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天,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寒風異常凜冽,似刀,劃痛著皮膚,一片白皚皚的斷路山上,樹上厚厚的積雪偶爾被壓塌,彈露出一抹綠女敕的枝葉。
「縱叔,我去斷山北了,這里就交給你了,這麼大的雪,恐怕今年能捕到不少雪兔呢」,說到這里,站在山道上的青年顯得異常興奮。
「唉,看來老了啊,不如你們這些小伙子了嘍,快去吧,恐怕你爹在那邊快等急了,難得今年下場這麼大雪,機會不容錯過啊」,忽然山路下,爬上一名老者,不斷喘著粗氣,呵呵的笑道。
「呵呵,好 !那縱叔你小心點啊!」青年看著老者呵呵一笑。
你這小女圭女圭,你縱叔我在這斷路山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還擔心我,快去吧!別讓你老爹等久了,楊縱笑著道。
「呵呵,那是,那縱叔我走了啊!」楊年,听此呵呵一笑,轉身快速向山北面趕去,他知道這場大雪百年難遇,若不好好把握,那可就真的太對不起這上天的眷顧。
呵呵!看著小伙子離去的背影,楊縱呵呵一笑,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像他這樣年輕的時候,「歲月不饒人啊!」楊縱感嘆道,看了看,山腳下的村莊,冒出縷縷炊煙,楊縱趕緊整了整自己的衣著,拿起跟隨自己多年的弓駑,笑道︰「再不動身,自己老婆子回去又得嘮叨了,呵呵」,想到這里,楊縱憨厚的一笑,透露著濃厚的幸福。
可能是天氣太過于寒冷,楊縱干枯的臉頰,紅通通的一片,不過這卻是不阻礙他矯健的身手。
山中楊縱,身輕如影,步形如豹,穿梭于叢林之中,絲毫不顯老態,「嘿嘿,小家伙,你跑不了」,緊緊鎖定了前方一直肥胖的雪兔,楊縱手中的弓駑,同一時刻,被拉滿弦,準備著精準的一擊。
麻黑色的雪兔,受到驚擾,四處亂竄,厚厚的雪地里,他們就像是王,一般很難被捕捉得到,不過這對于楊縱這種縱橫獵場的老獵手,就要另議了。
「 ……」終于,周旋之下,楊縱算出了雪兔的下一個落腳點,做為一個老獵手,自然不會放棄如此好的一個機會,鷹目如炬,絲毫不做猶豫,瞬間箭弩便被放開了去,箭如疾風,在空氣嗖嗖作響,亂竄的雪兔剛一落地,鋒利的弩箭便精確無誤地扎在了雪兔的肥腿之上。
「嘿嘿,都說叫你別跑了,」楊縱見雪兔被擊中,不由露出雪白的牙齒,嘿嘿一笑,同時更是大步向前,干枯的大手一把拎起了眼露恐懼的雪兔。
「嘿嘿,果然很肥壯,這會老婆子應該不會再嘮叨了,委屈你了,小家伙!說完楊縱便將雪兔往獸袋中一塞,露出滿意的笑容。
天色還早,楊縱繼續往大山中前進,大雪飄零之中,如果是一般人,是很難捕捉到獵物的,但對于楊村中的獵場能手而言,這一切卻又顯得簡單了起來,反而不用擔心平日里出沒的猛禽凶獸。
大雪里,楊縱敏銳的雙耳,不會輕易放過身邊的一絲動靜,像這種麻色的雪兔還是很難見到的,大多數雪兔都長著一身雪白的皮毛,很難憑借眼力發現,所以在楊村冬天都以雪兔肉為主的獵戶們,都練出了一副極好的听覺能力,像楊縱這種資深的老獵手,恐怕身邊的一片落葉,都能清晰的分辨出來。
「嗖嗖……」
正小心翼翼前進的楊縱,忽然听覺身後傳來一陣嗖亂,轉身看去,白茫茫的落雪中,正有一只一身潔白的雪兔在玩耍中迷失了方向。
弓駑再次被拉起,凌厲的箭鋒直射雪兔粗壯的大腿,「噌……」,箭弩發出一聲輕鳴,又是一擊而中,肥壯的雪兔可能是應為大腿上的疼痛,全身抽搐抖動露出驚恐,而楊縱卻是再次呵呵一笑。
「又一只大肥兔,夠吃幾天的了」,楊縱再次將大肥兔裝進了獸皮大袋,準備繼續前進,想趁著天色再多打兩只雪兔。
「瞳兒,一定要保護好小熙,記住,不夠強大,永遠別回來,永遠別回來……」,斷路山中一個滿身布滿血痕的少年,胖嘟嘟的小臉蛋被凍得一片赤紅,腳下的一只鞋子早已遺失,另一只也是破損不堪,從中露出兩只雪白的腳趾,驚訝的是他手中竟然抱著一個正在熟睡的嬰兒。
一頭的烏黑頭發的他,在這斷路山中似乎顯得極其迷茫,但也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少年竟是不由自主地靠著一顆大樹直接坐了下來,腦海中不斷回蕩著自己父母最後留給自己的話,烏黑的大眼中,眼淚忍不住流淌而出。
看著懷中安逸睡著的弟弟,少年似乎又想起了父母的囑咐,重新找到了一絲方向感,從背後抽出一桿銀槍,支撐起自己蠻小的軀體,竟是又站了起來,繼續向著遠方的道路前進。
大雪飄零,寒風凜冽,少年越發感覺前進的步伐艱難,身上傳來陣陣刺痛,特別是身上的傷口處,感覺又要崩裂了一般,最主要的是,月復中傳來陣陣饑鳴,他實在是太餓了……
幾天幾夜的逃竄,就算是一個精壯的成人,也會力盡疲乏,更何況還是一個帶著一個嬰兒的八歲的小孩,饑寒交迫間戰瞳似乎感染上了風寒,白女敕的小腦袋,暈沉無比,終于在搖擺不定的步伐中暈倒了過去,只是倒下的一刻卻還是不忘護著懷中熟睡的小弟弟。
戰瞳倒下的動靜,驚醒了香睡中的熟嬰,不久斷路山便穿出陣陣嬰兒的哭鳴
「——」
楊縱追尋一只狡猾的雪兔,不知不覺中,漸漸步入了斷路山的深處,今天的收獲已經非常豐盛了,可是對于一個獵人王來說,被一只雪兔牽著走,是一件極其丟臉的事,楊縱瞧著天色離天黑還有幾個時辰,便與這只兔子杠上了,心想到,不抓到這只大肥兔,他誓不罷休,在家被老婆子欺負,在外還要受你這小家伙的氣,那還得了,想到這里,楊縱越發感覺氣憤,腳下步速再次被提升,飛速向著那只雪兔追去。
天色漸漸灰暗,雪花越飄越大,最終楊縱還是悄悄鎖定住了逃竄中的雪兔,說實話,這只兔子太能跑了,憑借他幾十年的打獵經驗,這只兔子,可謂是一只百年難得一遇的能跑兔啊!
楊縱悄然無聲的腳步,慢慢向著雪兔靠近,生怕再次將其驚跑,手中的弓努弩,也早已是蓄勢待發,就等著精確目標,終于,機會來了,楊縱就要放弩,不料大肥兔被驚跑了。
「 ……楊縱愣著了,第一次感覺挫敗,看著漸漸消失在雪花中的大肥兔,他深感無力,今天他兩條老腿算是栽在這只兔子上了,兔子沒打著,兩條老腿卻是快要跑斷了,失望之中,楊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
「剛剛他好像听見有道聲音出現?」這個疑問回到了楊縱的腦海,剛剛他在朦朧之中,仿佛听到一聲嬰兒的啼鳴,但之後便又消失了。
「難道是錯覺?」楊縱疑問自己,心想到這孤山野嶺的哪來的的嬰兒啊?想到這里楊縱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說即,看著天色不早了,轉身便要離去。
可能是天色不早了,楊縱也沒心思打雪兔了,一心往回趕路,所以倒也不曾注意歸來時一路上的雪兔,只是一路上,楊縱卻是覺得心中忐忑不安,突然腳下一個止步,轉身飛速便是往回跑去。
「如果是錯覺,那是誰嚇走了雪兔?」想到這里,楊縱終于還是決定,深探一番,他心中想,如果真是個嬰兒在這里,自己不回去,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想到剛剛嬰兒漸漸虛弱下去的聲音,楊縱腳下再次提速,如同叢林中的獵豹,疾步如飛,終于,楊縱一個急剎,在雪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就是這里,楊縱再次展開敏銳的听覺,同時向周圍慢慢前進,搜尋周圍的的細微動靜。
「哇哇……」
突然,楊縱橫眉一緊,立即向著微弱嬰兒的哭啼之聲,飛速趕去。
「終于是找到了」,看著不遠處倒在雪地里的戰瞳,楊縱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只是他心里卻是驚奇,這里怎麼會有個小孩。
望著雪泊中躺著個人,不知生死,楊縱飛速而至,立即便將暈倒的戰瞳扶了起來,見同時更是發現了嚇走他大肥兔的人,「原來是你這個小家伙啊!見到啼哭中的小嬰兒,楊縱嘿嘿一笑。看眼前的人,竟是個七八歲的孩子,楊縱驚訝的胡子都豎了起來,看著緊緊被護著的小嬰兒,心中更是驚咋不以,感受著戰瞳微弱的呼吸,楊縱心中忐忑了不少,心想道︰「幸虧這孩子命硬,不過恐怕也不能在這種雪地里再呆了」拋開了心中的千萬個疑問,楊縱立即將小娃子系在了胸前,更是將傷痕累累的戰瞳,背上了後背,疾步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