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蘇雲裳見他並沒有開口直接切入正題的意思,而是面前的這華服男子卻是出奇的將目光以及好奇心全都打量在了那一幅畫上,蘇雲裳的心里有些微怒。
「這是蘇姑娘的夢中**?」蕭青航的一句話似帶著無盡的魔力般很快的讓蘇雲裳回到了現實中。
「哪里來的夢中**,這位公子怎的就這般得寸進尺!阿勝,送客!」反倒是這個時候蘇雲裳未說話,一直心里打著亂鼓的玲嵐卻開了口。
然而蕭青航卻並沒有玲嵐此時的舉動有一絲的怒意,反倒是將目光又重新挪動到了蘇雲裳的那清冷絕美的面頰上。
蕭青航溫潤笑道︰「蘇姑娘,在下本無他意。畢竟在我圖國腳下,如果一待字閨中的女子私藏畫像在家中,如若被其他人等知道了去那一定會引起一陣的軒然大波的。」
話剛剛落下,蘇雲裳也抬起了美眸,輕聲回道︰「蕭公子大概是想的多了,這話本是多年以前一位路人贈予小女子的,既然見這畫卷上如此的栩栩如生,小女子又怎能將它棄之不顧。」說著,蘇雲裳再停頓了片刻又是一笑,「反倒是這圖國腳下,難道說這昆騰山就不是圖國的嗎?」
一句話說的從容無比,再加上蕭青航看向蘇雲裳那神色的清淡之色更是笑了笑,點點頭道︰「正是,無論如何這昆騰山雖然在境外,但依了皇帝的意思,再怎麼樣這昆騰山也是圖國腳下的一份子。」說著,他又笑了笑,「蘇姑娘如此蕙質蘭心,本是在下糊涂了。」
話剛剛而落,本是被掩著的木門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
屋內的三人見此皆是向那虛掩著的木門看去,倒是玲嵐剛剛本就受了一肚子的氣,如今見是有人敲門不免有些大聲道︰「怎麼了?可有何事?」
木門外的阿勝見此一愣,隨即輕輕說道︰「蘇姐姐,外面有一年輕公子一直在柵欄外徘徊。可是……」
蘇雲裳眸色一閃,蕭青航同樣也是如此,隨即蘇雲裳卻轉過頭看了看他,輕聲道︰「想必這是蕭公子的隨從了。」
蕭青航未出聲卻是點了點頭,似乎默認了她的說法。
蘇雲裳見此也點點頭,又看向玲嵐吩咐道︰「還請將那位年輕公子帶到北邊的廳堂等候,切不可怠慢了人生,好生的招待著就是。」
玲嵐未語卻是轉了轉眼珠,不滿的瞥了瞥嘴,但一想到阿勝就在門外等候,況且這可是昆騰山這不知是從哪里來的陌生男子也不會拿蘇雲裳怎麼樣,便也就此點了點頭應允了。
很快,待玲嵐走後,蕭青航就出聲道︰「蘇姑娘為何不坐?既是是與在下一同品下一杯熱茶也是好的。」
蘇雲裳見此眸光一頓,反倒沒有立刻入了座而是輕輕的行了一禮。
這一刻,蕭青航的眸光微微一頓,而那眸光中又似帶著一抹不已讓人察覺到的驚訝。
「蘇姑娘這是何意?」蕭青航非懂似懂的開了口。
蘇雲裳沒有很快開口,倒是停頓了片刻後才道︰「能佩戴得這上等好玉的人,定是權勢顯赫的親王,或者封了特殊名位的望門子弟。」
一句話簡單而落,一時之間兩人中也再沒有了任何聲響。
蕭青航的神色漸漸從一片詫異中轉變成一絲淡然,而復又抬眼將目光瞥向對面靜坐飲茶的蘇雲裳見她也是一副淡然處事不驚之色,良久,蕭青航終于勾起薄唇淡笑了笑,「這昆騰山竟是這等煉就人的智慧麼?蘇姑娘這一番話倒是讓在下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蘇雲裳此言听他所言也未答話,倒是抬起一雙明眸淡淡的勾起了雙唇露出了一絲不已讓人察覺的微笑,「依蕭公子所言,小女子說的定然是真的了。」
再不遮掩,蕭青航頜首點了點頭。
見如此,蘇雲裳似松了一口氣般又伸手拿起了茶壺再倒了一杯熱茶,邊從容說道︰「請問蕭公子來此昆騰山可是找小女子有何事?小女子沒有其他本領多年前倒是也學會了一身用毒的本事,敢問蕭公子小女子可有什麼能幫助你的麼?」說話間,蘇雲裳已然將茶杯蓄滿,落了茶壺。
一句話說的如此從容不迫,簡單明了,既是對面之人真的是親王也好,望門子弟也罷,這一句話被蘇雲裳說出也完全的听不出對對方有任何的不敬之意。
也許蕭青航從未見過敢在他面前如此淡然的女子,或是說曾經數十年他從不靠近並不知道這天下間所有女子的本性,由此,在這一刻,蕭青航卻再也沒有作聲,而是反復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嬌色之人,仿佛是要將她看進自己的眼里去。
但還未來得及他再次好好的打量著蘇雲裳一番,蘇雲裳卻再次出聲好意提醒了一句,「蕭公子?你可再听?」
蕭青航一怔,那一雙明亮的猶如夜晚璀璨月光的眼眸突然由亮逐漸的變為黯淡無光。
他溫潤的聲音此時也絲毫不猶豫的響起,「是,今日來此,定是尋了蘇姑娘來助本王一臂之力,不過本王請蘇姑娘助本王一臂之力的並不是這……用毒。」
驀然間蕭青航卻是從在下喚作了本王之稱。
此時此刻,蘇雲裳似恍然大悟般又似似懂非懂般哦了一聲,轉瞬又輕聲而道︰「蕭王爺竟是如此利落之人,那麼蕭王爺竟是來尋我這從不出山的小女子究竟是為何呢?」
由一句蕭四爺簡單明了的從一句話中就轉變成了蕭王爺,當再見她一副理所當然之象,蕭青航則是再次證實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以及探子的回信。
用毒高手?何止是用毒高手?
很快,蕭青航就伸手優雅且游刃有余的解下了一直掛在自己腰間的那枚通透玉佩,而只是那一剎那間,蘇雲裳就用眼掃過了他那一雙本是修長卻到處長滿疤痕的十指。但這一刻,蘇雲裳見再到他解下玉佩那她就似有些不明白了。而緊接著,在她突然見到面前之人轉而又將玉佩上的一端刻畫的麒麟圖案旋轉開來,復又所見那里面正是一白色紙張模樣的物件,她這才一副了然。
草屋外似乎又再次響起了一陣飄雪,然後屋內卻是出奇的平靜,而蘇雲裳也依舊不語只是一雙眼眸再掃向了那剛剛被蕭青航攤平在木桌上的一卷白紙過後,她便又快速的收回了目光看向別處。不過,她清楚的看到那一卷白紙之上並不是普通的白紙,而她本是平靜的內心此時也跟著心驚肉跳一番。
「自四十年前南北開國以來便是紛爭不斷,戰火連綿,百姓更是民不聊生。而這南之國正是軒轅大國,這北之國定是如此的中端之國圖國。自兩國皇帝登基初始,便一直戰火不斷,雙方將士死死傷傷竟高達三十萬余人,但眼看著就在軒轅大國即將而敗之際,一自稱是卜天人的後人幼童卻是遠赴軒轅大國為軒轅皇帝出謀劃策,為他道破天機,這兩國的戰事才由此平息,雙方約定百年之內定不再挑起戰爭,和平共處。」說著,蕭青航垂下眼眸笑看了看那一張白紙地圖上的最右角處而落得那栩栩如生的三個毛筆黑字——卜算子。
而這一幅地圖也正是當年兩國戰爭初始,那自稱卜天人後人的幼童卜算子所親自畫得軒轅大國的全幅地圖。
蕭青航一語話落,本就靜謐無比除卻剛剛倆人交談中發出片刻聲響的屋子內此刻倒是更加的靜謐起來。對面,蘇雲裳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那一幅被攤開平放在木桌上的白紙地圖,但只是一瞬間她便收回了視線。
蕭青航見她不語,一雙清澈卻深邃的眸子不禁瞧了瞧她,緊接著似笑非笑道︰「蘇姑娘?」
蘇雲裳的心一驚,隨即面露煞白之意的抬起了頭,而她的這一舉動卻被蕭青航完完全全的盡收在了眼底,心下一片了然。不過,緊接著蘇雲裳的一句話,卻再次讓他的眸中閃過了一抹異色。
「蕭公子,小女子今日實則不便久坐。」說著,她已然再次略微的低下了頭去,而在蕭青航的那一個角度看去,則正恰恰好好的看到那一張蒼白無比的面頰以及那隱約痛苦的神情。
倆人皆為言語,蕭青航卻在她的面頰上停留了片刻,而緊接著他的眉頭一鎖卻又很快的放松開來。
「蘇姑娘這是怎麼了?」蕭青航深邃的眸光有意無意的又再次落在了她那半掩半現的蒼白面頰上問道。
驀然,傳來一聲苦笑,雖是聲音很輕,卻是著實的能讓在這間屋子里的人听個再也清晰不過了。
「女人嘛,總是該有的。」蘇雲裳咬了咬牙,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般說道。
這一刻,蕭青航點了點頭,再看看她那一張煞白的臉頰以及那隱隱的痛苦質疑,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莫非,不是來了葵水!但,這有有何礙?障眼法嗎?但當他再次稍稍抬眼去看向面前靜坐卻依舊煞白著一張小臉的這絕色嬌人之時,那一張痛苦的神情或是說又並不像是真的所裝出來的。
想到此,蕭青航笑了笑,緊接著卻溫潤著嗓音而淡淡說道︰「原是如此,那麼既然蘇姑娘抱恙在身,本王看是應該不日在來了。」說著,他已然起了身,準備要推開門離去的意思。
但未料到蘇雲裳這一刻卻突然也一並起身,聲音不快不慢,且不驕不躁的輕聲說道︰「天色已晚,況且蕭王爺……又本是不尋常的身份,那何必用過晚飯再走不遲。」
這一語說出,也竟看不出蘇雲裳到是何意,但很快蕭青航就穩下了腳步,背對著她收回了那原本該有的一片清冷之意,回轉過身淡淡的笑了笑。
他道︰「依本王看來這昆騰山是從來不歡迎外來人的,蘇姑娘這一此善舉就不怕惱了這山中的貧民百姓?」
如若說就在剛剛他還本是打算著用這一招暫緩之法,那麼從蘇雲裳再說出那一句話之中他便知道這是行不通的了。因為他現在倒是有些不解,如若此時此刻換作他人那應該是想法設防的讓他離開罷了,又怎麼會有親自挽留下他,自己送上門的呢?
但很快蘇雲裳就淡笑著話道︰「蕭王爺謬贊了,說到底小女子也是一個外來人罷了,畢竟小女子的祖籍是岳歷,並不真正是這昆騰山的人。」
「哦?」蕭青航略作詫異的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