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對于海倫的贊美沒有太大的欣喜,阿喀琉斯又繼續低下頭拿起另一根長矛,繼續削了起來,看樣子有那麼點傲嬌。
「不過,你狩獵需要帶著這麼一捆長矛出門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倒是覺得弓箭更方便些。」海倫感覺有些自討沒趣了,一邊說著走到阿喀琉斯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來休息。
「弓箭的力道和這個能比嗎?」阿喀琉斯掃了一眼海倫。不知道為什麼,本來不想要回答海倫的,可是看她用一雙小手撐著下巴看著自己的樣子就沒法狠下心來不理她。
其實,這個小子看起來挺順眼的,雖然頂著一個光頭,可怎麼看都不像是討人厭的模樣,而且一雙湛藍的眼楮看著你的時候,總是會給人一種莫名的祥和感覺。當然,如果這個小子不是那麼呱噪就更好了。
正想著,阿喀琉斯就听到了「咕嚕」一聲響,明顯是從海倫的身上傳來的,具體的說是她的肚子里傳來的。
「你們這里有吃的嗎?我爬了很久呢,早都餓的不行了。」艾琳揉揉自己干癟的小肚皮,因為怕給猴子搶包袱,所以她從獨自上山開始就沒有吃干糧。之後自己的小包袱也徹底的扔給猴子了,現在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吃的東西了。
「有,你等著。」阿喀琉斯嘆了口氣,不過還是放下正在削著的長矛,站起身來向樹屋的後面繞了過去。
海倫坐在那里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看到阿喀琉斯再回來;又過了一會兒,就連之前坐在這邊的大黃和其他幾只猴子也往樹屋的後面繞過去了,就只剩下海倫自己還坐在石頭上傻等著,不禁讓海倫感覺有些奇怪。
「喂,你們都去哪兒了?」海倫張口想要喊,但又看了一眼樹屋,知道里面還有只叫「普洱」的老猴子在睡覺,想了一下還是壓低了聲音向著猴子和阿喀琉斯離開的方向問著。
可依然還是靜靜的沒有回復。海倫坐不住了,現在肚子餓的更厲害,如果不趁現在過去看看究竟,只怕一會兒自己想要過去的時候也都餓的走不動了。
海倫先是放輕腳步來到了樹屋的下面,抬頭看一眼高高架在粗大的樹杈上的樹屋,卻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因為那樹屋太高了,海倫站在遠處能夠看到門口,站在下面就只能看到樹屋的地板了。
再往樹屋後面看看,海倫並沒有如期的看到類似于廚房似的地方,更沒有看看阿喀琉斯和那幾只猴子的影子,只有幾棵孤零零的松樹老老實實的戳在那里。那剛剛阿喀琉斯說的吃的在哪里?等又是要等到什麼時候?
海倫快步的繞過了樹屋,才發現樹屋的後面竟然是好長一條懸崖,向下看深不見底,猶如是被巨大的斧子劈開的一條縫隙;而縫隙的對面就應該是通往這座聖山主峰的,抬眼只能看到霧蒙蒙的一片白雲繚繞,低頭就是一條深澗,那阿喀琉斯和猴子們究竟是往上還是往下去了?
「如果上去我應該可以看到人往上爬才對,肯定是在下面。」海倫不笨,只是略一尋思就找到了答案。不過,當海倫蹲下來從懸崖的裂縫往看下的時候,心里就是一抽。
這條縫隙大約一米半的寬度,說寬不寬、說窄也不窄了,可從自己站的位置往下看,就只能看到漆黑的石壁不知道究竟通到哪里,而且越往下就越是漆黑一片,根本找不到一點阿喀琉斯的蹤跡。
海倫不敢太靠近山崖,只是隨手模到一塊小石頭往下面扔去,想要試試深度,但石頭一路落下,開始還能夠听到石頭撞在山崖壁上的聲音,再之後竟然連回聲都听不到了,似乎真的深不見底呀。
「喂,人呢?」海倫忍著肚子餓,向著下面叫了一聲,她現在已經不期望到阿喀琉斯和猴子能帶吃的回來了,唯一的感覺就是這里的人怎麼都這麼奇怪,而且明明答應說有吃的,為什麼要放自己鴿子?
只是如海倫預料的一樣,還是沒有人答應,除了海倫自己的回聲之外,那個絕美的少年和幾只猴子就以找吃的為借口,已經遁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唉……」海倫嘆了口氣,有些無聊的搖搖頭,忽然就想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如果說阿喀琉斯和猴子都不見了,那自己在這里要怎麼辦?上不能上,下也下不去,那個叫「普洱」的老頭又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自己要餓死還是要一輩子被困死在這兒。
想到這里,海倫更覺得不對勁兒了,轉身重新轉回到樹屋的正面,使勁兒的仰頭往樹屋上看去,最後忍不住向著上面喊道︰「喂,普洱,出來一下,你那個徒弟和猴子都不見了。」
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的聲音,海倫的心就是一顫,然後更大聲的朝著樹屋叫起來︰「喂,猴子老頭,出來,我肚子餓了,你難道不餓嗎?」
等待海倫的仍然只是一片靜默,好像這個半山腰上只剩下海倫自己了,既沒有過什麼「普洱」,也沒有什麼猴子和美男,完全都是海倫自己的臆想而已。
「睡的那麼死嗎?還是……」海倫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退後幾步向上跳著想要從半開著的門口看到些里面的情況,可是海倫的身材還是太矮小了,跳了半天除了肚子更餓了之外,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難道還是要爬上去?」海倫看著距離頭頂還要好一段距離的樹屋,無奈的圍著樹屋又轉了一圈,才發現這樹屋只是凌駕在樹杈上的,既沒有梯子更沒有台階,要想上去除非順著樹往上爬,否則沒有任何辦法了。
「好吧,只好試試了,可別讓我知道你們是在耍我。」海倫一邊撂下狠話,一邊把自己身上的長袍往上挽起來,然後抱緊了樹干,全力的向上爬去。
這棵樹實在太粗了,海倫雙手根本無法抱緊,只能勉強的攀著上面粗糙的樹皮,要使勁兒的蹬著才不至于使自己剛剛向上一點的身子再滑下去。只是爬了半天,海倫向下看了一眼,原來努力半天的成績是距離地面才半米左右的距離,而頭上的樹屋此時看來還是差那麼一截卻總是上不去。
「喂,老猴子,出來。」海倫又喊了幾聲,但上面依然沒有任何的回音。海倫現在確定,除非自己爬上去看個究竟,否則光是在這里叫是沒有辦法知道里面情況的。
咬緊牙關又努力往上爬,海倫感覺自己抓住樹干的手都僵硬了,好像沒有了知覺;而抱著樹干的胳膊因為太用力的關系,兩個胳膊的內側都火辣辣的疼,想必自己現在那稚女敕如新生嬰兒一般的肌膚已經給磨掉一層皮了。
不過,這樣咬牙堅持總還算是有結果的,海倫眼看到了樹屋的下面,努力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樹屋的邊緣,再把身子一點點的向邊上挪出來,用腳使勁兒的一蹬,總算是爬上了樹屋門口的那一小塊平地。
「呼,真疼。」海倫才放松一口氣,就感覺胳膊和手都是一陣鑽心的疼,看看剛剛已經僵硬的手指頭,現在發現竟然十個指尖磨破了八個,就兩個小拇指還算是完好的,但也是通紅一片。
「啪啪」海倫往前一步,伸手拍了拍樹屋的門框算是打招呼了,然後一下子推開了樹屋虛掩的房門。
「咦,人呢?」海倫推門進來就是一愣。
這間樹屋的面積不大,最多也就只有八個平方。屋里簡單到沒有任何的家居用品,連基本的桌椅、板凳都沒有,就只有靠里面的一張非常簡易的木板床還算是證明這里有人住的跡象。
可那張只有四個樹墩加一塊木板搭成的床,也簡單的只有一塊草墊子鋪在上面,靠一邊擺著一塊方木頭算是枕頭了,類似于被褥的東西則是一概沒有。
但海倫最吃驚的倒還不是因為這樹屋的簡陋,而是因為這里面沒人啊!不但沒人,就算猴子也沒有一只,那剛剛的那個叫「普洱」的老猴子去哪里了?
海倫在屋里轉悠了一圈,才發現這樹屋的後窗直對著那條懸崖的裂縫,也就是說那個阿喀琉斯和幾只猴子給自己放鴿子不是沒有道理的,這老頭一定是偷偷的給他們發了什麼信號,兩個人、幾只猴都一起跑路了!
「玩兒我呀!把我一個如此清純可愛、貌美如花、心地善良、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就扔在這樣山腰上,你們的良心大大的壞了。」海倫不是自戀,實在是不相信自己之前那梨花帶雨的一招用的這麼不切實際,怎麼最後竟然落得個給人放鴿子的下場。
越想越氣,海倫隨手就把床上的草墊子扯了下來,連同那塊被當作枕頭的木頭也掀下床去,想要以此泄憤,起碼先鬧騰一下再說。
可就在海倫把那塊床板都掀翻之後,竟然發現床板下面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湊到邊上向下一看,好像是樹洞連著山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