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的話令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很多人的心里也變成了對巨人的愧疚,加上對于之前安定生活的回憶,大部分的人都已經開始後悔走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老人後悔沒有好好管教子女,而年輕人則是後悔不應該因為一時的貪欲而毀掉整個村子所有人的幸福生活。
一時間,剛剛還有人哀嚎、有人叫罵的聲音都平靜下去了,除了各自的呼吸聲之外就是道德和理智敲打心靈的聲音,所有的人、包括那些從外地來的幾個人都有了悔意,感覺不應該到這里來,更不應該因為一些金子就變成強盜,甚至最後連一張正常的臉都沒有了,要被人刻上字。
看到眾人都萌生了悔意,也知道這些人還沒有壞到骨子里,海倫這才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已經知錯了,但是錯了就要有認錯的態度,你們有誰願意去向巨人道歉,並且歸還搶來的東西,求得巨人的原諒呢?如果有人願意去的話,我倒是願意做這個中間人,幫你們去向巨人說和一下。不過,你們對巨人已經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使他們的心里對于你們的做法非常的不恥和憤恨,所以能不能求得他們的原諒我還不敢保證。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你們還想要繼續這樣過著偷盜或是搶劫的生活的話,今天我給你們的懲罰只是一個開始,如果我知道你們繼續作惡的話,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海倫指了指那個還扭著身子不停掙扎的外鄉人頭目,現在他腦門上的烙印已經是不可磨滅的了,也是所有人的一個反面典型。看著那個人腫起的額頭和焦黑的「壞人」一詞,所有的人都開始搖頭,開始保證不會再做壞事了。
「海倫是嗎?我願意和你去和巨人認錯,還有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他們會學好的,由他們拉著車,帶著之前從巨人那里偷來、搶來的東西給巨人們送過去,並且向他們鄭重的道歉。就算他們不肯原諒我們的過錯,要把我們繼續趕出來的話,我們也會想起他的辦法,好好生活下去的。」
說話的是那個老婆婆,她身邊站著那個可愛的小姑娘,身後是兩個相互攙扶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應該就是她的兒子了,其中一個也可能就是那個小亞娜的父親。
看著這個站出來都彎腰駝背的老人,卻听到了她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周圍的人也都跟著站出來,紛紛表示自己願意去向巨人道歉,並且管教好走上歪路的孩子們,以後會相互扶持的好好生活。
「好吧,既然這樣,大家就選出幾個人來,我們立刻就去。」海倫說完,又走到老婆婆的身邊,向她點了點頭之後,看了看她身後的兩個男人,語重心長的說道︰「看看可愛的小亞娜吧,難道你們要在她的心里留下陰影,讓她知道自己有個做強盜的父親和叔叔嗎?不過你們現在悔過還不晚,讓她感受到你們痛改前非的決心,小亞娜會再次以你們為榮的。」
听了海倫的話,原本就已經滿心愧疚的男人再次把頭低下來。但馬上他們就看到一張可愛的面孔出現在他們低垂的面前,小亞娜走到他們的身邊,一只手拉住了一個,對他們微笑著,然後用稚女敕而輕靈的聲音叫著︰「爸爸,叔叔。」
海倫的心也隨著那小亞娜可愛的笑容綻放開來,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觸油然而生,那就是人類最純潔的善良之花已經在心底綻放。而同樣被小亞娜感動的還不僅僅是那兩個男人,包括村里所有犯過錯的,和沒有犯錯的。
「好了,氣氛活躍一點,我們走吧。」海倫突然拍拍手,把這樣沉悶的氣氛打消了,讓大家抓緊時間準備,早些把心里的郁結解開,才能夠迎來輕松快樂的明天啊。
「謝謝你,謝謝。」那個老婆婆對著海倫感激的笑了。
「嗚嗚,你們都可以改好,可是我呢?我呢?我已經被刻上壞人兩個字了,怎麼辦?我的後半生要怎麼度過呀。我也有一個這樣可愛的小女兒呀。」那個被頭上刻字的男人又哭嚎起來,這次因為也被那種懺悔的氣氛所感染了,所以哭的更加大聲了。
「呃,沒事,我再給你刻兩個上去。」海倫說著就要動手,這次被阿喀琉斯一把抓住了,不解的看著她。海倫「撲哧」一笑,拍拍阿喀琉斯的手示意他放心,然後解釋道︰「我在‘壞人‘兩個字的前面加上‘不是’兩個字,這樣連起來讀就變成了‘不是壞人’了,你看怎麼樣?要不多寫幾個字,變成‘不是壞人,是好人’?你看行嗎?」
這是海倫小時候就不斷听過的一個笑話,後來听的多了都膩了,變成了冷笑話,可是現在真切的事例擺在眼前,海倫倒是覺得這卻是是一個辦法。
「啊!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那個男人慘叫了一聲,翻身從他一直躺在的板車上滾了下來,並且在地上不停的打滾、哀叫著,痛哭流涕的痛不欲生。
「呃,你最不至死,我不能殺你。」海倫看著滿地打滾、哭嚎的男人倒是有些束手無策了,感覺自己剛剛做的是不是太過分?如果不那麼沖動,只是嚇唬他一下是不是就可以了,總比現在那麼一個疤痕留在腦門上要好得多吧。
「沒事,海倫的字寫的並不好,火焰精靈也不是那麼會寫字的,只要你能忍受一些痛苦,讓火焰精靈再做一點點改動,那就看不出是什麼字了。」阿喀琉斯說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不過那個男人總算是止住了哭嚎,躺在地上認真的考慮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再被燒一下,起碼讓腦門的「壞人」兩個字不那麼明顯就好了。
「好吧,這也算是對你做壞事的懲罰了,我只讓火焰精靈做一些改動,看不出是字就行了。」海倫說完就召喚了火焰精靈,那飛舞的精靈發出絢麗迷人的光暈,在那個男人的腦門上又轉了一圈。
這次沒有慘叫聲,反而是因為隱忍住疼痛發出的緊咬牙關的聲音,不過火焰精靈也沒有全力出擊,只是在幾個地方燒灼了一下,把原來的一個詞變成了似是而非的一個圖案之後就回去了。
「好了,現在你又不是壞人了。」海倫笑了,然後親自上前把那個男人身上的繩子解開,對他說道︰「這是你的一個教訓,不過現在留下一點傷痕總比你老了才發現已經被你周圍的親人、兒女都唾棄要好的多,以後好好的生活吧,回到你的家里去,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就是家,最幸福的地方就是你親人的身邊了。」
「謝謝,真心的謝謝你,並誠摯的祝福你也幸福。」那個男人說完,轉身把和他一起來的同伴都拉起來,再次一起向海倫和阿喀琉斯鞠躬之後轉身準備離開。
只是才走了幾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轉回身走到了海倫的面前,對她說道︰「我這里還有一件東西,這不是我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而是我無意中在那個山洞里撿到的。我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表示答謝的禮物,因為那些珠寶和金幣都是我偷來的,但是這個不是,是真正干淨的東西,所以我想要把它送給你,作為你對我心靈幫助的感謝。請你務必要收下。」
那個男人說完,在身上模了模,然後從腰帶上墜著的一個口袋里拿出了一個水晶球。那水晶球比雞蛋大不了多少,晶瑩剔透還可以映出七色的陽光,拿在手里涼絲絲的清涼無比。
當那個男人拿出這個之前,海倫還在心里默默的掙扎著,覺得撿來的東西也不能算是這個男人的所有物啊,還在考慮著應不應該拿。可是當海倫看到是這枚水晶球的時候,瞪大了眼楮幾乎不敢相信。
雖然都是純潔透明的沒有顏色,也沒有任何的花紋可供分辨和參考,但憑著直覺,海倫就是覺得這枚水晶球和自己在來斯巴達的路上,那個城主送給自己的是同一顆。
至于相距這麼遠的距離,這顆水晶球為什麼會到這里來,又為什麼會掉在那個洞里,最後被這個男人撿到,現在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這都是一個謎,一個很奇怪的,好像預示著什麼事情將要發生的謎。
「海倫,怎麼了?」看到海倫握著水晶球久久陷入了沉思,臉上還是一副驚訝的表情,阿喀琉斯好奇的過來詢問著,臉上也都是無比的關切。
「哦,沒事,只是看到這顆水晶球感覺太美了。」海倫把水晶球舉起來給阿喀琉斯看著。其實海倫也不能確定自己的感覺,也許自己想的太多,這和原來的水晶球並不是同一個呢?她還疑神疑鬼的擔心什麼呢。
可阿喀琉斯看了看那枚在海倫的手里爍爍生輝的水晶球,不禁微微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