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頭到尾沒有看過她一眼,匆匆宣誓後,離開。
「kyle,你要去哪里?」
艾琳娜叫住他。
「你不用管我去什麼地方,我只是履行了承諾,你懷了我的孩子,卻又不流產,我不想辜負你,但我又無法在你的面前做戲,扮演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如果婚姻對你而言如此重要,我便給予。
但,我的心,我的愛,早已伴隨著那個人,在一年前死去。
我要去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一年,兩年……或是一輩子……沒有歸期……」
霍承希低下頭,取下剛剛與艾琳娜交換過的戒指,戴上早已干枯的一枚花草戒指,另一枚,緊緊地捏在手心。
他,推開教堂的大門,眯眸遙望著那片晴朗的天空。
邁開大步,他上了轎車,命人開到曾經的臨海別墅。
海浪,四季不變地拍打著,別墅後的那片樹木,因為轉熱的天氣,而開出了茂密的枝葉。
他走向那片樹林,蹲子,摘下手上的花草戒指,將捏在手心,被染濕的另一枚戒指,放在地上。
大手,在泥土里,挖得很深很深的,雙手沾滿了泥,映在他那雙深黑的眸子里,是血一般的紅色,在他的眼里,自己的雙手,沾滿了罪惡。
埋葬下的……
不知是那對戒指,更是,他的心,他的愛……
很愛很愛,如同這對戒指,埋得很深很深……
他,不會忘記,他對她刻骨的哎,但卻如同這深埋的戒指,零落成泥,印在他的心底,無人再能觸踫……
夏之彤,我愛你……
想你,念你,心碎,心痛是對我的余生,最大的懲罰。
時間就像是流沙,每一顆沙礫漏下的瞬間,這是世界,悄然地在變化。
三年的時間,不長不短,改變的東西,實在太多。
愛情,是否也會變質?
三年後,香港。
唯美的簾幕,在紙醉金迷的夜晚拉開,一場名流雲集的慈善拍賣會在維港邊上的一艘游輪上舉行。
所有的賓客都身著正式的禮服,手里夾著水晶高腳杯,戴著虛偽的面具,高舉手上的號碼牌。
「三千萬!」
「五千萬!」
一聲高過一聲的報價,炫耀的不是他們的善心,而是財富。
有多少人,是真正為了慈善而慈善?
舞台中央,聚光燈亮起,優美的樂聲緩緩流動。
一副名叫《夢中的少女》的畫,奢華的水晶相框外包裹著一層薄霧般的粉紗,薄草般的花海將它包圍,畫中的少女仿佛活靈活現,于幽幽海邊,吟唱著美妙的歌聲……
「六千萬了!還有人出更高的價嗎?」
看著兩名富豪爭相地競拍,拍賣會的司儀也激動起來。
座位下的名流富豪都屏住了呼吸,要知道這幅畫原本並不值這個價,頂多值個三四千萬,能賣到六千萬,全仰仗著畫的主人——神秘的愷撒集團幕後首席!
愷撒這幾年在國內生意做得非常大,涉及的領域包括,金融,地產,還有某些與政府有關的壟斷性行業,所有人都對愷撒的幕後首席十分感興趣,如果有人能拍下這副畫,說不定能間討好愷撒集團,更有機會與愷撒的首席有一次短暫的會面。
他們這麼做,無法是為了生意上的考慮,對畫本身,並不感興趣。
因此,價碼還在不斷的攀升……
「七千萬了!這位58號的先生出價七千萬!如果在沒有人出更高的價,這副畫就屬于……」
「等一下!」
驀地——一個甜美中不失魄力的女人聲音,從會場的某個角落傳出。
舉著牌子的賓客們面面相覷,對于這個突然打斷交易的聲音,十分地驚異好奇。
司儀和賓客們一樣,只是听到了女人的聲音,並沒有看到有人舉牌。
「請問是哪位女士舉的牌,如果您有意拍下這副畫,麻煩您……」
「抱歉,我沒有牌子,但是我願意出一億!」
人群中,出現一個動人美艷的身影,她絕美的容貌,即使不在鎂光燈下,都那般迷人,長發極腰,烏黑如墨,卷發盈動,一雙清澈的美眸中柔美中透著幾分睿智,肌如凝脂,黑發的映襯下,宛若白雪,一襲低胸的水藍色短禮服,襯得她的身材誘人無比,無論男女,都無法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
她悠悠地走向司儀,手里提著一個箱子。
「這位女士,如果您沒有牌子的話,是不能隨便叫價的,若您有意拍下此畫,還請……」
女人一言不發,只是淡淡的微笑,她的目光緊緊鎖住那副畫,清如甘密的聲音幽幽響起,「我剛從飛機上下來,好不容易趕上這場拍賣會,我剛才已經給我的秘書打了電話,幾分鐘後你們將會收到我打在你們賬戶上的錢,如果沒有人願意出更高的價,幾分鐘後,這幅畫就屬于我了。」
她的笑容極美,一對淺淺的梨渦讓人深陷其中,雖然她說話的聲音很淡很柔,但是她的眼神卻一點都不柔弱,不管保安的阻撓,踩著高跟鞋,直接走向那幅畫……
司儀亂了陣腳,第一看到有人這麼上前搶畫的,「這位女士,您不能這樣,這不和規矩……」
女人依舊保持著微笑,修長的美腿一伸,正中司儀的膝蓋,司儀悶哼一聲,痛到在地。
忽然間,整個會場都沸騰了!
他們從來都沒見過這個女人,也沒听說哪家的富豪娶了太太,擁有她如此美麗的容貌,而且她伸手十分敏捷,看似柔弱卻有著男子都無法攀及的魄力。
她的目光冷冷地朝周圍一瞥,數十名保鏢圍上,將她保護起來。
「畫,是我的了……」
她轉身,對著剛才兩位競拍的男人,眨眼微笑,兩個男人像是被那雙充滿電力的美眸攝走了靈魂,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香港的另一邊。
男人憤怒地沖進別墅,渾身上下散著恐怖的戾氣,赤紅的黑眸像是要殺人!
「艾琳娜,你立刻給我現身!」
他的聲音,如魔一般咆哮,回蕩了空蕩而幽靜的別墅內,這座別墅,是他三年來第一次踏入,回到這個所謂的家,不是為了沒日沒夜在這里等待他的妻子,而是因為,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