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掙月兌開連煜一直緊緊抓住的手,抬手一指,「那邊,往那邊走。」說罷也不等連煜回應,失魂般的抬腳就走。
秦卿的背影一閃而過,隨即連煜發現自己竟然把人跟丟了,這一認知讓他嚇出一身冷汗,他大聲呼喚道,「秦卿,你在哪?」
然而沒有人回答他。
溫雪衣也是一愣,他也沒想到,這麼個活人忽然就不見了,還是在這種空曠的一眼就能看到頭的地方。溫雪衣趕緊上前兩步,然而他也同樣的什麼都沒有找到。
兩人就這麼在迷陣里轉來轉去,依舊毫無發現。
「別急,之前那些人進出迷陣都安然無事,可見這個迷陣是沒有危險的,我們順著迷陣出去,秦卿八成就在入口處。」溫雪衣比較連煜要年長一些,加上平時又是喜好這些奇門易數,因此推斷的倒也是符合情理。
然而等他們二人歪七扭八的回到入陣口,都是傻了,秦卿根本就沒有出來,溫雪衣也是疑惑莫名,怎麼這麼多人進去出來都沒事,唯獨秦卿進去就消失了,莫非秦卿穿過迷陣進去了不成,想到這里溫雪衣不由得蹙眉。
偏偏齊名儒眼尖的很,一下就發現少了個人,頓時模著胡須假意開口,「看來已經有人先進去了,老夫只怕又是一場空啊。」
梁會武也發現了這邊情況,一直猶豫的他終于下定決心,他轉頭對身後一個瘦弱男子說道,「雙雙,還是要看你的。」
這個瘦弱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女扮男裝的梁雙雙,她一開始就混在眾多的梁家子弟中間,一路被照顧的十分好,加上出發之前梁會武已經交代過,于是也就上前說道,「恩,舅舅放心。」說罷伸出潔白手臂,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輕輕劃過,血珠迸現。
梁會武心道就是現在,一個箭步拉著梁雙雙就進去了迷陣,身後的梁家子弟也是緊緊跟上。
再說齊名儒,他面上裝作無所謂,實際上卻是一直在暗中留意,因此梁會武前腳剛動他後腳就跟著動了。
這兩撥人馬都進去了,後面還有沒門路沒組織的人也開始著急了,陸續的也就發現有人進去到現在都沒有出來,于是都把目光放在了溫雪衣身上,置于渾身散發不良氣息的連煜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就此忽略了。
溫雪衣也是無奈,眼睜睜看著人都進去了,可恨自己沒有武功趕不上啊,進去了也是跟丟的命,再加上連煜一付要殺人的架勢刺激的他都不敢多言。
不過溫雪衣不敢多言不表示別人也不說話,一個長相平庸的男子上前一把揪住了溫雪衣的衣襟,毫無憐香惜玉更是惡狠狠道,「你們剛剛可有三個人,那個矮小的進去了就沒出來,是不是他知道進去的方法?」
「我不知道啊,一進去他就不見了,走著走著我就出來了,要是我知道怎麼進去還會出來?」溫雪衣使勁的想讓對方松手,可惜沒有成功。
「反正你們是一起的,抓了你就不怕他不出來帶路。」說著就要將溫雪衣給綁起來。
這會真是欲哭無淚了,溫雪衣毫無形象的大叫,「我跟他不熟,你們要抓抓他,他熟。」說著就指向連煜。
連煜還指望溫雪衣能像破殘局一般破了迷陣,見到有人敢對溫雪衣動手本就瀕臨爆發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放手。」
「小子,你別……啊!」正在放話的平庸男子說著就是一聲痛叫,身體被沒耐心的連煜給揍飛出去,好巧不巧掉進來時的通道,然後就沒了聲息。
余下的人都被連煜這暴戾的動作嚇住了,不敢有人再去惹溫雪衣。
也就在這時,通道里傳來一聲「哎呀,誰敢砸我?」接著一個渾身沾滿泥土的男子罵罵咧咧的從通道走出來。
溫雪衣的目光也被牽引,不料連煜命令道,「快想辦法找人。」于是嘆口氣,只好繼續研究怎麼破陣了。
泥猴般的男子正是被困許久的離塵,他前頭鼓動了些人先去探墓,可武陽侯的各種機關不是吃素的,幸虧里面有個高人,挖土的水平絕對是一流,好不容易挖出了一條通路,興奮的離塵剛剛冒頭就被砸了,雖然他躲過去了,但他依舊不爽。
因此離塵跳出來,氣咻咻問道,「到底是誰?」
跟著離塵出來的還有三個人,同樣的都是滿身泥土。
易容著的葛佩主僕看到狼狽的離塵也是趕忙上前,尤其是離風,其實易容與否都沒啥差別,一樣的面無表情。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葛佩語氣有些責備,離塵的性子太過跳月兌並不是什麼好事,該說的時候還是要好好說說。
葛佩因為看到了梁雙雙而故意拉開了距離,卻沒想過梁會武會用這樣一種方式入陣,他離的遠沒能一起跟著進去,此時甚至疑惑梁雙雙為何要如此作為,難道梁雙雙的血是過陣的法寶?
也不怪葛佩想不通,這要說到武陽侯的情史了,武陽侯一生只有一個妻子,然而有個出身苗疆擅長巫蠱的女子也鐘情于他,雖然武陽侯到死也沒能接納這女子,但這女子也是一片痴心,武陽侯死後她就做了守墓人,又收留了一些孤兒加以教導,後來發展成一個避世的所在,這些都是不為世人所知的。
再說這迷陣,其實不是單純的陣法,里面包含的是一種巫蠱術,用的是一種罕見的蟲,名喚白鉿,喜歡睡在草叢中,渾身綠色,吐出的煙卻是白色,還有麻痹神經的作用,這種白色煙霧極易散開,人吸久了就會方向混亂,這就是眾人出來時個個歪歪扭扭的緣故。
白鉿最不喜歡聞到血液的腥味,尤其是處子的血,每每聞到都要躲入泥土中,白鉿只要停止呼出白色煙霧,迷陣中的巫蠱也就破了。
這些都是有人事先告訴梁會武的,更有許諾助他殺了齊名儒,不過他也想得到武陽侯留下的衣缽,因此就有了開啟武陽墓一事。
「溫雪衣你到底行不行?」煩躁不已的連煜恨不得砸爛眼前的一切,無處發泄的他沖著溫雪衣就是一頓怒火。
溫雪衣一個白眼過去,心道,我不行你就行?不得不說,溫雪衣就算甩個白眼也是有股子風情萬種在內。
連煜無視對方美色,反而恨不得一拳就砸在溫雪衣的臉上,他都要急死了,這人居然還敢如此慢吞吞,誰知道秦卿進去會遇到什麼狀況,她一個女人什麼也不會出了意外怎麼辦?
「別急別急,」溫雪衣看出連煜臉色不善,只好安慰說道,「從秦卿之前的反應來看她或許知道怎麼過去,只是我們不知道,再說她那麼聰明肯定不會有事。」
「你快點,若是秦卿出了什麼問題,我頭一個宰了你!」
這邊兩人說著話,那邊葛佩卻是听了個正著,他微微皺眉,如此說來那個差點強了他的果然就是秦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