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四周空無一人。
「小姐,這四小姐也太不知好歹了,居然敢覬覦瑾王爺!」郁夢昕的貼身丫鬟水寒憤憤道。
「覬覦瑾王爺的,又何止他一個……」
此時的郁夢昕,臉上早已不見了那時時溫婉淺笑的柔美,換上了一副截然相反的冷漠與高傲。就像雙面魔女,一面為善,一面成惡。在她的周身,陰沉的氣息圍繞,時時透出一兩股殺氣。
水寒人如其名,心寒冷冽,對郁夢昕的變化並無膽怯,低垂著頭用她那冷靜的聲音認真說道︰「就算天下人覬覦瑾王爺又如何,瑾王爺的心里,只有小姐一人……」
郁夢昕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不錯,就算天下人覬覦又如何,那樣的男人,只有她郁夢昕才配得上。
也只有她郁夢昕,才敢義無反顧地將自己獻給那樣的男人……
……
倚芳園
「娘,娘,您可要為秋兒做主啊……」廂房內,郁夢秋哭得梨花帶雨,哪還有早些時候的張狂。
三姨娘孟氏坐在一旁,約莫三十五六的年紀,身著一襲大紅色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是個打扮極為鮮艷的貴婦人。此時,見自己女兒哭得淒慘,眉頭緊緊皺起,涂著濃妝的臉上明顯的不悅。
「不是和你說了不許去招惹那丫頭嗎,都听到哪兒去了?」她頗不耐地斥道。這個女兒,一天到晚給她惹禍,要是這事傳到將軍耳朵里又該不高興了。本來,她在他心里就沒什麼地位。
「四小姐鬧得如此大的動靜,怕是整個將軍府都該知道您的‘遭遇’了……」一直隨侍在孟氏身旁的飛霜涼涼說道。這下,孟氏的臉色更加不好了。
「娘……」
郁夢秋惡狠狠地瞪了飛霜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將她拆皮剝骨。飛霜卻似沒有看到,白皙的臉上始終掛著嘲諷的笑容。
「娘,您都不知道秋兒被那賤人說得有多麼不堪……」
見孟氏沒有反應,郁夢秋擺出愈加楚楚可憐的模樣,眼淚源源不斷地涌出來,把早前在夏宛園外發生的事避重就輕、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通。
听罷,孟氏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怒氣。
「她果真如此說?」
郁夢秋重重點頭,心中暗喜。不出她所料,庶出身份是她娘親心中軟刺,凡是不小心觸及的,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好下場的。
只見孟氏一拍桌案,面色鐵青,雙目放著狠光,長相平平的相貌越發顯得猙獰了。
「放肆!這些年來,將軍府大小事情都是我在操持,她奚夏宛做了什麼?不要說她已經死了,就是她還活著,我孟綺琴也不比她低一等!嫡尊庶賤?等我坐上了主母之位,看到底誰尊,誰賤?」
郁夢秋嘴角現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娘,雖是如此說,萬一郁夢吟那賤人在爹爹耳邊說上幾句娘的壞話,那娘的扶正計劃豈不是完了?不管怎麼說,留著她始終是個禍患,倒不如……」
「秋兒!」
孟氏突然一聲厲喝,將她張口欲出的話打斷。郁夢秋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此時房中並非只有她們兩人,不禁暗惱自己大意,同時心里亦有一些喜悅︰看吧,有些話始終只能說給最親近的人知。
飛霜何等心思通透,見兩人言語閃爍,神情古怪,就知此時自己定是那多余之人,于是便找了個托辭,自覺出去了。
待飛霜走後,房里只剩下孟氏母女二人。郁夢秋迫不及待地開口︰「娘,你不是有那藥嗎?這次藥量下重一些,我就不信郁夢吟那賤人能僥幸躲過第二次……」
「噓,小聲些……」孟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待靜下來細听周圍無異常之後,才說道︰「放心,娘早有準備……」
……
房頂上,一黃衣女子半跪著,俯身貼在瓦片之上細听下面的動靜。過了片刻,那人抬起頭來,卻是那去而復返的飛霜。
「本性難移!」飛霜冷冷地吐出幾個字,雙眸如暗濤洶涌。
她悄然起身,腳尖一點,身子便如飛燕躍了出去。短短幾個眨眼間,就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