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小兄弟這是怎麼了?」
柳西辭急中生智立刻接到︰「師兄,你都受了內傷,何苦還非要親自下床給祈宮主開門,這下好了,反倒撞壞了椅子,白白損毀了祈宮主的東西。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祈正天听得還真有幾分心疼,這是最好的一間客房,里面的家居程設大多由上好的紫檀木所制,他這不由分說就給毀了一個。嘴上卻依舊偽善得很︰「沒關系,再好的椅子也比不上小兄弟的身體,小兄弟沒傷到哪就好。」
岑惹塵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然後一不做二不休就放倒了桌子,唉聲嘆氣道︰「對不住了祈宮主,晚輩受了傷之後舊疾復發,路都站不穩,實在不能開門相迎。」
祈正天也不知道這次毀了的又是什麼東西,只知道這樣下去非要折損一屋子的東西,這才怏怏道︰「那老身便不叨擾二位了,小兄弟好好養傷,需要什麼盡管去找我就是。」
柳西辭接道︰「祈宮主走好,恕晚輩不遠送了。」
二人這才松一口氣,確定祈正天走遠後,岑惹塵才對柳西辭道︰「看不出來你演技不錯啊。」
柳西辭笑笑,也不答話,只是趕忙上前扶起倒在地上那個倒霉鬼,柔聲道︰「兄台沒撞上吧?」
岑惹塵嘆了口氣,自己師弟一向如此,竟也不知該說他慈悲為懷好還是麻木愚善好。
那人趕忙一陣搖頭,驚惶著自己會被如何處置。
岑惹塵被祈正天這一出鬧下來也淡然了些許,上前扯掉他的堵嘴布,語氣稍微緩了幾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祈凌到底把她藏哪兒了?」
那人一雙招子可憐巴巴地瞅著岑惹塵︰「我,我只記得,少主,少主是從,從習武堂回來的。」
「習武堂?」岑惹塵像是又找到了希冀,「那是什麼地方?」
「是,是弟子習武的地方。」
「把密室建在那種地方?」岑惹塵有些不解,「你們都沒見過麼?」
「習武堂有個,有個專門給,給少主練武的屋子。」
柳西辭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如果真把密室建在那里,便不會有人懷疑。他一個少主,去習武的地方再正常不過,而且那兒人來人往,沒人會起疑心的。」
岑惹塵焦急地問道︰「習武堂在哪?」
那人還在哆嗦︰「順著,順著中軸線走,走到快,快後山的地方。」
如此總算是瞧見了曙光,此次前來救郁寰總算不至白跑一趟,岑惹塵欣慰地望了眼柳西辭,抄起佩劍,道︰「走!」
二人便匆匆離開了客房。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一個男子才大步入了屋子,解開那人的束縛。
「都按我說的告訴他們了麼?」
那原本被綁著地人也完全不似剛才的驚惶模樣,拱手回到︰「少主放心,都在少主掌握之中。」
男子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果然派人盯著他們是對的。」
駐守的冷秋涼再是坐不下去。
「冷姐姐!」一旁的小郡主趕緊喚住了她,「柳大哥吩咐我要好好照看你的,你是要去哪兒?」
冷秋涼回頭望了一眼郡主,急道︰「他們二人走了好幾個時辰了,如今天色都這麼黑還沒回來,別是出了什麼事的好。」
「出事?」小郡主瞪大了眼,「出什麼事?柳大哥武功那麼厲害,也會有事麼?」
冷秋涼看著爛漫清透的小郡主,終還是沒忍心拋下她去找郁寰。糾結了好一番又守著燭火坐下︰「我也不知道。」然後強顏歡笑看向璨郡主,「天色不早了,郡主快休息吧。」
小郡主抿著嘴笑起來,眼兒又彎成一對月牙︰「沒關系,我還不困,我要等柳大哥回來再睡。」
「那他要是不回來了呢?」冷秋涼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句話對她來說也許太殘忍了些。
小郡主眨巴眨巴大眼楮︰「不會的,柳大哥說他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對。」冷秋涼也笑了笑,「他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小郡主倔勁一上來,竟然真撐在桌邊看著燭淚快要流盡都不肯睡,冷秋涼沒個法子便候在邊上,直到郡主困意漸濃,胳膊實在支不住腦袋時候,才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冷秋涼給她添了件衣裳,沉沉嘆了口氣。
自己也披上件厚衣,急急出了門。
外面夜色已暗,路上都快要沒了人影。
心下是有幾分忌憚得,走了還沒一條街,就當真怕什麼來什麼,後面突然閃出一只手,捂住自己嘴便向後拉去。
待這人劫持著自己終于在巷尾停下時,冷秋涼才緩過神,掙出那人挾持回頭望去。
堪堪是胥隱衡。
「是你?」
胥隱衡面不改色望著她︰「你傷好了?」
冷秋涼不答他的話,只從懷里取出一本紙張都發皺有好些年頭的書,撫了撫平遞過去︰「給你,我們兩不相欠了。」
胥隱衡半信半疑地接了過來翻幾面,不禁暗嘆當真是一本奇書,這等弱女子是如何有這寶物。
冷秋涼不顧他的神情,轉身欲要離去,卻被對方一把抓住,一探脈息果然不對︰「你是不是又受傷了?」
「不是說了兩不相欠麼?」冷秋涼轉過身冰冷道,「我沒功夫和你多說,公子好走。」
胥隱衡依舊不肯松手︰「等等,我怎麼知道這本書究竟有沒有你說的效果。」
冷秋涼漠然對上他的眸子,語氣一如既往的平和︰「那你想怎樣?」
「等我依照此理平息了真氣,便信你所言。」
「好啊。」冷秋涼點點頭,「我住在鑄劍山莊的容家別院,你若是不能依此書調理氣息,只管來此尋我便是。」
「你是鑄劍山莊的人?」胥隱衡這麼一听明白了幾分,若當真是容家的小姐,那有什麼驚世天書都不足為奇,就算她現在掏出一本純陽內息上邪劍譜,都也能說得通。
冷秋涼心里倒是警惕著,自己是冷家遺孤之事泄露出去是萬萬不可的,便干脆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是,小女是鑄劍山莊的一個通房丫鬟,求了我們少爺好久才拿到了這個。」
丫鬟?她倒是不像,一個普通的丫鬟會沒事兒閑的身受重傷倒在林子里麼?一個普通的丫鬟會懷揣著那麼一把絕世樂器還能隨便求來這麼一本精妙古書麼?胥隱衡猛然間想起了什麼道︰「你叫什麼?」
冷秋涼自是不敢實話實說,只漠然道︰「小女姓秋,單名一個涼字。」
那日在客棧之中,郁寰為了驗證自己的確曾是那柄古瑟的主人,抽出瑟中藏著的劍,那上面鐫刻得的確正是「郁寰贈秋涼」。胥隱衡卻還是半信半疑,索性想要將其中因由探個明白︰「你認識郁寰麼?」
冷秋涼一听大驚,自己深夜獨行正是惶恐郁寰出了什麼事,恰巧遇上這一面之緣的男子,還將將提及郁寰,不免起疑這其中有什麼干系,便冷冷質問道︰「你問這個干什麼?」
胥隱衡一看便已了然︰「沒什麼,我听她提過你而已。」
「你們有交情?」冷秋涼不解其中緣故,更是提起十二分的戒心。
「曾有一面之緣而已。」
冷秋涼不想再耗下去,她覺著事情愈發得錯綜復雜,大大超出了原本的料想,秀眉一緊,後退一步︰「我還有要事在身,公子後會有期。」轉身便欲離去。
胥隱衡見她話中漏洞百出,自是不會輕易放過她,腳下一抹便輕易攔住了對方︰「你就這樣走了?」
冷秋涼再是忍無可忍,嗔道︰「那你想怎樣?」
「你隨我回去。」胥隱衡勾起一個冷冽的笑,「待我內息暢通後,自然會多謝姑娘,恭送姑娘回府。」
冷秋涼咬咬唇,自己本就手無縛雞之力,又重傷未愈,比起對方無異于以卵擊石,想了想便點頭答應下來︰「好。」
胥隱衡沒想她竟如此輕易答應下來,反而不知該怎麼接這話茬。
冷秋涼續道︰「不過你要幫我一個忙。」
「說。」
「我一個朋友被人抓走了。」冷秋涼聲音柔和卻冰冷,「你幫我救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