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接過那個小口袋就感覺很不對勁兒,因為很輕,輕的就好像沒有裝東西一樣。不過用手捏一捏好像還有東西,像是一片很薄的獸骨?
「這是什麼?」海倫把口袋打開看了一眼,真的從里面掏出一塊獸骨來,只不過上面還有一些刻上去的花紋,花紋用不知道是血還是什麼顏料涂過,有些紅褐色。
「符咒。可以驅邪魔、治百病的。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所有人都有效。」顯然,這個船管事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否則應該也不會這麼隨意的就拿給海倫了。按道理,他應該會狠狠的敲詐一筆錢才對的。
「我說的是藥,可以治療感冒和發燒的藥,不是這些虛無縹緲、看不到作用的東西。」海倫把那片刻著花紋的獸骨又丟回到他手里,大聲的喊著。
「那就沒有了。藥只有巫師或祭祀才有,我怎麼會有那種東西。」船管事瞥了海倫一眼,用那種「你很白痴」的眼神看著海倫。
「好吧,我自己想辦法。」海倫知道在這里耗下去也沒有辦法。現在是公元前十三世紀,就連一片阿司匹林都不會有的。
轉回到阿喀琉斯的船艙,海倫再次伸手模了模阿喀琉斯的額頭,感覺比剛剛燒的更厲害了。
海倫點燃了插在牆上的火把,又扶正了阿喀琉斯的頭,仔細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發現他已經燒的臉頰蒼白,嘴唇發青,那是體溫過高而且持續發燒的跡象。因為人最開始發燒都是燒的臉頰通紅,唇色也是紅的,現在這樣等于是高燒不退的危及癥狀了。又模模阿喀琉斯的手,大手冰涼冰涼的,手心里卻還有冷汗,看來情況真的很嚴重。
「咳咳,水……」阿喀琉斯似乎感覺到身邊有人,微微咳嗽兩下,模糊的說著。
「哦,等下,我給你弄點溫水。」海倫搖了搖水囊,里面有水,可肯定不是熱的。海倫想也不想的就拿起來喝了一口,用自己的嘴巴暖了暖才給阿喀琉斯喂過去。
「呵呵,雖然這樣惡心了點,不過比你發燒的時候喝冷水好多了,那樣會傷到心肺的。」海倫把自己的做法解釋給迷迷糊糊的阿喀琉斯听,也不管他會不會听到,接著又喂了一口給他。
「冷敷吧,物理降溫還是有用的。」海倫見阿喀琉斯的唇不再那麼干了,又去水盆邊重新沾濕布巾,給阿喀琉斯換上。又給他把脖頸和手腕都擦了擦,用水蒸騰的方法帶走阿喀琉斯身體里的熱量,希望可以讓他的體溫降下來。
雖然這樣做的效果緩慢,但總是還有作用的,海倫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最後她是累的睡著的。不過睡著之前她感覺阿喀琉斯的體溫開始下降了;給他裹好了被子,海倫覺得他再睡一覺,出些汗就會好很多。
阿喀琉斯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就感覺渾身上下都酸痛無比,但頭已經不那麼疼了喉嚨里火燒似的干澀也消失了。微微一動,一塊濕漉漉的布巾從額頭上掉下來。微微側頭,就看到床邊地板上坐著一個人,小腦袋靠在自己的床邊,已經睡著了。
「海倫,怎麼睡在地上,會著涼的。」阿喀琉斯輕輕拍了拍海倫的小臉,她卻完全沒有反應,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小腦袋歪倒在另外一邊,又沉沉的睡了。
「傻瓜,照顧我那麼久嗎?」阿喀琉斯把濕漉漉的布巾搭在床頭,又探出身去,把趴坐在床邊的海倫拉了起來。
開始的時候海倫還微微一怔,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看了一下,看到拉自己的是阿喀琉斯就沒有再掙扎,任憑阿喀琉斯的手臂從她腋下穿過,把她整個人拉到床上,柔軟的身子一蜷縮,偎進了阿喀琉斯的懷里。
「睡吧,正好我也還沒好。」阿喀琉斯看看懷里小貓一樣粘人的海倫,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雖然手臂還酸痛無力,但還是義無反顧的貢獻出來,讓海倫當作了枕頭;好像擁著她,就比抱著一床軟綿綿的棉被還舒服,也讓阿喀琉斯這一覺睡的更香甜了。
「咕嚕」海倫再次醒來純粹是被肚子的抗議給鬧騰醒的。渾身上下都呈現一種因為過度睡眠帶來的酸軟感覺,舒服的難以形容。而如果不是肚子叫喚的厲害,海倫真想就這樣一直窩在熱乎乎的被窩里一直睡下去。
抬起小腦袋就看到了緊貼著自己的阿喀琉斯的俊臉,美到極致的臉龐已經不再蒼白,而是泛起了一股溫熱的潮紅,似乎他真的已經好了。
「啵」海倫忍不住就撅起小嘴,在阿喀琉斯的下巴上親了一下。如果不是因為他把自己擁在胸膛,海倫擔心亂動會驚醒他,真想要在他的唇上也狠狠的****一番。
然而只是輕輕的一吻,阿喀琉斯卻醒了,低頭就對上了海倫那一雙深藍色的眼眸,猶如瞬間就陷入了一汪清澈的湖水中,恨不得一頭溺死在里面,永遠都不能自拔。
「還哪里不舒服嗎?」海倫伸出小手模模阿喀琉斯的臉龐,其實這是純粹的在佔便宜,不然應該模額頭才對的。
「沒……,沒有了,我很好。」阿喀琉斯這才慌忙的收斂心神,不自覺的把抱著海倫的手放松一點,身子也微微後仰,拉開一些和她的距離。因為阿喀琉斯不想要讓海倫發現,自己的某一處竟然不受控制的蓬勃而起了。
「好了就起來吧,我肚子餓死了。」海倫這才伸了個懶腰,從阿喀琉斯的懷里鑽出來。現在想想大概有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吧,海倫記得原本起來就是要找阿喀琉斯一起去吃飯的,接過他發燒就一直餓到了現在。
「我……,我等下再去,你先去吃吧。」阿喀琉斯下意識的把身子又縮了縮,腿也不由自主的往後撤了點,因為海倫這樣一起來,他怕自己的某一處把被子撐起來,被海倫看到了,會有點尷尬。
「不吃東西不會徹底痊愈的,快點起來,你已經睡了好久了。而且我感覺暴風雨已經停了,估計馬上就能啟航了,多吃些東西才有力氣,或許明天就到岸了,我們還要走路呢。」海倫說完就沒心沒肺的去拉阿喀琉斯。可阿喀琉斯正在尷尬、為難,當然不會給她拉扯起來,兩人一來一往掙扎了一下,那床被子就滑了下去。
結果,阿喀琉斯拼命想要掩蓋的事實就這樣真相大白了,薄薄的褲子下面撐起一把小傘,斗志昂揚的對著海倫敬禮一樣。
「這……,我……,我不是故意的。」海倫急急忙忙的扯起掉在地上的被子重新給阿喀琉斯蓋回去,一張小臉也漲的通紅。
看到海倫這個樣子,阿喀琉斯才好像想起了什麼,把海倫上上下下的盯著看了好一會才突然問她︰「你都沒有反應嗎?」
「啊?什麼?」海倫一時間發愣,沒有明白阿喀琉斯問的什麼高深問題。
阿喀琉斯卻有些郁悶了,原來有反應的只是自己一個人。那麼是不是證明海倫對自己沒有感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海倫當然不明白阿喀琉斯突然間冷下來的臉色是怎麼回事,也不明白明明剛剛還激情無限的小傘怎麼就落下去了?只是看著阿喀琉斯重新掀起被子起身,悶悶的說了一句︰「我們去吃飯吧。」
「哦,好。」海倫被阿喀琉斯大起大落的情緒搞得很懵懂,不知道男人的性子怎麼也像是大姨媽突襲似的,時好時壞呢。
不過,阿喀琉斯並不是那麼小氣,在他穿好長袍準備和海倫出門的時候就有些釋然,看著身高才到自己肩膀的海倫,阿喀琉斯忍不住再次的揉揉她的發絲,輕聲的說了聲「謝謝」。
「嗯?干嘛要謝我?」海倫覺得阿喀琉斯突然客客氣氣的感覺好奇怪。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呀。」阿喀琉斯的笑容很開懷,可眼眸深處有些失落。如果說海倫不喜歡自己,對自己沒有感覺的話,那麼她為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謝謝」了。可阿喀琉斯又突然有一種奇怪的念頭,如果海倫真的也對自己有著那樣深刻的喜歡的話,自己完全可以接受她呀,不去管他是師弟還是個男人,只要真心的相愛是不是就好了?
對,只要真心相愛就好。阿喀琉斯在心里這樣說著,忽然就感覺又有了希望似的。
「呃,你想什麼呢,總是笑的那麼猥瑣?」海倫偷眼看看身邊的阿喀琉斯,就感覺他現在的笑容怎麼看怎麼都有點賊賊的,就好像是要偷雞的黃鼠狼?可海倫不知道,阿喀琉斯現在想偷的雞其實就是她。
兩個人是各懷心事的來到了船艙另一邊的小飯廳,那里已經空蕩蕩的沒有人了。這艘船上有著嚴格的食物管理制度,所以一但過了吃飯的時間就肯定不會有吃的東西了。想到這里,海倫感覺自己更餓了,就連肚子的叫聲都要趕上之前暴風雨來臨時候的雷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