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猶如驚弓之鳥裹在被子里不敢出聲,意識到這個人是來殺他們的,但仍然心存僥幸,或許是她離開白府時帶了私房錢盯梢而來,交出錢就沒事。老寧波退無可退靠在牆壁上臉色蒼白,警惕著對方下一步要做什麼。癜大爺是個干淨利索的職業殺手,沒工夫跟他閑扯,用槍指揮他轉過身,老寧波剛轉過去,癲大爺舉起砍刀往他的後腦劈去,老寧波頓時腦漿迸裂,連聲音也沒有出就撲倒在地,抽搐幾下兩腿一蹬不動彈了。二太太裹在被子里像接上了電門渾身發抖,連說︰「別、別殺我,我給你錢。」癲大爺哈哈大笑道︰「解決了你,錢不是一樣歸我了,還用你送嗎?」二太太忙說︰「我對你有用,有用,你可以玩我。」她掀開被子**luo的跪在床上,說,「你看我的身材,殺了多可惜,我當你的女人吧,我一輩子伺候你。」
癜大爺兩眼直勾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覺得她的氣質確實跟窯子里的那些****不一樣,想想現在是半夜,明天天亮才能回上海,不嘗嘗就殺掉太遺憾了,他找出繩子將二太太反手捆住,自己也月兌了衣服一起裹進被子里。
凌晨,天蒙蒙亮的時候,癜大爺盡心的穿衣服起床,二太太被他折磨得肚子里被絞的感覺,蠕動著身子求他說︰「痛得受不了了,我肚子大概被你弄壞了,快松開我。」癜大爺冷酷地望了望她隆起的肚子,用砍刀拍開她的雙腿戲弄著她,yin笑道︰「沒想到堂堂白老板的太太現在居然跳得像條砧板上的魚,真不忍心殺了你這白花花的美人。」他的砍刀在二太太的身下翻攪著,二太太一個勁的求饒,她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癜大爺冷漠地說︰「很抱歉,白太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要怪就怪白老板吧。」二太太聞此言頓時魂飛魄散,眼淚奪框而出,發出最後歇斯底里地喊道︰「救命!」癜大爺手起刀落劈開她的肚子,血噴井一般飆出。
爐灶邊有把鐵鍬,癲大爺在門口挖了個深坑,將兩具尸體埋入,鞠了個躬自言自語道︰「對不起,做了鬼就去找白敬齋吧。」說完迅速離開,消失在一片寂靜的鄉村外。
12月9日是郝允雁二十七歲生日,這天王守財照例跟老板白敬齋請假,寶順洋行雖然工作忙,但這是王守財堅持了幾年的老規矩,時下白敬齋需要討好他,確切的說,他又開始惦記著人家的太太,盡管人家是有夫之婦,白敬齋仍然給她留著太太的位置。三姨太見二太太離婚後消失,太太的位置空缺出來,便對白敬齋展開攻勢想上位當白太太,白敬齋並不想讓她「轉正」,從二太太這件事情上他同樣看出了三姨太的險惡用心,敷衍道︰「二太太走後,她的衣服首飾都歸了你還不滿足?」三姨太說︰「賤妾只怕老爺到時候把她請回來,那些值錢的首飾還不被她要回去?」白敬齋顯得很不耐煩,月兌口道︰「你放心,她下輩子才會來。」三姨太驚詫道︰「哎呀,這話的口氣听著像是二太太死了似的,我覺得老爺就這樣放她走太便宜了。」白敬齋發覺失言,慌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再讓她回來,你別多心。」三姨太突然聯想到二太太離開白府的第二天下午,跟他們做離婚保人的癜大爺匆匆跑來找老爺竊竊私語了番,怕是有見不得人的事。
白敬齋心里想著的女人是王守財的太太,時隔一年再也沒有見過她,幾次變著法子讓王守財帶太太出來應酬,都被王守財推托,白敬齋考慮到他在寶順洋行的作用不敢得罪,卻又不死心,以寶順洋行在吳淞區開分行的名義,升王守財為分行經理,新招聘了一位財務主管,讓王守財慢慢將財務權移交給新主管。寶順洋行的吳淞分行剛剛建造房子,最快也要明天竣工,正式投入使用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他現在這個分行經理只是個空頭餃,目前的主要工作還是手把手的與新主管共同管理財務。王守財當然不會了解白老板的真正意圖,給他升了職加了薪水,洋洋自得地對妻子感嘆說︰「白老板對我恩重如山,我倆情同父子。」
王守財這些天晚上都在翻報紙的賣房廣告,特別是華界價格便宜的信息。郝允雁生日那天他請了假帶她按個去看房,他們的目標是華界,楊樹鋪、吳淞區、閘北等逛了很多,先了解一下行情。王守財這幾年來儲蓄了一筆勉強可以在華界地區買房子的錢,本來還想等五、六年,女兒現在七歲,到十幾歲時不方便跟父母睡一間房屋,那時也攢足了錢可以到鬧市區買套好點的房,可王守財等不及了,說晚上睡覺總要顧及女兒在,雖然現在擋了扇屏風聲音照樣傳得過去,使他們在床上親熱產生巨大的壓力始終放不開。郝允雁道︰「我們不是要過奢侈的生活,房子不用太好有個兩間的套房就可以,如果有多了錢,給女兒留著慢慢的儲蓄,以後嫁人也不會太寒磣。」王守財被妻子說動了,決定購買華界地區的便宜房子,于是他開始收集報紙上的房屋買賣廣告。
王守財比較看中吳淞區,因為寶順洋行的分行在這個地區,他今後上班會很便捷,而且根據法租界工部局與華界市政局商定的城市合作發展規劃,寶順洋行分行所處的地段將建設成集金融、商業和娛樂為一體的現代化購物街,號稱小南京路,所以王守財認為住這片地區也不掉價。
中午時間,王守財說;「我帶你去我們分行的建築工地看看,完了斜對面有家不錯的餐館,是老字號。」郝允雁是個勤儉節約的女人,說︰「我們今天也差不多看完房子,去工地後便回家吧。」王守財甜蜜的笑著說︰「不不,今天是太太生日,到了外面豈能不慶祝一下?」郝允雁說︰「我二十七是小生日,前幾年也是夜里燒排骨面送全樓鄰居吃吃就算了,既然要買房子就更要節約點。」王守財纏不過她,敷衍道;「那就先到工地上去,完了再說。」
來到建築工地,兩層樓的房子搭了個框架,堆滿了磚頭像個地道似的,王守財帶著妻子進去參觀,建築工人們三五成群的在現場就地吃著從家里帶來的冷饅頭對著開水往下咽。一名包工頭在過道上生了個爐子,上面炖著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口白酒一口菜的正吃得滿頭大汗,有個童工模樣的工人毛手毛腳穿過時,手里拿著工具不注意踫翻了包工頭爐子上的熱湯,包工頭火冒三丈,罵著娘端起地上的滾燙的鍋往那童工扔去,那童工用手一擋燙到了臉,包工頭還不解氣舉起身邊的榔頭打過去。王守財突然尿急,這里沒有公共廁所就在斜對面一堆垃圾旁在方便,讓妻子在原地等他,郝允雁東看西看,正好看見了事情的經過,快步過去阻止道︰「這位長者怎麼可以以小欺大?他可是個孩子,即便不小心踫翻了你的午飯,陪你錢就是,何必如此狠毒,你看把人家燙成什麼樣子了?」包工頭先一驚,看工地上突然出現了個身著華麗的美女,四周看看就她一人,目光****的朝她上下打量了番,樂呵呵地操著濃厚的山東口音對身邊的工友說︰「俺的娘,哪來的****啊?來,陪大爺俺來玩玩。」說著髒兮兮的手往她臉上模過去,郝允雁氣憤得甩開他道︰「請你放尊重些。」包工頭一揮手,旁邊幾個嬉皮笑臉的粗漢和他一起慢慢向郝允雁圍上來。正在這時,王守財小完便沖過來,大聲呵斥道;「你們干什麼?」兩名粗漢立刻擋住他,牢牢的鉗住他的胳臂無法動彈,包工頭和另外兩人將郝允雁頂在牆壁上胡亂模起來,郝允雁奮力反抗,拼命的踢他,漸漸的沒有力氣,癱軟在磚頭堆上,包工頭興奮的趴上去要扯郝允雁的旗袍,四周圍著一群工人在看熱鬧起哄,高喊︰「扯掉,全部扯掉。」
正在這千鈞一發時,只听人群後面有人大喝一聲︰「你們在干嗎?」圍觀的轉頭望去原來是承包商,還有白敬齋帶兩名白府的保鏢,他是來看進度的。承包商怒氣沖沖過來問;「吃飯時間過了鬧什麼鬧,怎麼不去干活?」人群迅速向四處散開,白敬齋看到了王守財,問他;「你今天不是請假嗎?」郝允雁渾身髒兮兮的從磚頭堆里爬起來,還好衣服並沒有被扯開,白敬齋這才看到,也明白了幾分,問︰「王太太發生什麼事啦?」郝允雁憤怒的指著那名侮辱她的包工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遍,白敬齋生氣的問承包商︰「光天化日之下,你的工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沒王法啦?」承包商似乎也覺得太過分了,但包工頭是他多年的哥們,便避重就輕的假裝罵幾句後朝圍觀的人喊道;「好了,散了散了,都去干活。」白敬齋見郝允雁吃了虧便想討好她,喊道︰「慢!就這樣算了嗎?」承包商一怔,心里很不爽,問︰「白老板有何指教?」王守財壯著膽子插話道︰「白老板要是晚來一步,我太太就被這家伙奸污了,不能這麼就饒過他。」承包商眼珠滾了滾,並不認識王守財,趾高氣揚地道︰「你想怎麼樣?我提醒你,這里是工地,我倒要問問你們是什麼人,到這里來偷東西嗎?」白敬齋很不滿承包商今天的這種態度,說;「王先生是這里未來寶順洋行的經理,也是我們這個工地的質量監工之一,你沒見過?」承包商抱了抱拳道︰「那幸會了,剛才我的兄弟多有得罪請多多包涵。」王守財從白敬齋身後沖到前面,手指包工頭義憤填膺地說︰「你的兄弟簡直就是****,連句道歉也沒有。」包工頭仗著承包商護著,頓時神氣活現地跑出來拍拍王守財的胸脯,譏諷道︰「王監工,你想讓我道歉?我什麼也沒有干成道歉什麼呀?除非你讓你太太給我爽爽,我再給你深刻道歉,哈哈哈。」王守財氣得緊握拳頭卻沒敢揮出去,包工頭笑道︰「吆,你想打我呀?來來,你打呀,我剛才模到你太太的□□了,你打我呀。」白敬齋見王守財畏畏縮縮的樣子,推開他揮手就給包工頭一記響亮耳光,全場頓時肅靜。包工頭也楞了,這個矮胖的老頭居然敢對自己動手,從工友手中奪過一把榔頭剛要砸過去,白敬齋的兩名保鏢同時掏出槍對準了他,包工頭嚇得手中的榔頭 當掉在地上,支吾著喊道︰「兄、兄弟,有話好說,小心槍走火。」承包商也出來打圓場︰「對對,有話好說,別出人命了。」一名保鏢迅速打開槍的保險蓋,頂住承包商的額頭,說︰「你給我閉嘴。」承包商臉色蒼白高舉雙手,道︰「別、別……」白敬齋覺得明顯佔了上風,對王守財說︰「王經理,楱他。」王守財脾氣倔卻天生膽小,從來就沒有跟外人打過架,僅有的幾次動粗是扇過郝允雁幾次嘴巴而已,白敬齋見他沒有動,對保鏢說︰「王經理是個文人,你們代勞吧。」兩名身高馬大的保鏢收起槍沖上去對著包工頭一頓暴打,包工頭鼻青臉腫的跪地求饒。
白敬齋見差不多了,揮揮手,走到承包商面前,戳戳他的胸口說︰「好好約束你的手下,還有別忘了我是你們的老板,給我放尊重點,不然我不發你們的工資。」
他們幾個出了工地,白敬齋望望郝允雁,問︰「王太太沒事吧?」
郝允雁拍拍身上的土回答道︰「謝謝白老板的及時搭救。」
白敬齋笑著擺擺手,道︰「不用,不用,弟妹是自己人嘛,午飯沒吃過吧?來來,你看對門有家餐館味道很棒,我請你們吃飯。」郝允雁驟然想起一年的那段往事,她和丈夫都喝醉了酒,是白老板送回家的,晚上睡覺時發現自己身體不對勁,還懷疑過其中有蹊蹺,本能的不敢吃這頓飯,但今天白老板救了她,又不好生硬的回絕,便婉言道︰「白老板剛剛救了我,應該是我家先生請你才是。」白敬齋哈哈大笑道;「只要王太太能夠賞光,誰請一樣。」
白敬齋時隔一年終于又見到了心中完美的女人,愈發的喜愛她,想起剛才王守財的軟弱,深為她沒有一個能夠保護她的丈夫而惋惜,他認為像王太太這樣的女人,就應該是傍大款的貴夫人,嫁給他白敬齋這樣的金融家和社會名流,現在他家里的二太太死了,只有百依百順的三姨太,太太的位子空著,所以他想娶郝允雁為妻的願望越來越強烈,通過王守財剛才的表現,白敬齋更有信心了,如果有一天王守財突然沒了,留下他太太和女兒生活無著落,自己便有了機會,想到這,他頓時萌生了讓王守財在這個世界消失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