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季 第二十七章 元宵節紅顏戰友

作者 ︰ 葉羅修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新立礦大樓放煙花。晚上六點多鐘的時候滿街的人,雪野中熱氣騰騰的呼吸匯成熱浪,好像一下子把殘冬都焐熱了。呼嘯升騰的煙火在夜空中炸開,絢爛一處蒼穹後化作飛散的火花墜下,伴隨著叫好聲夢仿佛被融化點燃。

于多多拉著藍青婷像條游魚在人群中穿梭,秦佳雨放肆的追打程遠,林子依站在賣糖葫蘆的攤子旁邊靜靜地仰望天空,忽然間身邊多了個張小涵。

「我想放一個孔明燈,听說放飛的願望一定會實現,」林子依悠悠的說,視線又飄向了晶光搖曳的頭頂。

「我去買,不過吃不到糖葫蘆了,我沒錢•••」張小涵有些尷尬,本來他是想送給林子依一串糖葫蘆,兩個人就在這光影輝煌中品味著甜蜜仰望著煙花。

周易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忽然間蹦到林子怡面前「啊哦」一聲怪叫,林子依差點掉進了路邊溝,捂著胸口練練詰問︰「你有病啊!」臉上已變了顏色。

「我有病,相思病,你有藥?」周易無賴的湊到林子怡面前沒命的奸笑。

「來,我給你治治,」只見瓊從旁邊沖了出來使勁拎著周易單薄的小耳朵,頓時傳來周易痛苦的尖叫。

文馨拍手叫好,周易好不容易掙月兌開瓊的鐵爪,一抬頭看見文馨竟然比放假前胖了一大圈。「喲,咋整的?受刺激了麼?胖成了豬!」

文馨正抱著大袋薯片狂吃,听周易如此一問眼圈一紅,「受刺激了麼?」元旦的時候陸子君老師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結婚了,還在網上曬出了許多的婚紗照,新娘子珠圓玉潤,翩翩才子陸子君老師在旁邊為肥美的新娘子幸福的撐著花傘。于是,文馨的食欲忽然大增,主食熟菜小食品來者不拒,一個月下來成了圓滾滾的胖丫頭。

文馨落寞的低下頭沖手里的薯片使勁,「嗯,受刺激了,」遲到的回答,周易早被瓊追擊者跑走。

「林子依你別慣著他,他在惹你你就撓他!」瓊邊追邊傳授林子依女生絕招第一式曰「撓」

周易終于見到了于多多于是張牙舞爪的連喊救命,卻沒想到于多多匆忙間撞到了了一個頭發白蒼蒼的老太太身上,拐棍從老人的手里滑落。還好,老人穩定性極強,晃了兩晃又晃了兩晃,于多多覺得腦海里的腦漿子也在顫抖,好容易老人如風中落葉般的穩定下來。于多多放心的吼了聲︰「你一個老太太湊什麼熱鬧?就你這小身板兒撞爛了可不賠!」

老太太戴著眼鏡前伸脖子想要細細的看清于多多。

「看啥?你又不是美女!」于多多想改變方向沖過去,他們正在玩警察抓小偷,藍青婷滿臉的汗水正在于多多的前面瘋跑。

「婷婷!」老人終于找到了孫女。

「不會這麼巧吧!」于多多大張著嘴巴。

藍青婷急跑過來竟然啞口無聲愣怔怔的對著眼前的這個老女乃女乃。

「婷婷,回家!」老人胸膛起伏,于多多听到藍青婷切切的喊出那聲「女乃女乃」的時候,一把撈起藍青婷柔弱的素手,那架勢像在宣告「我們就是手牽著手不分離的立在這里了,你想咋地吧?」

卻沒想到藍青婷用力的拜托開他,慢慢的攙扶女乃女乃的肩膀並把拐杖送到老人的手里,「回家唄!」那聲音充滿了柔情與順從。

「我覺得只要我不放手,就沒有人能分開我們!」于多多失望的看著藍青婷隱沒在人潮中。

「沒勁!」于多多爬上大牆老老實實地看煙火,周易剛想上去秦佳雨也來湊熱鬧,一下一下的蹬著光滑的牆壁叫喚「周易你拽我啊!」周易伸手想推著她的**又覺得不太合理,想拖著她的腳又用不上力,眼看著秦佳雨伸胳膊撂腿上衣縮到了黑色的腰肢上面「哎,走光了哎!」周易干咳提醒。「我讓你拽我,懂麼?」

周易才反應過來「拽」的意思,他連忙爬上去然後堪堪危險的伸出胳膊像猴子撈月亮似得拉秦佳雨的手,「你別把我拽下去,你這個笨豬!」周易喊,于多多回頭一把將周一的瘦腿按住,秦佳雨終于勝利的達到大牆之巔。

她指點著空中轉瞬即逝的繁華大笑,雙手按著周易的肩膀時而忘形拍打,周易苦笑。

瓊偷空和吳迪溜到了角落私語,特意囑咐文馨放哨見到了徐穎就打電話給她,她會立刻現形。

文馨痛快的答應,然後一伸手把附近的程遠逮住「別跑了,陪我就看煙火,」

「你誰呀?你說不跑就不跑?」程遠聳動肩頭,精致的面容在通量的燈火中散發別樣的光芒。

「我是你老婆不行嗎?」文馨干干脆脆的回答。

程遠立刻三級後跳,恐怖的直打冷戰︰文馨,黑黑就夠嚇人的了,你比她更強悍!「

文馨「咯咯咯•••」的笑。「喂,作業做完了麼?別耽誤我抄,我媽說這學期我必須進入第一梯隊。哼!第三梯隊我都嫌煩,第四梯隊最自在,上課睡覺下課打球,人在課堂心在外上課不如談戀愛!別辜負了初中的大好時光!」

程遠連連拍手叫好,可是又想起了對老爸的承諾,「哎!學習吧!我是有使命的!」

秦佳雨不知道啥時候又跑了回來,拉著程遠的胳膊想把腦袋放在他的肩膀上歇息,程遠急忙閃開︰「文馨,你現在是我老婆,你得保護我!」

文馨還真盡職,小腰一卡橫在了兩個人中間,沒想到薯片撒了滿地都是︰「你們陪我薯片!」她哭咧咧的嘟囔。秦佳雨掩嘴竊笑。

程遠發現林子依隨著張小涵離開人群,心思一動本想追過去卻放棄了。

到了人影奚落的地方張小涵打開孔明燈的包裝,按上面的說明把孔明燈點亮放飛,兩個少年虔誠的仰望一直盯著那個紅色的光點飄到了星星的位置,燈,好像在沖著人間眾生眨著神秘的眼楮。

「你寫了什麼願望搭載在孔明燈上?」張小涵問,

林子依明亮的眼神依舊停留在深藍色的天空,「我想考上正招一中,我•••想•••你不要在考上第一了!」林子依的最後幾個字說的艱難。

張小涵猛回頭捕捉那張明麗的臉孔,林子依正勇敢的直視著他。

「我,必須考上正招一中,我還欠著父親留下的酒債,我叔叔只供養最優秀的孩子,而我媽媽腰間盤突出不能干任何重活,我答應過養她,有一天我要把她領走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地方•••」

她的眼前就又想起父親死時冰凍的面容。

「我不會讓著你!」張小涵心生憐憫卻口氣極硬。

「我沒想過你會讓著我,只是看見你就壓力山大!看見你就覺得無能為力!你太強了!」林子依哀嘆。

「你想過嗎?不一定全學年第一就一定能考上正招一中,進快班考上一線大學。只要達到市一中正招分數線我們兩個就都能正招上一中,所以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你的戰友。」張小涵拍手興奮地盯著林子依,他真想把林子依拉到身邊成為一個戰壕的戰友而不是敵人。

「你說的是真的麼?」林子依懷疑。

「真的,我們兩個共同努力,明天你就來我們家補課,我媽會幫助我們,她最懂因材施教!你在她眼里就是美玉!若是•••若是兩個人考上正招一中,校長一定會樂瘋了,為了校長瘋掉我們加油!」張小涵握緊拳頭發力天野,臉上盎然的表情。

「開學來我家吧!我媽加餐多學點,」張小涵又誠懇的發出邀請,林子依弱弱的點頭。

「我們擊掌!」張小涵伸出熊掌,林子依含羞的拍過去,算是有了盟約。

「有子依相伴,夫復何求?」張小涵覺得放孔明燈許願特靈!

剛剛虔誠許下的願望眨眼就實現了。

路上藍青婷發現女乃女乃步履蹣跚,心事沉重一言不發。「女乃女乃,陽台上也能看見煙火,這麼大歲數出門干啥?」藍青婷語氣關切。

「那個沒禮貌的臭小子是誰?」女乃女乃厲聲追問,她現在懶得提什麼煙火。

「同學,」藍青婷簡短的回答。

「同學?用扯著手麼?」女乃女乃根本不相信。「婷婷,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淨想著佔便宜,你要知道保護自己。」女乃女乃又把陳詞濫調翻騰出來,藍青婷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女乃女乃被多少個男人騙怕了,整天男人是狼是虎反正就不是人。

「我也有同感啊!你兒子就決對是個狼!」藍青婷提起了老太太的兒子也就是她的親爹,女乃女乃橫了她一眼「婷婷,等你活到我這歲數你就明白男人不可靠,要靠就靠自己!」

「女乃女乃,」藍青婷撒嬌的摟住女乃女乃的脖子︰「我呀也不想活到您這年齡,洞穿了事實的悲哀,我活個四五十歲就得了。我要做個新時代與狼共舞的年輕人••••」

「呸呸呸,」老太太直喊童言無忌,她可盼望著自己的寶貝孫女長命百歲呢。

回到家里,女乃女乃直接給大連兒子打電話,這回說啥也要搬到兒子身邊住著,這個丫頭現在越來與讓人操心。

藍青婷則換上了粉色的碎花睡衣,在旁邊「吃吃」的笑︰「就說我夜宿在外,整天亂搞,罵老師打同學無惡不作,說吧•••」

「你爸要和你說幾句,」女乃女乃把電話送過來。

「面談,想教訓我他還沒這個資格!告訴他我成天惹他媽生氣,不孝順他媽,讓他生氣氣死!」藍青婷伸伸懶腰伸手從茶幾底下掏出個小罐子,女乃女乃看見里面一卷大額紙幣。

「哪來的?」女乃女乃聲音顫抖。

「你看見的那個不正經的小子給的,他家有的是錢,于萬金是他爹,他是土豪,我是土豪的對象!」藍青婷毫無愧色。

女乃女乃一聲長嘆︰「婷婷,有錢人更不可靠,你年紀還小••••」

「停!女乃女乃你累不累?誰和誰能天長地久?爸爸還是媽媽?」藍青婷扭著腰直苦澀的笑著,羽翼般的睫毛不停地跳動︰「女乃女乃,以後我養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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