陽雅夫說是不能近,兩人在一個木桶里身體相互貼著,起來後一同上了床,第二天九點才被佣人屋外叫醒,說是二媽來了,嚇得他連忙穿衣起床,吩咐關潔不要出來。

二媽在客廳等候著,桌上放了一只大號的大口保暖瓶,見了歐陽雅夫親切的起身迎上去,像自己是個老長輩一樣,道︰「佷兒,你辛苦了,來,二媽給你燒的雞湯一會乘熱喝了補補身體。」一走進他,突然驚詫地叫道,「啊,你洗過澡,刮過胡子啦,這怎麼可以?」歐陽雅夫一臉無辜瞪大的眼楮裝著糊涂說︰「我不知道呀。」二媽扭捏著說︰「算了算了,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對了,這湯你現在喝一口啊。」說著吩咐邊上的佣人,「去拿只碗和勺子來。」

歐陽雅夫嫌她煩,忙說︰「二媽,我臉沒洗口沒漱呢,放著吧,一會我喝。」

二媽驚訝地問︰「都什麼時候了才起來啊?哦對了,你大概累了,好好,我走後你繼續睡,明天會有很多社會名流參加你爸的追悼會,精神著點,你還有什麼需要二媽做的嗎?」歐陽雅夫說︰「所有事物管家都替我辦妥當了,卡車也給我預定了,靈堂內的花籃到時候送過去擺放。」

「既然都弄好,我就放心了。」二媽瞅瞅四周,神秘地輕聲又說︰「我還有件事情告訴你,昨天我打電話給我的幾個小姐妹了,其中有一個正適合你,我見過,人長的漂亮端莊,年齡也不大不小二十二歲,絕對黃花閨女,等你爸過七後二媽帶你去見見面如何?」歐陽雅夫听了要暈倒,說︰「二媽,這是什麼時候啊說這個?」二媽忙解釋︰「我知道現在不會叫你去的,二媽也是為你好,當初你爸和你找妓女回家尋歡作樂我就不大贊成,可你大伯非不讓我提醒你們……」

歐陽雅夫就怕關潔突然出來,或者被女佣無意中說出來,一個勁的應允︰「好好,我听二媽的好了吧?你先回家吧,我再去睡一覺,三個晚上沒有睡好到現在還緩不過神來。」

女佣端了個托盤上面有一只湯勺和兩只擱了調羹的碗,她的想法是一會公子房間里的女人也要起來喝,二媽誤會以為讓她喝,笑著說︰「不不,我早上不喝油膩東西的。」佣人盛了一碗給主人,歐陽雅夫勉強坐下喝了起來,二媽笑眯眯問︰「咸淡正好嗎?」平時丈夫歐陽豪在時,她對這個佷兒一本正經的長輩模樣,私下里便成了平輩,暗中十分的喜歡歐陽雅夫,今天早上七點鐘起床親自給他煲了雞湯送來。

女佣盛了第二碗放盤子里端起來要送歐陽雅夫的臥室,二媽說得起勁猛的抬頭看見,奇怪地問︰「你這是端哪去?」這名女佣平時跟關潔很談得來,關潔每晚九點來歐陽公館時,都是她在客廳候著燒好熱水讓關潔先洗澡,而關潔也不因為人家是佣人而端著架子,所以心里想著昨晚公子與關潔睡一起,這回公子出來見二媽,想必她也在床上靠著,就自作主張也給她盛了碗,女佣被二媽這一叫也似乎覺得不對勁,緊張的望著歐陽雅夫,歐陽雅夫急中生智,眼楮一瞪訓她道︰「你面又沒有人送進去干什麼?」接著揮揮手讓女佣退下,苦笑著對二媽解釋道,「我阿爸平時有在床上喝早茶的習慣,她大概習慣了,哎,說真的,人走得那麼突然,我也一時不習慣啊。」他說著揉了揉眼楮傷感起來。

二媽神情疑惑的望著歐陽雅夫,腦子突然浮現出跟她打過架的那個妓女,問︰「你房間里真的沒別人?」

歐陽雅夫滿臉無辜的表情回道︰「是沒人呀,佷兒帶孝之身怎麼會金屋藏嬌啊?不信你去看嘛。」

二媽朝他臥室走去,歐陽雅夫隨便一說,見她當真要去急了,攥住她衣袖說︰「二媽你不信我?」

「你不是讓我去查看的嘛?」

「二媽,這大清早的你去我房里被佣人看見不大好吧?」

二媽停住腳步,笑著忸怩的打了他一下,罵道︰「你這小赤佬,怕人說我們睡一起?反了你了,別跟我胡思亂想啊。」她嘴上這麼說,心里面卻是喜悅不盡,家里的老爺子八十高齡了,三年前患了嚴重前列腺徹底不能房事,這對當時三十七歲的她來說是件痛苦的事,不過她生性膽小,讓她牆外開花是萬萬不敢的,平日里除了與幾個富家的太太搓搓麻將,說說下流話外,基本沒有單獨接觸男人的時候,晚上睡覺寂寞難忍時,經常把歐陽雅夫這個佷兒臆想一下就算滿足過,所以歐陽雅夫這麼一說,她嘴里在罵,心跳得像初戀的鼓聲。歐陽雅夫是個善于洞悉女人心理的老手,見二媽明顯有些失態,索性放肆起來拿話去逗她,逼她趕快離開,說︰「二媽,你的雞湯我喝了,娶妻的話也帶到了,這回你把我從夢中催起,我好想再去睡回,二媽是陪佷兒去睡呢,還是回家去?」

「啊!」二媽的胸部一顫,久違的****瞬間就像電流一般燒得她渾身燙燙的快要不能抑制,一眼瞥見剛才那個女佣在客廳外走過,怕是听見了他們的說話,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傳到自家老爺耳朵里非被他休了不可,趕緊一本正經大聲批評道︰「你好沒大沒小,不和你說笑我回家去了。」

這正中歐陽雅夫的下懷將她送出大門,回來時把那個女佣叫到客廳中央,狠狠抽了她一記耳光,訓道︰「你是不是欠打?關小姐的事以後你要再敢在人前透露半句,我就讓你滾蛋。」

關潔自始至終在臥室的門背後細細听著客廳里的說話聲,判斷二媽什麼時候走,這回她跑出來勸道︰「算了雅夫,她也是好心想讓我也喝點熱雞湯。」歐陽雅夫氣過後支走女佣,親自盛了碗雞湯給關潔,道︰「你也喝吧,還熱的,我看你昨晚在床上明顯體力不支,怕是身體不大好。」

昨天晚上,關潔一躺進被窩就被歐陽雅夫餓狼般抱住,關潔忙說︰「就這麼抱著睡吧,你太累了。」歐陽雅夫哪里肯罷休,剛才自己心里還在想帶孝之身不能近,關潔睡下時本能的月兌去所有衣服,光滑的皮膚貼著他時,歐陽雅夫的****頓起,早就把父親的事忘得一干二淨,以前是怎樣現在仍然是怎樣,一點也沒有三天沒睡好的困倦,而關潔卻沒有那麼好的性子,她來歐陽家是因為自己走投無路,當歐陽雅夫瘋狂的與她****時,她眼前浮現的是****們****她的感受,而且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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