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越見知晚一副篤定他對塵兒做了什麼的樣子,心底的火氣呲的一下冒了起來,忽然眉頭一挑,眸底閃過一絲光芒,把玉扇丟給了冷風,朝代國公夫人走過去,很上道的抱起塵兒,塵兒立時不哭了,咯咯的笑著,朝葉歸越的臉就湊過去,還吐著泡泡,葉歸越那個嫌棄啊,眉頭皺成一團,上回就是這樣對他笑,然後轉過臉就尿了他一身,葉歸越才想到呢,就覺得胸前濕潤了,一張如玉精致的臉猶如灶底,渾身冒著寒氣。
知晚和代國公夫人站的近,都見到葉歸越的表情了,再看他胸前的濕潤,代國公夫人臉都白了,知晚除了擔心之外有些幸災樂禍,好兒子!
楚沛和元皓兩個笑的前俯後仰,還以為是喜歡越郡王呢,沒想到是耍計謀啊,好小子,年紀這麼小的就知道這樣迷惑人了,還往越郡王身上撒尿,膽大包天啊!
冷風很無語,這已經是第二回在爺身上撒尿了,這小子不會是把爺當茅廁了吧,你自己個的親娘就站在你面前呢,你就不能找她,非得找爺不可嗎?
知晚伸手要抱回塵兒,可是葉歸越不給,直接丟給了楚沛,讓你笑的高興,「帶回去養著,要是少一根頭發,你就在臥佛寺住一輩子吧。」
「喂,喂,不帶你這樣的,我一個大男人養什麼孩子啊,這不是代國公世子的兒子麼,我可不替別人養兒子!」楚沛很抓狂。
可是葉歸越根本不理,瞥了元皓一眼,方才他也笑話他了,葉歸越的眼楮落到思兒身上,隨後一提,就把思兒抓了,還一副思兒是什麼髒東西的模樣,離他離的很遠。直接丟元皓懷里了,「你也一樣!」
元皓瞅著思兒,見她一副高興的樣子,很無語。你知不知道方才那樣很危險啊,要是大哥我不接住你,你還有小命在麼,他怎麼感覺這小姑娘有自虐傾向?元皓輕輕一扔,在空中就听到思兒咯咯的笑聲,元皓很無語,「這小姑娘太自虐了,別叫我養啊,冷風,你來抱。」
冷風忙搖頭。你沒見到秦姑娘一雙眼楮都差點噴火了嗎,她要陰人,那是手到擒來的事。
代國公夫人見元皓拋思兒,心差點跳到嗓子眼,再看兩人是怎麼抱孩子的。代國公夫人腿發軟,「郡王爺,我要帶兩個孩子回府,你把孩子還我吧。」
葉歸越忍著胸前的濕潤,眼楮掃過代國公夫人落到知晚身上,「這事怎麼算?」
知晚磨牙道,「塵兒喜歡你。是你的榮幸!」
楚沛和元皓兩個有些凌亂,定遠侯府四姑娘果然名不虛傳啊,膽子大!
不過,這兩個孩子是代國公府的,郡王爺怎麼問她怎麼算啊,就听越郡王輕笑。「是嗎?」
丟下兩個字,便轉了身,代國公夫人急的滿頭是汗,可她知道越郡王想做的事,聖旨都奈何他不得。不由得沉了臉,冷冷的看著知晚,是她那番話激怒了越郡王,不然會惹出來這麼多事嗎?!
看著代國公夫人責怪的眼神,知晚一肚子憋屈火氣,孩子是她的,讓她抱回去已經無法忍受了,還責怪她起來了,沒錯,她是故意的,站在這里的,除了錢嫂和茯苓,就葉歸越知道孩子是她親生的了,她就是想他幫著把孩子留下來,誰想他會把孩子丟給元皓和楚沛,還被人當球拋著玩,萬一失手了,她會瘋的!
代國公夫人不敢得罪越郡王,眼睜睜的看著他逼著元皓和楚沛抱著兩個孩子走遠,還有元皓和楚沛兩個叫苦連天聲。
錢氏見代國公夫人氣的臉都白了,擔心她會遷怒定遠侯府,對知晚更是沒了好臉色,「世子爺的兩個孩子被越郡王帶走了,禍是你闖的,你負責解決!明天你親自把兩個孩子送到代國公府上去,不然你就以死謝罪!」
桂媽媽冷笑道,「小少爺會是國公府長子嫡孫,豈是誰都能抵的上的?」
錢氏臉色一變。
代國公夫人高興而來,氣急而回,好不容易才有了孫兒,現在卻出了這樣的事,越郡王連相王世子的命都不放在眼里,又豈會顧忌兩個孩子是代國公府的根苗?
知晚很頭疼,這叫什麼事兒,要她去把兩個孩子找回來,送到代國公府上去,她腦子壞掉了還差不多!
她真恨不得豁出去,直接跟錢氏交代了,可理智告訴她不行,那樣才是真把兩孩子搭進去了,知晚就坐在許願池邊,扯著雜草。
再說,葉歸越走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換下衣裳,楚沛和元皓兩個苦著張臉,把孩子放在床上,眉頭緊攏,不知道怎麼辦好。
「送代國公府上去吧,」元皓提議。
「不行,要是給代國公府,他搶做什麼,代國公府又沒惹到他,」楚沛不贊同。
「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給四姑娘送去吧。」
「那就更不行了,越兄氣的就是她,頭疼啊,」楚沛叫苦。
「我不管了,我要抱孩子回去,我娘會以為我跟別人生的,光是逼問,就能逼瘋我,我給代國公府送去,」元皓道。
冷風怕他們欺負塵兒和思兒,一直看著呢,見到兩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冷風好笑,爺的笑話是那麼好笑的麼,不過元皓的話,他听見了就不能當做沒听見,「世子爺,這兩個孩子不是代國公世子的,你送去了遲早還是會還回去的。」
元皓愕然,「你怎麼知道這不是的代國公世子的孩子,不是他的,代國公夫人瞎認什麼?」
冷風吶吶,他可不能說這孩子是秦姑娘逃婚時生下的,爺的臉面往哪里擱,就算退親了,那也是頂大綠帽子,正不知如何回答好,葉歸越換好衣服出來了,「好好養大他們。」
楚沛,「……。」
元皓,「……。」
兩人互望一眼。滿目不可思議,他真不打算把孩子還給代國公府或是四姑娘了?
葉歸越沒吃飯就走了,他吃不下,元皓和楚沛只好跟著了。才走到大殿口,幾人就見到了知晚,臉色很差,「把孩子還我!」
葉歸越打著玉扇,繞著她走了一圈,「孩子是你親生的嗎?要還爺也會送代國公府去。」
「你!」知晚瞪著他,明知道孩子是她生的,偏這樣說,他到底想做什麼?!
葉歸越想起知晚騙他,還是一肚子火氣。非但消不下去,還見一次長一次,「上次在大街上喊本郡王夫君,畫那麼丑的妝扮還裝瘋賣傻,這筆賬爺還沒跟你算呢!」
知晚理虧。但死鴨子嘴硬道,「我只是跟郡王爺開了個小小玩笑而已,是郡王爺自己膽小跑了,怨不得我,你到底怎樣才肯把孩子還我!」
「事情一筆一筆的算,今天他尿了爺一身,還是爺的榮幸?」葉歸越眸底流火四溢。
「……是我失言。我會把郡王爺你的衣服洗干淨。」
「那個,秦姑娘,郡王爺的衣裳你是洗不了了,爺剛才將它扯成碎片了,」冷風提醒道。
「那我賠他一套一模一樣的行了吧!」
「……爺沒穿過的新衣服還有六大箱子。」
知晚氣結,她知道他不缺衣服。「那還想怎麼樣,總不能叫我幫他洗澡吧!」
冷風,「……。」
楚沛,「……。」
元皓,「……。」
幫越郡王洗澡?這是一個大家閨秀說的出來的話嗎???
葉歸越嘴角猛地一抽。他自認膽子夠大,夠離經叛道的了,跟她一比,壓根不夠看啊,不過洗澡這事麼,也不是沒被她看過。
「可以。」
知晚,「……。」
冷風,「……。」
楚沛,「……。」
元皓,「……。」
這天怎麼感覺有點冷呢?元皓抬頭望天,烈日當頭啊,沒什麼不對勁啊!
就听知晚咬牙切齒道,「洗就洗,誰怕誰啊,茯苓,讓人把木桶搬這里來,我當眾給他洗!」
某男,「……。」
冷風,「……。」
楚沛,「……。」
元皓,「……。」
楚沛和元皓兩個一挑眉頭,自告奮勇,異口同聲道,「我去給你搬木桶來!」
兩人才轉身,對面就走過來一個貴夫人,面色沉冷,「方才下人說我還不相信,你果然抱著孩子!」
楚沛大喜過望啊,忙把塵兒抱了過去,「娘,你來的正好,你抱他吧,我胳膊酸。」
楚歡瞅著睡的安穩的塵兒,笑的怪異,「大哥,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養外室了?」
楚沛眼楮一瞪,「我養哪門子外室,這孩子是……。」
話還沒說完,楚夫人就高興道,「別說,跟你大哥小時候長的還真像,這眉毛濃密濃密的。」
楚沛,「……。」
楚沛扭頭就走,轉身之前丟下一句,「我也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誰,反正是越郡王丟給我的,娘,你幫我養兩天。」
楚夫人,「越郡王的兒子?細細一看,長得還真像他爹,只是他兒子,他不自己養,丟給你做什麼?」
楚沛差點栽地上去,元皓原是打算把思兒也給楚夫人的,可是一听楚夫人說話,他就腿軟了,這孩子一下子就像三個人了,代國公世子,楚沛,現在又加越郡王,他要湊上去,這孩子一準像他!這些人什麼眼神啊,他就沒看出來哪里像了。
那邊葉歸越和知晚還在對峙,誰也不松口,火花四溢,幸好是用午膳的時候,大殿前沒什麼人。
最後敗下陣來的自然是知晚了,電閃雷鳴之間,她想到自己還有求與他呢,忙識時務的道歉,「郡王爺,我錯了,你把孩子還我吧?」
「爺是那麼好說話的嗎?」葉歸越掃了知晚一眼,邁步便走了。
留下知晚站在那里,看著楚夫人抱著孩子,楚夫人不知道知晚是要孩子的,朝她笑了笑,就抱著塵兒走了,一邊還吩咐隨身媽媽找個女乃娘回去,楚歡給知晚福身行了一禮,就追著她娘走了。
茯苓見大家走了個干淨。撅著嘴看著知晚,「小少爺和小小姐都被人抱走了,怎麼辦?」
「我想殺人。」
知晚想追著孩子下山,可是沒有租到馬車。知晚只好回院子里。
小兩個時辰後,姚媽媽回來了,進門便道,「侯爺奉旨出京辦差,已經走了四天了,快的話半個月之內能回來,慢的話還不知道多久。」
知晚听得頭更疼,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離開京都!
知晚是打算即刻下山去找孩子的,姚媽媽沒同意,現在天色雖然不晚。但也不早了,沒誰這個時辰去拜訪人的,「兩個孩子是越郡王叮囑他們照看的,定南伯府和楚府不敢慢待,明兒再去吧。倒是姑娘的親事,侯爺還不知道,老太太沒準兒會在侯爺回府之前就把你嫁出去,得盡早做打算。」
知晚想到葉歸越說的那句,如果孩子有絲毫閃失,就讓他們在臥佛寺住一輩子,知道他們不會對兩個孩子怎麼樣。不然她也沒那個耐性等姚媽媽回來,現在的她,只盼望著天能早點黑,早點兒亮,早點兒出門。
知晚甚至還抱著一絲期望,希望葉歸越能來找她談判。可是等到她都熬不住了,人家也沒來,知晚打著哈欠上床,睡下才發現有東西磕她,模出來才發現是塊玉。是塵兒掛著脖子上的麒麟玉,早上知晚給他穿衣服時,他用力拽,脖子上都有 痕了,她就給他解了,打算把紅繩弄短點兒再系上的,知晚模著玉麒麟,下床拿了剪刀把紅綢剪下來點,覺得大小合適,這才塞枕頭底下去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知晚就醒了,胡亂吃了幾口早飯,便帶著茯苓坐上馬車下山,定南伯府離的近些,知晚先去的定南伯府。
下馬車,在大門前就被攔下了,「姑娘來晚了,夫人剛剛出門,還沒半盞茶的功夫。」
知晚,「……。」
沒有語言能形容知晚的郁悶之氣了,怕來早了,有失禮數,刻意在這條路上等了一盞茶的時間,沒想到,來了,他們竟然出門了!
知晚深呼吸,問道,「不知道定南伯夫人去了誰府上,昨兒世子抱回來一個孩子,如今在哪兒?」
守門的小廝訝異的瞅著知晚,難道這就是世子說的定遠侯府四姑娘?瞧著不像啊!
不管是不是,還是恭敬回道,「小少爺也被夫人帶出門了,去了桓將軍府上。」
知晚揉太陽穴,茯苓忙問桓府在哪里,很巧,就隔了兩條街,比去楚府快,問完,就瞅著知晚,知晚擺手道,「去桓府吧。」
上了馬車後,一路直奔桓府,好吧,又被攔下了,連讓小廝進去喊一聲,小廝都拒絕了,說是府里事忙,夫人沒時間見外客。
到這里,知晚懷疑是某郡王爺故意的,估計不許她見孩子,知晚磨牙,「我是來找元夫人要回孩子的,麻煩你進去稟告一聲。」
小廝互望一眼,元夫人是抱著孩子進來的,他們還好奇孩子從哪里來的呢,方才听元夫人說是世子帶回去的,難道是同她生的?只要孩子不要娘,這會兒找上門來了?亦或者,元夫人為了躲她,所以來找夫人時,都把孩子帶著?那就更不能讓她進了!
小廝冷著張臉,「少爺身子不適,夫人心情不好,元夫人是來開解她的,沒心情見外客,姑娘要找元夫人就到定南伯府門前等吧。」
茯苓鼓著腮幫子站在知晚身後,手里的帕子一扭再扭,一天就被攔門外兩回,傳揚出去,姑娘的臉面往哪里擱啊,可是大門是人家的,不給進又不能硬闖,茯苓切切的看著知晚,大有她說沖,她就往里闖的架勢。
知晚深呼兩口氣,淡淡的掃了小廝兩眼,狐假虎威道,「不給進就算了,回頭越郡王鬧上門來,就別怨我了。」
知晚說完轉身便走,毫不猶豫,兩小廝猶豫了,難道是越郡王讓她來的,一般人不敢打著越郡王的旗號辦事,忙攔下道,「你先等等,我先進去稟告。」
知晚嘴角微微弧起,想不到他的名號還這麼管用,可是轉眼就沉了,正是因為好用,所以才能讓別人幫她養孩子,簡直就是下命令,茯苓就和知晚等在門口,來來回回的走,真是百無聊賴。
知晚欣賞著桓府大門前的石獅子,伍承手里拎著糕點越過去,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忙停住腳步,回頭瞅著知晚,又看看茯苓,眉頭一皺,這不是大越第一村姑嗎?怎麼來京都了,不是說不來京都的嗎?
伍承心神一動,莫不是請她來給少爺治病的吧,可是怎麼不給進門啊?伍承忙朝知晚走過來,越看知晚越覺得奇怪,她怎麼穿著大家閨秀的衣裳啊,要不是之前見過她,印象深刻,決計想不到她就是大越朝第一村姑。
伍承站在知晚面前,先是恭謹的行禮,然後道,「秦姑娘,你是來給我家少爺治病的嗎?」
知晚也認出他來了,再看看桓府,原來上次他去趙家找她,原來就是為了桓府少爺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