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25日12︰30深圳
葉佳站在小屋門外,手抬起,又放下。
她的臉被憂慮所覆蓋,一層層的傷漸漸被無情的扯開。並不想再回到這里,打擾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可是麥瑾的語氣讓她無法平靜,有什麼摧促著她應該去面對,去接受,去解決。
並不是逃避,她不是一個懦弱的人。
葉佳重新抬起手,重重的朝門敲了下去,發出「咚、咚。「的響聲。
有腳步聲逐漸靠近,最後,門開了。
自然是夏欣,亮麗的白領裝扮,一副沉靜的面孔看著葉佳。
「你來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噢,我可以進去看看夏帆嗎?听說她病了。」
「當然,她正在床上休息,先進來。」
讓開身,葉佳慢步進門。
一進門,就看見夏帆微微支起上身,背靠著枕頭,用一鐘奇怪的神色盯著來人。
「你來了」。夏帆動了動干澀的嘴唇,小聲的開口。
葉佳直奔向病人,望著對方有些憔悴的臉,不忍道,「你怎麼病成這樣了」。
「一起發作的,剛動了手術,割了闌尾」。夏欣邊到水邊說道。
夏帆,倒了杯水,「只是個小手術,再過1個月就可以去學校了」。
葉佳︰「麥瑾她知道嗎?」
「不知道,我瞞著她。」夏帆眼神憂郁,「她如果知道,可能會影響學習。」
突然注視葉佳,欲言卻閉住了嘴。
葉佳心里一動。卻也不想挑明話題。最後,兩人齊將目光轉向夏欣,異口同聲的命令,「姐,你先出去。」
「姐姐,你能出去一下嗎?」
夏欣疑惑的看著兩人,不解的走出小屋。門被輕輕的關上。
「請你原諒她」,夏帆突然開口。
葉佳似有所慮,她輕輕的移到床邊問道,「你希望你們不被打擾嗎?」
夏帆目光中光影交錯,良久,她才說話,「我希望安寧」。
「那麼,我和我哥不會再打擾你們了。」
葉佳淒然一笑,「我們會忘記,忘記那些時光。」
夏帆手握住葉佳的手,道,「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不能,我會選擇離開,。這樣,也許對誰都好。」
葉佳轉過身。
「一個月後,我會轉入到另一所學校。——忘記這里的一切,姐姐,你和那些流年的記憶,再見,夏帆。」
夏帆眼楮濕潤,她想起七個月的種種,突然心如刀割,「再見,葉佳。」
她望著葉佳走出小屋後,突然忍不住放聲大哭。
而葉佳在走出小屋後,也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她飛快的跑出小巷,沖進馬路邊停放的汽車,大聲向司機道,「回家」。
車緩緩的倒退,轉彎後,駛向市中心。
2007年12月25日早紐約庫侖音樂室
悠揚的琴聲在走廊中飄蕩。
音樂室的門半掩著,從玻璃看進去,可以看到一長發女生在彈鋼琴,曲調各諧,靜謐,如水滴落入塵世發出的聲音。
帶著七分的稚氣,懵懂,三分的
優雅。
葉晨在走廊中循琴音走來,卻在門口停下,他微閉起眼楮,享受這悠揚的曲子,直到曲畢。才推門而進,看到在鋼琴旁起身的女生用微笑的眼楮好奇的望著他時,有些不知所措。
「是你在彈這首曲子granny?」
granny點點頭,注視鋼琴,輕聲用中文說︰「這是我自己寫的曲子,取名《流年》,好听嗎?」
葉晨贊賞的看了看granny,走到鋼琴旁,坐下,隨後溫和的問︰「能教我嗎?granny,我很喜歡你的曲子。」
granny與葉晨並肩而坐,手按琴鍵,之後,悠揚的音樂響動。
一曲完畢,葉晨滿足的睜開眼,用目光邀請granny一起彈琴,手按琴鍵,一曲《流年》在兩人手下緩緩響起。
兩人配合完美無瑕,曲音優美,曲畢時,女生驚訝的看著男生,用中文說道,「你真是個天才,只一遍就學會了。」
葉晨謙虛的模了模手指上的尾戒,不說話。
女生搖了搖頭,用胳膊環住男生,極其自然的給了葉晨一個大擁抱道︰「彈這首曲子的人必是像雪一樣干淨的人,你可以接受我嗎?」
男生呼息又被打亂,臉窘迫得發紅,手僵硬地如被冰封。
他無力逃開這朦朧的絲網,有什麼像在他心中正在發芽。
幾十秒後,驀然,男生推開女生,他嚴肅的站起來,拉開百葉窗想讓冬天的寒氣讓自己清醒,但照射進來的光線灑滿了整個的屋子。
granny失望地看著男生問︰「為什麼,我不好嗎?」
「或許你愛你那個姐姐」。
她不解地站起,盯著葉晨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是,我們太小了,等長大一點,或許,可以。」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現在,做朋友不好嗎?granny」。
「你難道只喜歡你姐姐嗎?」她手緩緩撫過琴鍵,有些顫抖,「這是借口嗎?」
葉晨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女生的神色,解釋,「遇到你以後,尤其是在你彈那曲子時,讓我突然意識到我愛姐姐並不是那種感覺,。也許弄錯了,她太像我母親年輕的樣子,這並不是愛情。」
「但你,讓我有一種心動的感覺」。他仔細的看著女生,「但我希望這份感覺先放下,我們太小,或許理解錯了,現在也沒有能力,也不知什麼是愛」。
「現在只是朋友,好嗎?granny?」
韓國女生思索了一下,斜側的身影淋浴在光線中。葉晨手模尾戒,用微和的笑來化解這朦朧的愛戀。
幾分鐘後,女生似深思完畢,她重新坐下,轉過臉,問「能再彈一曲嗎?。這次我想听你彈」。
男生微愕,隨即也坐下,手撫琴鍵,一首《流年》的曲子又響起。女生沉靜地看著男生干淨的面孔,臉上漸漸地露出陶醉的表情。
回視校園,音樂擴散在四周,給鋼硬的軍事化學院劃了一條長長的撕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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