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絮無奈地瞅瞅身邊累得喘氣男人,大概是真累了,一想到剛才他抓住床頭猛力搖床的賣力勁兒,她就忍不住偷笑,別的新郎官累得那叫酣暢淋灕,咱們這位新郎官那叫什麼來著?
七葷八素。
莫約笑得太招搖,洛小絮憋不住只得用被子捂住口鼻,「咕咕……」的悶笑聲在房間里漾開。
聶坤也被她驚醒了般,樂道︰「還不如敞開了笑!」說罷一把掀開被窩,一陣哈哈的猛笑更沒章法了,他也不生氣,單手撐著頭側著身子安安靜靜等她笑夠了再說。
洛小絮見好就收,把仍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裹緊身子,雖然四周漆黑一片,但待眼楮適應環境之後,還是隱約可見聶坤的位置,想來他一定還光著身子,又不知道聶夫人走了沒有,現在跑到客房里睡說不定就穿幫了……洛小絮經過漫長的思想斗爭,最終一咬牙豪氣地分給聶坤一被角。
聶坤哭笑不得,他長年累月在陸軍總部風吹熱曬慣了,也不缺這點被角,不過念及這丫頭是下了決心相信他,所以才接過搭在身上,被窩里殘留著小絮溫度,裹在身上暖暖的。
「聶坤……」洛小絮輕聲叫他,「沒落紅萬一被媽發現……」她話還沒說完背脊忽的一熱,聶坤不聲不響地貼過來摟住她,洛小絮被嚇了一跳,掙扎著推開,但這家伙決心掛在她身上,洛小絮無奈︰「你這是干什麼?」
「你說過讓我不踫你,可你沒說過讓我不睡你啊?」他得意地逗弄她,她的身體軟軟的,卻沒有多余的肥肉,摟在懷里熱乎乎的。
洛小絮腦子沒反應過來,總覺得「踫你」和「睡你」這兩個動詞——難道有實質性的差別嗎!?洛小絮怒了,又倒騰了半天,反抗無效果斷投降!
過了不知多久,她就這麼沒心沒肺地睡著了,平時也不嗜睡,不知怎的就和聶坤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聶坤看她還枕在他手臂上流口水,輕輕點點她圓潤的鼻頭,皺眉道︰「睡得像只狗。」這是聶坤跟洛小絮共同度過第一個夜晚之後的唯一的感慨,起初為了逗她才一直鬧著她玩,之後待她睡著了便由不得他想不想,整個人蜷成一個圈,弓著身子一直往他懷里蹭,鬧得他一晚口干舌燥,背了整夜的軍規紀律︰「第一,執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第二,嚴格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這樣才得以保留了最後的冷靜,倒是她這樣的小狗屬性出乎他的意料,他好笑地捏捏她的狗耳朵,叫道︰「起床了!」
洛小絮記得今天是回門的日子,按照聶家的規矩,得先回聶遠庭那兒應個卯。
洛小絮不甘願的起床後,遲疑地瞥瞥床罩,按道理說在自家新房里可自由得多,但聶夫人堅決不放心他倆,所以才把人放在眼皮底下老老實實的洞房,這下好,待會兒聶家的佣人進來換床罩沒見落紅,要麼穿幫,要麼不貞,她時不時地回頭張望有沒有佣人進來收拾房間,如果可以,她願意花大價錢收買佣人!
聶坤悠閑地在一邊穿襯衫,把她的擔憂看進來眼里,墨黑色的眼楮露出幾分柔和,旋即便掏出小刀準備一刀見血,朝著自己的手掌準備割下去,洛小絮氣急,沒想到他那麼直接,一把握住即將割傷手臂的刀柄︰「不要!」
聶坤頓了頓,望著她一臉焦急︰「你擔心我?」見洛小絮低頭不語,他心頭一動,她是在意的他的。
他這才緩緩道出事實︰「我母親雖然傳統,但並不封建,她從來不信什麼落不落紅,貞潔也並不一定代表忠貞,只要從你過門的那天起,身心只屬于我,那你就是貞潔的。」
洛小絮納納點頭,又發現有什麼環節不對啊!原來他剛才是故意在試探她?又被耍了!她立馬撕破臉皮對著他一頓狠撓,聶坤把人困在懷里不許她亂來,哪知道小狗屬性不是蓋的,張口就向著他脖上咬去,一排牙印留在那里,醒目極了。
他倒無所謂,婚房是在聶家老宅布置的,偌大的四合院古香古色,一路上都是佣人,逢人見了聶坤脖上的咬痕都捂著嘴,偷偷望著洛小絮樂呵。
洛小絮撅著嘴,這哪兒跟哪兒呀!聶夫人也看見了,吃午飯的時候也一味的給聶遠庭使眼色,說什麼現在的小年輕可真開放,羞得洛小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紅得發青,青得泛紫。
這可比什麼落紅有用多了,他兩沒事才沒人信。一頓飯下來她幾乎如坐針氈,所以聶夫人一放行,她就逃命似地往新家趕,那是聶坤買的小戶型套間,見聶坤嬉笑著打趣她,洛小絮更惱火了,懵著頭自己出了聶家。
待手機再次響起夢中婚禮的時候,她才微微清醒了些,對了,明天是葉海成在a市最後一場巡回演出!她猶猶豫豫地接了電話︰「喂?」
葉海成問道︰「還好嗎?真的很好嗎?」
洛小絮一愣,歪著頭想了想︰「嗯,很好啊。」沒災沒病怎麼不好了,她被問得莫名其妙。
對方咽了咽唾沫,過了半天才開口︰「晚上有空嗎?可以出來吃頓飯嗎?」他說得極盡婉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嚇走了她。
洛小絮似乎在猶豫什麼,許久才回道︰「不是約在明天晚上嗎?為什麼……」
「我等不及了!」葉海成突然叱 道,駭得小絮身形一顫,從未見他那麼激動地跟誰說話,她緩緩點了點頭︰「好……今晚在老地方見。」
「對不起,小絮,沒嚇著你吧?」葉海成緩和語調。
洛小絮沒回答,淡淡應了聲︰「沒有。」
兩人的談話一度陷入沉默,掛了電話,洛小絮甚至還不知道為什麼要答應見面,現在見面還有什麼意思。
她揣著心事走到原味咖啡館,這是他們第一次相識的地方,她定定站在原地打量著招牌,咖啡的味道可以是不參雜任何雜質的原味,那感情還能回到原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