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晶臉上不知何時掛著一絲微笑,她的眼淚隨著腦海里過火車般的畫面,流了下來。那些昔日的美好已然不再,而存在的卻是她自己最厭惡的。
「艾總,凱瑞珠寶的總裁來了,在樓下。」一個助理打扮的男子,恭維的沖著艾晶笑著說道。
艾晶皺著眉,臉色有些厭惡的說道︰「再告訴你最後一遍,不管在人前還是人後,不許稱呼我為艾總。稱呼我為艾小姐,我不喜歡自己名字後面加上總字。否則,你就自己辭職吧。」
那名助理忙不迭對她點頭哈腰的表示恭維,並且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再那麼提及。對于她這一點怪癖,所有的職工都很納悶。
在外界看來,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模特。但有多少人知道,她名下的公司就有三個,雖然這些都是她的家族交給她打理的,但這也足以說明她的能力。
一襲素色短裙套裝,襯托出艾晶那兩條完美無瑕的長腿。她邁著標準的模特步向雷歐走來,卻發現他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這讓她心情十分不爽。
「今天什麼風,竟然把您吹來了?不陪著你的新娘子,跑到我這兒干嘛呢?」艾晶戲謔的看著雷歐扳著的臉,有意活躍氣氛的問道。
雷歐絕世容顏突然如萬年冰蓮開花一般,露出一絲淡笑。這讓艾晶看的痴了,從他的臉上找不出半點瑕疵。
然而,他的眼神卻依舊那麼冷,甚至里面隱藏著一絲隱秘。
「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吧?」
雷歐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輕輕地抿了一口。
艾晶愣了愣,她真的沒搞明白,雷歐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你說的目的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艾晶努力的想要從他臉上找到答案,然而雷歐的表情那麼完美,簡直無懈可擊,連一絲破綻都不肯露出來。
咖啡杯不知是被雷歐有意或者無意的撞到了地上,啪,一聲清脆的響聲,便支離破碎了。
雷歐眼楮盯著破碎的咖啡杯,淡淡的說道︰「瓷器雖然美麗,顯貴。但它卻經不起折騰,啪,便會破碎開……」
雷歐意味深長的看著艾晶,久久沒有說話。
而剛剛他的比喻,更是讓她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她了解雷歐的性格,一旦瘋狂起來,絕對比她更加讓人難以琢磨。
「好好想想吧,小骨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絕對會把你整個家族的勢力給掀翻,若是不信,可以試試看。」
雷歐敲了敲桌子,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正在發呆的艾晶,過了半分鐘,她才從發呆中回過神,臉色已然慘白一片。
「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那個小女孩找回來,否則別來見我……」連續數個電話,艾晶把能聯絡到的人,全部打了一遍。
小骨的離奇失蹤,給艾晶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她真的後悔把小骨的雙手解開,原本按照自己的劇本來走。雷歐過來,她交出小骨後,再讓小骨罵他幾句,以他的性格絕對會成為自己的男人。
沒想到,關鍵時刻小骨竟然不見了。
雷歐抱著溫暖,在她昏迷的時候,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就連能掌管一家大型跨國公司的他,在短時間內也要慢慢的理清自己的思路。
怎麼感覺自己快變成刑偵人員了?雷歐心中苦笑了一聲,對于回國的這些天,這些經歷比他之前的人生經歷的事情還要多。
溫暖依偎在他的懷里,試著想要爬起來,然而她的身子太虛弱了。以至于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這讓溫暖感覺沮喪。
「先休息兩天吧,你媽媽已經渡過了危險期。雖然你父親正在被拘留,但是身子挺好的……」
雷歐耐心的給溫暖勸解,然而他始終不敢提小骨,害怕她內心承受不了。
「小骨……還沒找到?」溫暖好似跑神兒一般,眼楮呆呆的注視著某一點,似乎是問自己又似乎是問雷歐。
輕輕地搖了搖頭,雷歐看著溫暖現在的樣子,心里充滿了歉意。若不是為了自己,她或許還在與小骨每天在一起瘋玩的吧。
潔白的牆壁上,一副麥田的油彩畫,栩栩如生的呈現在眼前。畫里面一個老農彎著腰收割著麥子,而在老農的後面,一個小女孩正彎著腰撿麥穗。
「爺爺~~~小骨想家啦。什麼時候能送我回家呢,我想暖暖皇後了。」小骨女乃聲女乃氣的聲音在老頭的背後叫嚷著。
老頭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方言,然而小骨悟透了半天還是不懂啥意思。
語言不通呀,這可怎麼辦?難道還要本大小姐邊跳舞邊講話給老爺爺看嗎?呃……話說,我不會跳舞來著。小骨內心深處糾結的想著怎麼與老頭溝通。
這已經是她在這里的第三天了,暖暖皇後一定很想我。小骨咧著嘴,眼里豐富的淚水又想落下了。
她看著老頭彎著腰正在插水稻,她閑著無聊,便新奇的看著田野風光。幻想著與暖暖皇後一起在這里放風箏,嬉戲的熱鬧場景,她不禁又笑了。
雖然喝洋女乃粉早熟了一些,畢竟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女孩。
雷歐出去辦事了,病房里只剩下溫暖一個人。
她看著窗外的變幻莫測的浮雲,內心深處異常的平靜。
病房的門,開了。
葉家西滿臉擔憂的走了進來,他邪魅的臉龐還是那麼英俊,只不過在她眼里已經完全變了味道。
「你來干什麼?」溫暖淡然的口吻,讓他的猛然一緊。
他還記得,她曾說過,世間愛情到了最決裂的時候,不是仇恨對方,而是淡淡然的對待,沒有愛亦沒有恨。
「我……來看看你,好些了嗎」葉家西盡量露出自然的笑容,不過無論他怎麼努力都覺得自己的笑容那麼假。笑到了一半時,只好尷尬的收了回來。
「我沒事,你走吧。」溫暖毫不猶豫的下大了逐客令。
「暖暖……」
「stop!葉家西咱們的緣分已然到了盡頭,希望你能為我留下一絲尊嚴,否則……」
溫暖手里不知何時握著一把剪刀,她對著自己的脖子,冷冷的注視著葉家西。
神色復雜的葉家西,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長長的嘆了一聲,扭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