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敲門聲,震動了整個樓面。
門打開,韓世凱眯著那雙惺忪的魅眸,一臉不耐煩地問,「kyle,你一清早發什麼瘋!」
霍承希暴怒瞪著他,青筋暴起的手掐住韓世凱的衣領。
將他拖進房間,關門!
「韓世凱,你給我解釋清楚,昨晚你給我們喝的那杯酒里,到底放了什麼東西!」
韓世凱懶懶地勾唇,笑道,「我什麼都放沒,只是酒比較濃烈,要不是你心里有鬼,怎麼會接著酒意把那個女人給吃了?」
「你……胡說!」
霍承希進捏住拳頭,正要打下去。
「kyle,你仔細想想,我們這多麼年朋友,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霍承希薄唇緊抿,整個人都怒得顫抖。
韓世凱推開霍承希的手,一根根地將他的手指掰開,然後整了整衣領,「kyle,你自己沒有發現嗎?每次你看這個女人的眼神,很不同,很像你當初看著夏之彤的眼神。」
「那是因為她們長得太像!」
「那麼夏之靜呢?夏之彤的妹妹比那個女人更像夏之彤,為什麼你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眼神?」
霍承希被韓世凱的話給說得難以反擊。其實他是不願承認,只是一味的將錯誤,推在了韓世凱的身上。
其實昨晚,他只是有些微微的醉,抱住輕舞的時候,他真的有將她當做過夏之彤,但是他的心底還是很清楚的,她是輕舞,她的臉和夏之彤不一樣。每一次要她,她緊致的身體那麼美好,這感覺又與夏之彤很像。
所以,當時他真的疑惑了,也不知道是放開她還是繼續愛她,最後,他干脆放i縱了自己的欲i望,什麼都不去想。
「kyle,你這個人有個毛病,我不得不說,你太固執了。對于霍家的仇,你一直放不下,對于夏之彤的死,你心里的內疚讓你活得更加痛苦,如果你換一個方式去考慮問題?或許,你從前的爹地霍天傲是愛你的,又或許……夏之彤,根本就沒有死!」
霍承希整個人一震,這個他從來都不敢去懷疑的事情,竟然被韓世凱輕松的從口中說出。
大腦像是被強烈的撞擊著,他回憶當時的情景,她在他懷里的時候,合上了眸,可她還是有呼吸的,搶走夏之彤的人,是霍文軒,安排葬禮的人也是霍文軒!
其實,他只是在葬禮上匆匆望見夏之彤的尸體,他並沒有機會很仔細地看清楚那個躺在水晶棺材里的女人,是不是他的彤!
「怎麼……怎麼可能?我父親不可能愛我的,是他拋棄了我,而彤,明明死了,她死在我的懷里……」霍承希抱住自己的頭,瘋狂地抓著墨發,黑眸里滿是不可置信,他一直相信的事實,其實根本經不起推敲。
「kyle!」韓世凱喊了一聲,「你能不能不要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其實你看似很勇敢,對于愛,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太懦弱!」
韓世凱狠狠地批評了他一番,霍承希整個人頹廢地坐在床邊,他的拳頭一點點緊握,黑眸如同深邃的大海,眸底聚集起愈來愈狂烈的瀾潮。
「我是太懦弱了,正是我對于愛的不確定,才會讓我失去了彤。」
他黑眸緊閉,再一次地將所有的事串聯了一遍。
「輕舞的腿,她的腿有傷!我記得彤的腿也曾經受過傷,醫生說她以後再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跳舞……難道……」
黑眸中劃過一道精光!
他不再猶豫,沖出房門,跑到隔壁的房間。
「彤!」
他撞開門,激動地大喊著。
可是空蕩蕩的房間里,沒有半個人影。
「人呢?」
他整個人僵化在門口,久久無法將目光從那張潔白的大床,昨夜兩人激情繾綣過的地方離開目光。
「先生,她剛走,好像幾分鐘前吧。」
旅館的清潔工對霍承希說道。
他緊緊地攥著拳頭。
這次,他不會再猶猶豫豫,無論她是不是夏之彤,他只知道,他的心,不願她離開。
三年前,他錯過了彤,這次,他不該錯過,輕舞。
當霍承希沖出旅館時,**的驕陽烤著大地,他高舉起大手,擋住刺眼的太陽,朝周圍環視了一圈。
來往的客人們,走過旅館前那古木鋪就的小路,那是唯一能夠通向外界的路。
綠蔭環繞,風景宜人,他卻無心欣賞,拼命地奔跑,推開那些阻擋住他道路的人。
「彤……彤!」
熱汗從他俊美的臉上蜿蜒流下,一滴一滴凝著他刻如焚般的焦急,他的發因為劇烈的奔跑而揚起,墨色的發,墨色的眸,堅定而無任何雜念。
直到他跑了許久許久……
那一片空曠的路上,來往穿梭著轎車,他停下腳步,雙手撐在膝蓋。
「彤,她一定是彤……我不能……再讓她離開我……」
黝黑的眸底聚起悔恨的牟波,熱熱的液體,好像從黑眸里快要流出,三年來,他從未流過一滴淚。
但此刻,望著那片茫茫的路,沒有她的身影,他的心針扎一般刺痛。
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悔恨在胸口蔓延,他抬起頭,望著懸掛在中央的烈日,刺痛了他的雙目。
淚液,竟然流了出來。
刺目的眩暈,讓他的大腦撕裂般劇痛,回想起三年前彤離開他的情景,混亂的畫面在腦海中翻滾……
驀地——頭痛到麻痹,他忽然失去了視力,眼前一片漆黑,高大的身子直直落在路邊,不省人事。
旅館內。
輕舞從衛生間走出,她走到床邊,將安放在床底的行李箱取出。
清潔工走進來,對著她微笑。
輕舞拿了一些美元,交到清潔工手里,煩著手里的意大利語字典,對清潔工說,「謝謝你。」
她走到窗簾邊,手捏住飄渺如薄紗的窗幔,最後望了一眼那靜謐的湖水。
「再見……」
她轉身,唇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三日的旅行,結束了,她在這里並沒有找回太多屬于過去的記憶。
昨晚,就當是一場醉酒後做的夢。
他罵她髒,他痛恨厭惡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
她知道對他而言,只是一個用來寄托愛情的影子罷了。
莫名地,眸底竟然涌出了淚水,淚水很咸很酸,她捂住唇,一邊拖著箱子,一邊走出房間。
當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韓世凱正巧從房門里走出,他焦急的接了個電話,「什麼,kyle在公路邊上暈倒?怎麼會?」韓世凱張望了四周後,神情凝重道,「我立刻趕來。」
掛斷電話,他沖下樓。
而此時,輕舞在一樓,和旅店的老板,那位美麗的老婦人用肢體語言交談,她的手機被霍承希在機場弄爛了,所以她必須借用這里的電話,給家里的人打個電話。
老婦人點頭,讓輕舞進去打電話。
轉身之際,韓世凱匆忙地推了旅館的門,並沒有發現,背對著他的輕舞,正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