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郁天啟猛地一聲怒喝,把孟氏驚退了一步,不自主地垂下頭去。「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今尚未查清始末,怎可亂動私刑?」
「是,妾身知錯。」孟氏小聲道。
「爹爹。」郁夢吟插話道。「這半夜偷盜之事雖沒查清,但有一事,倒可以定了水煙的錯……」
「哦,是何?」郁天啟問。
孟氏也向她投來疑問的眼神,水煙則是身子顫得更加厲害了。
郁夢吟笑笑,緩緩道︰「若是吟兒沒听錯的話,方才水煙喚的是‘夫人’,而非‘三姨娘’……」
孟氏听了,身子一下便僵住了。
這些年來,她一向以將軍府夫人自居,連下人也被命令喚她「夫人」,而非她討厭的「三姨娘」。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妾室,雖然奚夏宛去逝已久,但一天未扶正,她就不能自封「夫人」。
這下,在這種情況下提出來,那將軍豈不是雷霆大怒?
果然,郁天啟听後,面色鐵青,眼里火光閃爍,仿佛隨時都會噴濺出來。而一旁,郁夕岑的面色也很不好。他們在時,孟氏隱藏的很好,今日若不是水煙一時情急月兌口而出,他們也不會知曉。
雖然只是一個稱謂問題,但在階級觀念極重的古代,卻事關重大。
將軍府的夫人,只有他們的娘~親奚夏宛,其他人,誰都不配。
郁夢吟看著幾人反應,相當滿意。她早就對孟氏自居夫人很是不滿,如今當著她爹爹的面提出來,又是大家親耳听到,看她怎麼賴。
「綺琴,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郁天啟陰沉著臉問。
「這……這……我……」孟氏磕磕巴巴,不知怎麼說才好。
「將軍。」
陶氏上前,行了一禮,道。「將軍,這賤婢,財迷心竅,平日就會討好奉承。這次怕是心有不甘,故意污蔑妹妹,她的話,可做不得數。妹妹這些年打理將軍府,著實辛苦。將軍可不能因為這賤婢的話而冤枉了妹妹呀……」
一直跪在地上的水煙听了,牙齒緊緊~咬著,不敢反駁一句。她的家人還在孟氏手上,她若反抗,那她的家人……
「二姨娘所言甚是。」郁夢吟見郁天啟的表情有所松動,便搶先一步說道。「爹爹,我看三姨娘這些年操持著整個將軍府著實辛苦,有時候疏忽了下人的管教也是情理之中。就如這水煙,想必就是鑽了空子,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膽大妄為。吟兒覺得,是不是該為三姨娘找個幫襯才好呀……」
孟氏最在意的便是地位權力,要是削了她的權,那一定比言語上的指責更加給力。
「你……你……將軍這是要奪了妾身的權?」孟氏哆嗦著嘴唇道。
郁天啟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該不該如此。
「三姨娘這是什麼話?」郁夢吟上前一步,「什麼叫奪了您的權?吟兒只是建議爹爹多找個幫手為您減輕些負擔而已。三姨娘平日太過勞累,總有些事情是顧不上的,不然,若是哪日再出個水煙,那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