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天,竇少都著了模的往醫務室跑,不過每次都是趁別人不在的時候,要是讓人發現自己討好一個女人,豈不是很掉面子。
芙落還是對他冷言冷語,她很堅持自己的原則,不道歉,就不給好臉色看。
但是,每當到了一定的時候,她又期盼著那個常常惹自己生氣的男人出現。
直到星期六下午,她因為要準備考試,想去圖書館找點資料。三樓很安靜,主要是人少。
「嗯,竇少不要這樣子嘛……」欲拒還迎。
「不要什麼樣子啊?」慵懶自在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田芙落真的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個濫情的男人,也不想在此刻听到他的聲音,于是立馬收拾東西起身走人。還沒到門口,就被人拉住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放開!」聲音凜冽。
「你們都給我出去。」竇少一聲吼,稀稀落落的幾個人都害怕似的魚貫而出,而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本來還要撒嬌幾句,也被狠厲的神色逼退幾步,怨恨地盯了幾眼田芙落,滿不甘願地拖拖拉拉往外走。
「你給我滾快點!」又是一聲吼,女孩子嚇得哭了起來,一跺腳跑得飛快。
田芙落試圖從他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可是那只手越捏越緊,隱隱作痛。她蹙起好看的眉,抿著嘴巴,瞧著窗外,眼光不屑落在對方的身上。
下午的陽光從這個角度射入,有些刺眼,只覺得一片白光,芙落的眼開始濕潤。可是,她還是不肯挪開,一定要抗爭到底。
「那次在宿舍,對不起。」竇沈意的聲音有些小,但是那三個字還是清晰入耳。而一旁的女孩子眼楮圓睜,嘴巴張開,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哼。」憑什麼你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可以抵消對自己的侮辱和責難。你有錢,你有勢,你有貌,全世界的人就該圍著你轉嗎?
嘩地眼淚水就如泄洪的水一般噴涌而出,她氣憤地趴在桌子上,低著頭,越哭越凶。
想到自己從小受到的委屈,想到自己剛剛不久前才恢復的身體,想到竇沈意的刁難,任是再堅強的人,也會想要發泄。
雖然媲美不上哭天動地,但也梨花帶雨,淒婉動人。竇沈意腦中忽然涌現一句《紅樓夢》中的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住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心中泛起從未有過的柔軟,他走到她的身邊,把芙落摟在懷里,寂寞無聲。
「我以後都不欺負你了,以後只有你欺負我,好不好?」那麼柔,那麼輕,那麼寵溺,芙落以為是自己耳鳴。
可是他的懷抱,有著男人的安穩,無形中讓她多年來受煎熬的心得到了安撫。嗚咽聲漸小,三樓里相依偎的兩個人,都沒有輕舉妄動,生怕一個不小心,或者一個小動作,就會將那麼縈繞在兩個人身邊乃至心上那種奇妙的共鳴給破壞掉。
竇沈意的身上沒有其他男人的汗臭,古龍水的香味,誘惑沉迷。這是第幾次和他親密接觸,第三次了吧。前兩次都不是痛快的回憶……無意間皺起眉頭來。
「怎麼又皺眉了?」竇沈意帶著暖意的手指溫柔地撫平那些褶皺,桃花眼里盡是縱容的亮光。芙落不敢看他,這個時候的竇沈意,實實在在配得上「妖孽」二字。
「我突然發現你好像很喜歡欺負我,對于你的冒犯,我很難原諒你呀…」得寸進尺,女人天性。
「那你說要怎麼辦?」竇少臉色一僵,聲音多了份低沉和隱忍。
「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是不是可以隨傳隨到?」她已經想到竇沈意能夠為她做些什麼了。
「你……」半晌,「好。」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惱意。
田芙落的臉上這才露出笑容來,光華皎皎,脈脈含情,看得竇沈意直了眼。原本抑郁的心也因為這笑跑得無影無蹤。自此,田芙落和竇沈意之間的關系好了起來,甚至還親昵地叫他「竇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