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郁夢秋怒,猛地起身,看著飛霜冷冷道︰「讀詩書,習舞曲?你這個賤婢也知道什麼是詩書,什麼是舞曲?我再怎麼不濟,也好歹是將軍府四小姐,有個當大將軍的爹爹可以靠,你呢,你有什麼?你……」
「住口!」
孟氏突然厲喝,將郁夢秋的話打斷。
「秋兒,飛霜是你義姐,不得如此說話!」
「義姐?我郁夢秋可沒有個賤婢做義姐!」
「你……」
「四小姐說得不錯,奴婢的確沒有這個福分做四小姐的義姐!」
飛霜垂首,但郁夢吟分明從她眼中看到一道厲色,心想這飛霜,到底是個特別之人。
孟氏見此,眼里閃過一絲莫名的苦色︰「霜兒……」
「姨娘,若是沒有什麼吩咐,飛霜就告退了……」
飛霜屈膝行了一禮,走過郁夢秋身邊時停住,轉身看到她那眼里的得意,笑笑。
「四小姐還有一事說對了,飛霜的確不懂詩書舞曲,與那名揚敖川的三小姐更是無法相比。只是……」她緩緩轉身,拉長了聲調。「只是奴婢認為,奴婢比四小姐你,還是略勝一籌的……」
郁夢秋臉色瞬間鐵青︰「你說什麼?」
可奈何,飛霜早已走出廂房,只留給她一個高傲的背影。
郁夢秋再想追,就被孟氏給喊住了。
「秋兒,休得胡鬧!」
「我胡鬧?」郁夢吟睜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你明明听見她是怎麼說的。她說她比不上三姐,卻比我略勝一籌。這是什麼意思,意思是我連三姐的萬分之一都不如?」頓了頓,她又瘋狂地大喊起來︰「你總是偏向那該死的飛霜,為什麼?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而她只不過是你撿回來的賤婢,為什麼你對她要比對我好?」
孟氏怔怔听著,忽然垂下眼,長長地嘆了口氣︰「秋兒,是為娘對不住你?」也對不住飛霜。
郁夢秋卻沒因為她這句道歉而平靜下來。
「爹爹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早知道這樣,你們生我下來做什麼?」說著,她忽然拉開房門,猛地向外沖去。
「秋兒!」
孟氏大驚,喚來侍衛追了出去尋找。而自己則像忽然之間失了力氣,頹然倒在椅子上,此刻,她雙眼無神,空洞的眼眸望向黑漆漆的院落,那里,埋葬了多少被她親手扼殺的靈魂。如今,這些魂魄似乎就環繞在她周圍,像在嘲笑她一般。
郁夢吟從沒見過孟氏現出這種無力的悲涼之感,再想想郁夢秋,心中感觸。若不是郁夢秋被慣得驕縱任性、陰狠毒辣,她也不會針對于她。畢竟,郁夢秋亦是個可悲之人。
那邊,郁夢秋跑出去後,接連施展輕功,沒一會就將侍衛遠遠地甩掉了。
寂靜的小巷中,她獨自一人沿著石板路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不知道,為什麼爹爹待她如同陌生人,而娘~親雖然疼她,但卻更疼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賤婢。她喜歡的瑾王爺,和二姐不清不楚,又和三姐關系****。可獨獨對她,看也不會多看一眼,甚至對她毫無印象。
為什麼?
她的心口如同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悶得就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