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是怕你害怕。」伊凡亞說著,又湊過來一點,幾乎就要和海倫肩並肩了。
科拉羅也湊過來一點,向著海倫的後背圍攏過來,很有氣概的說道︰「別怕,我們都可以保護你的,海倫。」
「呃,你們兩個臭小子是怎麼啦?我說了,我不怕雷電的。誰告訴你們我害怕了?」海倫更加的不解,這兩個小子是保護欲泛濫了嗎?可是憑他們兩個,自己別說不怕雷電,真要是有什麼危險,估計倒是應該自己擋在前面才對吧。
「不怕?我听說……听說女孩子都會害怕雷電的呀。」科拉羅吞吞吐吐的說著,然後瞄了一眼離海倫更近一點的伊凡亞。
「女孩子?你們……你們兩個臭小子什麼時候知道我是女人的?」海倫這才恍然大悟,敢情這兩個小子的保護欲泛濫是因為自己是女人?可他們怎麼知道的?難道自己在聖山上做了好些年的「真漢子」,一回歸人群就變成純女人了嗎?即使裹緊了胸部穿著男裝,再綁起頭發都會被看穿嗎?
「因為我聞到你身上有股很香的味道,就像是……像是記憶力我媽媽的味道。」科拉羅低著頭這樣說著,臉色開始有點發紅。
「噗……」海倫咽下一半的稀飯差點噴了出來,原來自己這麼老了,給這個小子聞出媽媽的味道了?
「不,不是科拉羅說的那樣,我覺得你很溫柔,很……很漂亮。你的眼神那麼美麗,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男人呀。」伊凡亞忙著補充說明著。
「這個理由倒是很牽強。不過,我見過更美的男人。」海倫笑了一下,給這兩個小子每人一個爆栗敲在頭上,然後又不自覺的笑了。因為只要想起那個人,海倫就會笑,笑的很美。
「好像,雨小了,我洗了鍋子之後去阿爾奇先生的家,去把那匹馬要來。」伊凡亞看了海倫的笑容才安心下來,看來她真的不害怕打雷和閃電,既然她不怕,那麼只要有了馬車還是可以上路的。而且現在伊凡亞和科拉羅都很期待著能夠早點回到家里的。
雨果然小了,而且天也隨著雨停了,慢慢的亮起來,才不到中午的功夫,那剛剛還是陰沉沉、黑蒙蒙雷雨的天空,就變的清新、透亮起來。
「我去了。」伊凡亞收好了海倫給他的兩個金幣,出門向著老阿爾奇的家走去。
海倫則是留下和科拉羅收拾東西。其實這個空蕩蕩一目了然的小屋根本就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如果不是想到馬車上應該放上被褥,這樣可以坐的更舒服點,海倫是打算空手上車的,這里的東西一樣都不想要。
可是,伊凡亞去了不多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表情竟然是非常的緊張和焦急的。海倫看他那個樣子不禁奇怪,問他︰「馬丟了?還是人家不給?」
「都不是。」伊凡亞大口喘了兩口氣才繼續說道︰「剛剛我去了才知道,阿爾奇先生的家里出事了。剛剛雷雨的時候,老阿爾奇先生和阿爾奇格亞先生都被雷劈中了,已經……已經死去了。」
「什麼!」海倫的心里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腦子里轉的飛快,很快就模到了頭緒。
這場雷雨是不期然的,而老阿爾奇和他的兒子阿爾奇格亞應該是一直在等待著這場雷雨的;而追其原因,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魔力水晶球」搞的鬼吧。
「呼……」海倫長長的吸了口氣,訕訕的一笑,覺得這件事離譜又好笑,竟然真的有那樣不愛惜生命的人,難道已經被貪婪沖昏了頭腦嗎?居然真的去嘗試雷電的威力,最終沒有得到什麼神秘的「讀心術」,反而斷送了自己的命啊。
「算了,馬我們不要了,先出發吧。如果可以遇到商旅或是馱隊的話,我們還是可以搭車的。」海倫搖了搖頭,不願意再去想那些離譜的事情,既然當初自己警告過那對父子了,可他們仍然要以身犯險,這就是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了。
向著斯巴達的路並不遙遠,也比海倫幾年前走過的時候要平坦、寬敞許多,估計是真的應了那句話「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變成了路」;很可能這幾年當中,那路上的石子都被踏平了,低窪也被填滿了,所以才感覺更加寬闊了吧。
「海倫,你為什麼不穿女式的長袍?那樣會更漂亮的。」伊凡亞看著海倫那穩健的步子,很好奇海倫如果穿上女式的長袍會是什麼樣子的。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海倫會很美。
「不知道,好像只穿了兩、三天吧。其實,我醒來的時候是穿著裹尸布的,然後去了聖山,就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了。」海倫自己也在想象著穿女式長袍的樣子,可是記憶力最深刻的就是那個小光頭了,似乎對于自己女孩子的樣子根本就沒有太過注意。
「裹尸布!為什麼?你難道死了嗎?」科拉羅馬上就問了起來,但很快就被伊凡亞捅了一下,示意他閉嘴。因為在古希臘,死亡是一件很避諱的事情。
「好像是死了,但是後復活了。哈哈,是不是很神奇?所以我的父親才告訴我關于我出生後的奇遇,有人就說過我不會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人,所以父親才讓我一次次的去爬聖山的。終于,我做到了。」
海倫自豪的說著,但是仔細想想,又覺得當初的「光輝形象」有個污點,因為她最終不是自己上去的,而是被阿喀琉斯用那種極不具有「光滑形象」的方式給扛上去的。
想一想,往事歷歷在目,就好像昨天一樣。只是今天,難道就物是人非了嗎?
「海倫,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伊凡亞突然這樣問了一句,然後就連才13歲的科拉羅都瞪著眼楮等著海倫的回答。
「切,臭小子,姐姐這樣貌美如花,會沒有喜歡的人嗎?」海倫白了伊凡亞和科拉羅一眼,就好像他們根本就是把自己看扁了一樣。
伊凡亞倒是听出了海倫話里的問題︰「呃,可是海倫,你有喜歡的人和你的美貌沒有絕對的關系吧。你的美貌只會讓很多人喜歡你呀。那麼,被你喜歡的男人,會是……」
「無比的美膩呀!」海倫打斷了伊凡亞的話,大聲的宣告著。在她看來,阿喀琉斯就是力與美的結合,帶著男人特有的魅力,但又無比的純真,真希望……真希望他離開之後還仍然那麼純真、可愛才好呀。
「唉……」想到這里,海倫忍不住就嘆了口氣,她曾經想過,會不會是那個信鴿捎信過來,叫阿喀琉斯回去結婚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己只能祈禱那位海神的兒子在大婚的時候能夠昭告天下,然後讓自己有一個去搶新郎的機會吧。千萬別不聲不響的就娶了老婆,等自己找到他的時候,人家兒子都兩歲了。
可是再仔細的想想,海倫又覺得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因為據她所知的歷史上,阿喀琉斯是沒有正式娶老婆的。看來,了解一些歷史還是有很大好處的。
「海倫,海倫……」科拉羅在身後叫了海倫一聲,見海倫沒有反應,干脆大聲的又叫著︰「我很累了,休息一下吧。」
「啊?啊,好。」海倫這才回過神來,轉頭就看到兩個小子一臉的哀怨和好奇,她就知道,這兩個小子看自己走神了,一定是在猜想自己究竟在想著什麼。
和兩個少年一起坐在路邊,海倫對他們無奈的一笑︰「其實,你們不用總是猜測我的事情。我是一個很簡單的人,我對現在這個世界的了解很多(那是從歷史書和電影、電視上),但是我真正對這個世界的記憶卻很少。至于你們好奇的一些問題,估計是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解釋的。」
海倫雖然已經適應了自己變成金發碧眼的事實,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除了擁有同樣的名字之外,海倫對這個身體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所以說,要使兩個海倫的生命和生活完全融合,根本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伊凡亞和科拉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聳了聳肩膀,表示海倫的話題確實太難懂了,他們還是無法理解。
「哈哈,走了兩天了,前面應該就是斯巴達了,你們還是想想以後要怎麼適應這個新環境吧。我說過了,等到安定下來,我要教你們很多東西的,到時候學的不好,我可是會嚴厲的懲罰你們的。」海倫說著,故意的板起面孔,做了一個威嚴的樣子。
然而,那可愛的臉龐,湛藍的雙眸,還有一頭隨風飄動的金色長發,都給海倫平添了許多俏麗的風姿。兩個少年雖然都在表示「會听話」,但這些天的相處下來,兩個人都了解海倫的隨和、可愛的性情,心中的親切感已經遠遠大于了最初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