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沈意跌坐在床下,只是靜靜地看著女人怒恨的雙眼,狹長的黑眸里涌動著說不清的憐惜與抱歉,悄然無聲的四周,沉默得讓人窒息……
「我一時沒有忍住……」
「竇沈意,你喜歡我嗎?」芙落經過剛才的沉默,已經讓心情平復下來,她現在需要冷靜地處理。
他怔了下,幾縷長長的劉海里閃過一絲亮光。「喜歡……」淡漠無波,不知道是不是喜歡,還是在反問自己。
田芙落本來就不抱有任何希望,可是听到這些模稜兩可的答案,芳心一陣緊縮。她努力地吞下一口唾液,絕美的臉龐掛上一絲慘淡的笑。
「那你知道什麼叫愛嗎?」
不知道,他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愛。他出身顯赫,外公是n市的軍區總司令,父親是本地的四大家族之一的豪門,自己還有一個游戲公司。從小什麼都不缺,身邊的女人從來沒有斷過,他們不過是看中自己的錢財和地位而已。但他知道,田芙落是不同的,她視錢財如糞土,曾一度視「三劍客」為紈褲子弟。
「竇沈意,你知道嗎?你這是…愛無能……」深吸一口氣,終于說出來了。在國外選修心理學的時候她就知道了,所以她才肯定竇沈意不愛她,他不知道什麼是愛,更何談不知道怎麼去愛。
不用去看對方的神情,就可以猜到有多麼的沮喪和震驚。也許大概是家人和朋友的寵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這是一種情感疾病。
她拿起浴巾披著走進了浴室,全身汗意漣漣,該好好洗個澡,讓外面的人也清醒思考下。
浴室里不一會兒就傳來水流嘩嘩的響聲,撿起地上的衣服,慢理斯條一一穿好,就算受到打擊,他的動作還是一貫的優雅與高貴。轉眼,又恢復了往日高傲風流的面孔。
等芙落從浴室出來,房間里已經空無一人。撿起散落地上的衣服,手指緊緊拽著浴巾,無聲地痛哭起來。
「喂,點點還乖嗎?」
電話那頭的保姆讓點點接電話,點點那女乃聲女乃氣卻又異常懂事的聲音如蜜糖般包裹住受傷的心,她的傷口正在一點點的長好。
「點點,想媽媽嗎?」有些鼻音。
點點歪著頭,「媽媽哭了嗎?誰欺負媽媽,點點就揍他。」
點點快三歲了,在美國的時候,有小孩罵他是沒父親的小野種,雖然每次都偷偷哭,從來不向媽媽哭訴。
他還記得第一次問爸爸去哪里了,為什麼不要他和媽媽,媽媽望著遠方,幽幽說著︰「爸爸在天堂看著我們,點點,媽媽把爸爸的那份愛也一並給你,好不好?」
很明顯,媽媽不希望他提起爸爸,所以他再也沒有問過。受到欺負,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媽媽有時候都很頭痛,這性子怎麼就沒有遺傳她的。
「媽媽想點點,想得都哭了。點點,媽媽要在中國呆上個一年半載,媽媽會去美國接你過來,這幾天都要乖乖听話,知道嗎?」
「點點會乖,媽媽要獎點點巧克力吃。」
點點啊,點點,媽媽的心肝寶貝。芙落默默地在心底呼喚著,才離開幾天她就已經想要抱著點點。
點點,你的來到,本來是個錯;可是,媽媽不後悔,媽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