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唇,「好,是你說游戲結束,那麼,畫還給我。」
柔軟的縴白的手擺放在他的面前,他薄唇緊抿,漠然道,「不可能,畫本就是我的,你開個價,我跟你買回來。」
女人也撇了撇唇,不服氣地道,「我也是同樣的回答,畫是我看中的,想買回來,不可能了。」
他胸口的怒意在升騰,這是他的極限了,若不是看在她和彤如此相像的份上,他不會對她如此忍讓。
「我再說一次……」
「我也最後說一次,將畫還我,否則我報警,告你偷我的畫!」
他暴怒地瞪著她,青筋凸起,「你到底想怎樣!」
「其實我想要回畫的理由,很簡單,我曾經在畫里的地方,遺失了一些東西……」
她沒有撒謊,當她第一次在網上看到那幅畫時,千絲萬縷的記憶如狂潮般襲向她,想要找回記憶,必須找到畫,而畫里的那個地方,很可能是她去過,留下記憶的故地。
她停頓了一會,幽幽道,「我想要找回的東西,對我很重要,我相信它一定落在了畫里那個地方。所以……我想借著這幅畫,再去一次畫里的地方,或許我能找回我曾經失去的東西。」
他濃眉微挑,鷹隼的眸幽幽地注視著她。
「如果你將它當做地圖,找回屬于過去的東西,那麼我可以借你。」
「借?」她搖頭,「萬一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回來呢?你會借我多久?」
霍承希打斷她,「我……陪你去!」
她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什麼?」
他緩緩走向她,身材高大的他,微眯著眸,居高臨下的俯視她,低低的語息落在她的耳畔,周圍的溫度,讓她不確定,那是被怎樣的一種情愫所包圍。
「我陪你一起去畫里地方,或許,我也曾經遺失了一些東西,需要找回。」
她與他的目光,不期而遇。
縴白的手,竟然漸漸地滑在她細膩的頸部,像是在尋找著一枚切割精美的墜子,只是那里空蕩蕩的……那沒來由的失落,讓她的手心,有些泛酸。
再一次地問自己怎麼了,遇見這個瘋子一樣,卻英俊到讓人女人都嫉妒的男人後,她總是會做一切奇怪的事,心里會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比如,她此刻異常的期待,和他一起前往畫中的那個地方。
霍承希送走了那個女人後,回到了空蕩蕩的總統套房,他習慣了一個人住,習慣了……寂寞相隨。
他不知道當自己沖動地說出,陪她去畫里的那個地方時,腦子是短路了還是怎麼了,竟然會有些期待。
走進淋浴房,涼水灌上他堅實的身體,一塊塊肌肉緊緊地排列著,他不斷的用水潑自己的臉,背後的交錯的傷痕,雖然愈合了,卻仍然留著淡淡的疤,他喜歡用手心,出觸模那些疤痕,並且害怕,那些疤痕消失。
因為那是屬于他和彤在一起的記憶,刻骨銘心。
洗澡的時候,他不斷提醒自己,這次不過是陪那個女人出去找尋一些遺失的東西。
不會發生什麼事的……
一定,不會……
出了浴室,一竄急促的鈴聲,打破了滿室的寂靜。
「喂,什麼事?」
他的話語低沉而冷漠,而電話里的男人聲音卻與他相反,焦急萬分,「kyle,是爹地!艾琳娜自殺了,你馬上過來!」
艾琳娜自殺了?
霍承希立刻換上衣服,驅車前往,匆忙的趕到醫院。
急救室內。
心電測試儀上顯示的脈沖非常的弱,病床之上躺著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她緊緊的閉著眸,一個白發蒼蒼的男人,守在艾琳娜的身旁。
「承希。」凱撒轉身,犀利的眸子似是在責備霍承希來得這麼晚,「你看你都做了什麼事,艾琳娜為得你鬧了自殺!」
霍承希薄唇緊抿著,整個人僵化了一般,定在門口。
「對不起,爹地,我……」
對于艾琳娜,他不是絕情的,他們曾經相愛,只是已經過去。
一直以來,他認為,是自己變心了,是他對不起艾琳娜,由于夏之彤死後,他對艾琳娜照顧的疏忽,才會讓艾琳娜在五個月的流產。所以,他才會選擇與艾琳娜結婚,既然給不了艾琳娜愛,至少,她想要的婚姻,他仍會給予。
他走向艾琳娜,大手輕輕地滑過那張曾經美麗而驚艷的臉,只是此刻她看上去很虛弱,唇都發白了。
輕輕地,艾琳娜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憂傷的眸子望著他,慘白的臉上浮起了笑容,滿足而幸福的笑,「kyle,你來了……你不舍得我死,所以你還是愛我的是不是?」
霍承希的手,落在她的額前,微微地顫動了一下,低眸望著她手腕處的傷痕,好像是割了好幾條,縱橫交錯。
眸光,驀地變得深沉。
「你回答我啊……如果你不再愛我了,我寧可爹地沒將我救活。」
艾琳娜從床上微微坐起,她忽然抱住霍承希,身體往他寬大的懷里的鑽,然後哭著說,「你知道嗎,我有多愛你,我的愛,不比那個死去的女人少,她用死來讓你記住她,其實你根本不愛她,你只是內疚,而你真正愛的人一直是我,如果你不愛我,又為什麼……和我結婚呢?」
她的嘴角,噙著笑,擁抱著霍承希毫無溫度的身體,手一點點收緊,她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她今天不把握,以後很可能再也沒機會和他重新修復這段關系了。
霍承希的眸光只是有些恍惚,他皺著濃眉,那雙大手,極為緩慢地落在她的肩頭,輕輕地拍了一下,「你現在的身體還太虛弱,不要問這麼多問題,我會陪著你的。」
有了這句,我會陪著你的,艾琳娜抱得霍承希更加的緊,她盈盈啜泣著,「那我要……我要你陪我一起睡。」
霍承希微微一怔,點頭,高大的身子抱著艾琳娜,一同躺在了床上。
艾琳娜滿足地笑著,她用那只受傷的手,勾住霍承希的肩膀,然後死死的抓住,她知道他不會推開她。所以,她用受傷的手做賭注。
貪婪地汲取他身上濃濃的男性氣息,好久沒有被霍承希這樣擁抱過,她精致的睫毛輕輕闔著,微微顫動。
抱住他,很快入眠。
翌日,機場。
機場的大廳內,人來人往,女人戴著一副寬大的墨鏡,走入vip候機室。
她看了看手表,指針落在了七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