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燕燕命人為晚妝重新安排了房間,收拾得雅致,令晚妝格外喜歡。
白日里便是陪伴皇後左右,賞花游園,晚上便是佳肴小宴,其樂融融。晚妝不習慣被別人伺候,便推辭了蕭燕燕派來的兩個丫鬟,自己洗漱裝扮,比起在韓府更有幾分逍遙。
蕭燕燕見她這般,也不強求。後日宮宴,燕燕賜下幾套衣裳,好讓她在那日打扮得更加得體。晚妝這次不好推辭,便接受了衣物,挑了件素雅的袍子,把其他的衣物整齊地疊放在櫃中。
半夜枕畔有絲絲涼風拂過,她又被驚醒,往外看去,窗兒咯吱地搖動,不知何時被吹開了。她披了件衣裳,起身關窗,卻隱隱地听到一陣悠揚的樂曲聲,很低很低,仿佛即將消失在這冷風之中,猶如細沙在手,握也握不住。
她皺了皺眉,換上鞋子,一個縱身從窗子躍了出去,足尖輕點落在屋頂上,又迅速翩飛而去,身形快得猶如離線的羽箭。身姿曼妙,竟隨同著這如絲如縷的曲子聲輕盈地舞動起來。
忽然,一個玄色的身影凌空沖起,曲子聲斷,一片狹長的葉子猶如尖利的飛鏢直沖晚妝的脖頸,空氣中縈繞著緊張而危險的氣氛。暗夜微微的明光里,兩個人的臉龐都那麼模糊。
晚妝分不清來人是誰,手中也沒有武器,只能徒手擋過葉鏢的襲擊。手掌輕輕拂過,一團氣流在手心處升起,將葉子迅速攪了個粉碎。對方顯然注意到了晚妝的武功非同尋常,竟沒有再次發動攻擊,只是一揚手,笑了起來。
晚妝氣急,腳下一跺,跳到石柱上,借力直飛向那人,手掌幻化無形,以氣為劍,以手為柄,向玄色的男人刺去。
「喂,喂!我開玩笑的!你不用這麼認真吧!」男子有些急了,卻不忙著出手,連連後退。
晚妝認出了那人,原來是耶律織凝,禁軍統帥驍騎都尉的武功果然不弱。也無意再打下去,她身子一個偏轉,腳步穩穩地落在他身前,白著一張臉,瞪著他問道︰「你這個人,仗著武功好,便欺負人麼?」
「我……欺負你!笑話了,你的武功已算頂尖,誰還能欺負你啊!」織凝又捻起一片一片葉子,放到唇邊,低低地吹奏起來。
晚妝的臉色稍稍緩和,撿了身側一塊干淨的石頭,坐了下來。
「曲子哀婉低回,你是不是很難過……」從來不知道揣摩別人的內心,也不知道該如何婉轉說話,晚妝隨意地問著,手里抓起一塊石子,無聊地把石頭遠遠地扔了出去。石子沉入水中,發出沉悶的「咚」聲。
織凝嘆了一口氣,直接躺在了地上,枕著手臂,懶懶地說道︰「你這女人,說話直點男人的傷心事!」他用手指彈開手中的葉子,緩緩地合上眼楮。
「哼……」晚妝冷笑一聲,站起身來,「我可沒閑工夫陪某些傷春的男人說些無聊的話!」正想翩身離去的時候,一只有力的手緊緊抓住她,不肯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