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趕路,連煜跟溫雪衣真的就是沒法比。連煜直接一匹馬,到哪都是住驛館,吃的也不講究,睡就更加無所謂,要不是帶著秦卿這個累贅,便是宿在野外也沒什麼。
輪到溫雪衣,秦卿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奢侈。住的是最好最大的客棧里最好的上房,吃的是最好最大的酒樓里最貴的菜,早上不到日山三竿絕不起床趕路,晚上夕陽還沒出現就已經投宿客棧。
秦卿一開始還為此感到吃驚不已,現在已經完全淡定了。溫雪衣這貨果然是窮的只剩下錢,還是怎麼也花不完的錢,相比較自己那完全就是被甩開幾個世紀的差距,所以怨念無比的秦卿只有充分發揮肚子的作用,胡吃海塞,以達到吃窮溫雪衣的目的。
溫雪衣一直在打量秦卿,不過又一付難以啟齒的表情,久久就是不說話。
最後被看毛了的秦卿忍不住開口,「你干嘛?」
「卿卿,是你問我的啊。」溫雪衣說完又遠離秦卿幾步,因為接下來的話都是女人的大忌,「卿卿,你肥了。」說罷,立刻跑的遠遠,生怕挨揍。
「呃……」秦卿默默的看著自己的肚子,然後捏一下,居然真的胖了!抬頭看到溫雪衣站的遠遠的,頓時惡向膽邊生,「溫雪衣,都是你,沒事買那麼多好吃的干嘛。」胖就算了,為什麼要無情的給她指出來,害的她不得不面對這種殘酷的現實,本來就不是美女,現在還在往小豬發展,都是溫雪衣這個罪魁禍首害的。
溫雪衣早就防備好了,一看秦卿動了,立馬也往前跑。後面追著的秦卿更是咬牙切齒的發誓非要追到不可,不料溫雪衣最近逃跑的功夫見長,一溜煙就跑的不見人影了。
秦卿是左看右看,最後還沒決定要往哪個方向追,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乞兒就把她給抓住了。
雖然她不是厭惡乞丐,但被抓住還是讓她心情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她這人就是有那麼個習慣,不喜歡被陌生的人觸踫。
「錦墨,我終于找到你了。」子桑彥嘶啞的聲音像是利器劃過一般,整個人就那麼栽倒在她身上,昏了過去。
「呃,你認錯人了,你醒醒啊。」秦卿被那麼一壓,支撐不住摔倒在地。「溫雪衣,救命啊。」
溫雪衣本來就沒有走遠,他已經深深的知道秦卿路盲簡直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地步,所以即使打鬧追趕也不會離開太遠,秦卿那一嗓子嘹亮的很,他一听到就往回跑,正好看見一個乞丐暈倒了壓在在秦卿腿上,不過他沒有過去。
「溫雪衣,你傻站著干嘛,過來幫忙。」
「我去喊人。」雖然很想上去幫忙,不過還是叫人吧。
眼看溫雪衣越跑越遠,秦卿真有一巴掌拍死他的沖動,「你個死潔癖,早晚替你把這臭毛病給改了。」
等了一會,溫雪衣果真帶著人來解救了秦卿,不過整個過程中他是根本沒有接近。等到車夫把人翻過來露出面容的時候,溫雪衣著實是吃了一驚,「子桑彥。」
「你們認識?那交給你了。」秦卿拍拍手就走人。
溫雪衣心說,要說認識,你們才是認識,關我什麼事。不過他也不能不管子桑彥死活,好歹自己也受過人家恩惠,于是讓車夫扛著回去收拾一番。
秦卿望著床上已經收拾干淨的男子正在發呆,尼瑪,她隨便一撿就是個正太啊,墨色的長發披散在枕頭邊,秀氣的臉龐可愛中帶點帥氣,鼻梁直挺,嘴唇縴薄,脖頸修長,還有精致的鎖骨,他安靜的躺在那便有如一餐香噴噴的小點心,讓人忍不住被吸引,想要咬上一口嘗嘗味道。
溫雪衣總算明白了連煜為什麼總是愛給自己找麻煩了,秦卿就是個女中色/鬼,看到俊美的男子就要習慣性的發呆,偏偏連煜又是喜歡了她,真是替他感到辛苦,戲謔出聲,「卿卿,你口水掉下來了。」
「哪里?」下意識的去擦,「連煜你又來忽悠我。」說完楞了一下,對了,連煜那小子現在沒準已經回到連府了。
「卿卿,你對連煜怎麼看?」
「毒舌,傲慢,小氣,可惡。」想也不想的隨口就說出,連煜的缺點根本就是顯而易見。
溫雪衣為他感到默哀,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連煜的路還有很遠。
就在這時,床上的子桑彥忽然睜開了眼楮,他那雙本該炯炯有神的眼楮此刻依舊是一片漆黑,這樣的黑暗已經許久了,他已經習慣在這樣的黑暗中模索前行,直到找到于錦墨。
「卿卿,你出去一下,我們有點事情聊。」溫雪衣不確定秦卿的記憶是否還會像之前一樣變化成為于錦墨,尤其子桑彥清醒起來,萬一再次受到刺激,回頭連煜一定會活剮了自己。
秦卿哦了一聲,走出去,把空間完全留給他們。
子桑彥雖然看不見,但敏銳的听覺已經被鍛煉出來,他先听到于錦墨的聲音,然後是關門的聲音,迫不及待的就要下床追出去,然而畢竟是不熟悉的地方,他一下地就摔到了。
溫雪衣吃了一驚,他的眼楮看不見,腦海里閃過這麼個念頭,手便伸過去扶起他,「子桑彥,你的眼楮。」
子桑彥淒慘的笑起來,「看不見了。」
溫雪衣雖然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很明顯,一切都是在子桑彥幫助他們逃走之後才發生的,他不知道如果直接告訴子桑彥于錦墨消失一事,會不會再一次打擊了他。
「錦墨呢,她去哪了?」眼楮看不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要告訴于錦墨,絕不要再回去,冥夜真的會對她下手。
「她有點事。」
「胡說,她看到我醒來怎麼可能會走?」子桑彥犀利的指出,這才反應過來,「你是誰?」
「溫雪衣,托你的福,我們都逃過一劫。」
「你也是錦墨的朋友?連煜呢,他不是應該要好好保護錦墨,他在哪?」子桑彥的記憶回憶了一下,很容易就想到當時那個身著紅色衣服卻美過女子的男人。
「發生了一點事情,連煜先出發了,我們隨後就會匯合。」
子桑彥提著的心才放下一些,「那你快叫錦墨回來,我有事情要告訴她。」
本來溫雪衣還想瞞一下,可子桑彥如此著急的樣子根本就不能把謊圓下去,只好實話實說了,「子桑彥,還記得葛佩跟你說的話嗎?」
子桑彥的心咯 一下,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你是說……」他當然記得葛佩說過什麼,只要是跟于錦墨相關的任何事他都記得特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