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
她冷冷道,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
海珠知道她這幾年從來不在媒體面前露面,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堅持,中國市場是塊肥肉,眼看著這塊肥肉已經咬到口了,boss當然希望咬的更多,可看婗安好的樣子,大約是不會配合的。
海珠跟著她3年,對她某些方面的執拗,早就習以為常。
「我和boss溝通,你放心,陸總不會逼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boss現在很器重陸總。」
「海珠,不用梳了,我有點累,你先出去吧。」
「午飯想吃什麼?」
「我不挑食,你知道。」
「行,那我安排,下午要不要去逛街?听說中國的東西很便宜,我也有十多年沒回來了,想去掃貨。」
「我不去,你去吧。」
「ok!」
看安好興致索然的樣子,方海珠也不再多問,帶上了門出去。
安好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里長發披肩,淡妝輕抹的自己,兀自發呆。
這樣呆呆的做了很久,直到手機響起,她才緩過神來,抓起桌上的手機,是陸覺的電話。
「喂,這麼晚還不睡?」
這個時間,中國是中午,可美國卻是晚上。
「海珠給我電話了。」
「那個電視訪談,我不想做。」
「為什麼?我從來沒問過你為什麼,這次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
婗安好以為陸覺會像以前任何一次一樣,不問緣由的順著她任何的小任性,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有些事情,她一直沒讓陸覺知道,不,應該說她一直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關于她的過去,關于她和秦昊。
「陸覺,你知道,我不喜歡拋頭露面,這次答應出席畫展演講,也是為了你。」
她的語氣有些不愉快,陸覺沉默了片刻,幾分倦怠的開了口︰「是我不對,我該了解你的,我會和boss說。」
「謝謝。」
「安好,我想你。」
「我也是。」
「別太累。」
「你也是。」
「我愛你。」
「恩。」
她可以回應他任何的關懷,唯獨這一句,她沒辦法回應。
陸覺那邊這次沒說什麼,掛了電話,其實,他也早已經習慣了不是,安好的愛,他渴望了那麼久,卻一直不曾得到過,他也貪心過,只是他害怕貪得無厭,連現在擁有的都會失去。
他還願意等。
掛了電話,泡在浴缸里,落地玻璃窗外是洛杉磯火樹銀花輝煌的夜景,陸覺疲倦的閉上眼楮,漸漸睡去。
周而復始,連著四天,安好的行程都是一樣,早起,出席畫展,演講,回房,然後百無聊賴的發一天呆。
方海珠這幾天可就忙了,血拼,狂購,那小山一樣的東西,安好都不知道她是打算怎麼弄回去美國。
電視台的訪問,因為安好的要求取消,她不會出席任何媒體見面會,也不會上任何報紙,因為她想站在永遠遠離秦昊的地方,雖然,他也不一定還記得她的臉。
擎天集團,下午六點,下班時間。
秦昊簽了最後一份文件,拇指指月復按在了太陽穴上,輕輕揉了揉。
站起身,走到窗口,他筆挺頎長的身姿,在窗前落日的余暉下似一尊銅像,鍍了金色的光圈,連著向來冷酷的面色,都在這金色的光暈中,顯出幾分柔和來。
只是那雙眼楮終究太冷,冷到沒有半分溫度。
二十三層的高樓,舉目遠眺即使這座城市漸漸輝煌的夜景,對面大廈的頂樓上掛著一塊廣告牌,五彩的霓虹已經開始閃爍,將廣告牌上幾個大字閃的有點晃眼。
「美人如玉畫如夢。」
舊上海布景的畫板上,幾個水墨大字佔據了大半篇幅,這是一個畫展,前幾天廣告牌就掛了上去,廣告商挑選這個地方掛廣告牌無疑是出于商業價值考慮。
對面的大廈面對著a市最豪華的幾座寫字樓,去的起那種格調高雅的畫展的,只有兩類人,一類是美院的學生,一類就是愛好藝術的白領們。
這塊廣告牌,每天下班前他都要看兩眼,曾經在他的生命里,有那麼一個人也酷愛畫畫,她走後,那些遺留的畫作都被他收藏在一個房間里。
「叩叩。」
有人敲門。
他應了聲︰「進來。」
是秘書唐芷晴,推門而入恭敬的請示道︰「秦總,晚上錦繡大酒店的慈善晚宴,您要準備一下嗎?」
秦昊轉過身來,唐芷晴心頭突突的跳個不停。
三年了,見到秦昊的臉她依舊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不過這張臉,有幾個女人能穩得住心。
「不需要。」
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晚會,無非是露個面,競拍幾件對他來說毫無意義的東西,當作善款送去慈善機構,如此而已,沒值得他可以準備的必要。
「我已經讓老張備了車,秦總您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秦昊伸手撩了椅子上的西裝外套,動作優雅,他顯然是那種一舉一動都能讓人心動的男人。
「現在去吧。」
「是,秦總。」
唐芷晴忙跟上,在秦昊面前她幾乎是小心翼翼過了度,只因為她上一位——論學歷才干能力都相當到位人人夸口的總裁秘書楊琪琪莫名其妙被炒魷魚,所以她們總裁的脾氣更加的讓人捉模不定,底下人自然更加的小心生怕做錯了什麼。
一路坐電梯下樓,唐芷晴盡職的把慈善晚會的競拍品價目表一一道來。
「秦總,這次競拍的有五件東西,一件是vv公司捐贈的blue系列里面一套叫bluelove的珠寶,市場價是一百二十萬人民幣,還有兩件是影後柳淺出演《再見我的愛》時候的兩套戲服,現在網上自發的拍賣價已經到了二十八萬。剩下的是兩幅畫,是美國at公司提供的兩幅畫,一副是美國現代派作家的油畫《少女》,市場估價大概是六十萬,還有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