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類劈腿 第三十一章

作者 ︰ 逆波

曾經我們都以為自己可以為愛情死,其實愛情死不了人,它只會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針,然後我們欲哭無淚,我們輾轉反側,我們久病成醫,我們百煉成鋼。你不是風兒,我也不是沙兒,再纏綿也到不了天涯,擦干了淚,明天早上,我們都要上班。

銷假上班的第一天總是痛苦的,提醒她未處理事項的小便簽貼得整個電腦顯示器面目全非,叢衡衡一邊在心里發誓,四十歲必定要退休終日去曬太陽,一邊嘀咕著試圖在便條堆里翻找出最重要的工作事項。

忙是顯而易見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其他人就一定有眼力見注意到這個事實。自打叢衡衡前腳踏進了辦公室的大門,宋曉後腳就跟了上來。

「嘿!昨天干什麼去了,老實交待!。」一個巴掌冷不丁狠狠拍在了叢衡衡的後背上。極其清脆的「啪」了一聲。

叢衡衡嚇了一跳,心猛地向上一緊,**瞬間戰勝地心引力,距離轉座高達10公分。過了差不多5秒鐘,叢衡衡才撫著自己猶自撲撲亂跳的心髒,氣憤的哼了出來︰「宋曉,你犯什麼神經病?真把我嚇出個好歹來你負責嗎?!」

宋曉不樂意的撇了撇嘴,嘴硬道︰「至于嘛你。再說了你昨天沒來還不興人家關心關心你?喂,我說,你們家的那位可真夠帥的。是不是晚上……」宋曉欲語還休,擠眉縱眼的看了叢衡衡一眼,「說個正經的,你們家那位家里有沒有兄弟什麼的?」

叢衡衡當場驚訝到說不出話來。宋曉的作風果然是膽大的,是驃悍的,完全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怎麼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你倒是說句話呀。」宋曉不滿的推搡了下叢衡衡,眼中極度的期望令人不容忽視。

「大家今天都很閑呀,事情不用做了?還是?我這里正好需要人幫忙。」不合時宜的聲音,慵懶且平和,戲謔中夾雜著嘲諷。果然,只有他了。

宋曉臉騰的一紅,沒敢再說什麼,低了頭,怏怏的小碎步回了前台。

叢衡衡回了頭,正看見陸平懶洋洋斜靠在他辦公室的門框上,嘴角依舊是他標志性的玩世不恭的微笑。

「回來了?來我辦公室一趟,現在。」斬釘截鐵的說完最後的兩個字,陸平一轉身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叢衡衡無奈,只得站起身跟了進去。

「把門關上。」陸平冷冰冰的拋了四個字就不再吭聲。

叢衡衡幾時見過他這個樣子,忙不迭的回身關了門又重新站回他辦公桌前,頭皮有些發麻,潛意識中認識到他今天極有可能談論到那天酒店發生的一幕,而那卻偏偏是她最不願意去回想的鏡頭。

「怎麼不坐?」陸平漫不經心的抬了頭,「昨天請假有和我打招呼嗎?」

叢衡衡有些心虛的蹭到了陸平辦公桌對面的黑色轉椅前,小心翼翼的在轉椅的外邊沿上正襟危坐,低下了頭,小聲嘟囔了句「我給侯總說了。」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是我的助理,主要是協助我工作。那麼,請問你所謂的協助我的工作指的就是一聲不吭擅自離職?你怎麼知道我昨天不會交給你重要的工作?還是說你眼里就從來沒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陸平最後的一句問責听的叢衡衡膽戰心驚,不由得有些懊悔自己做事的不周全。忙不迭的辯解道︰「是我不對。昨天不過是意外。您有什麼事情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做。」

「現在!您?」陸平猛地站起身,身子前傾,鼻尖幾乎踫到了叢衡衡的額頭,語調陰沉「我還以為我們的私交是可以互稱‘你’的。」很快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快速的坐了回去,動作快的讓人覺得一切不過是錯覺而已。

陸平急促的低聲嗤笑了一聲,勾了嘴角,漫不經心的從桌子上的文件框里扽出了一疊厚厚的文件,扔到了叢衡衡面前,「根據文件中相關的內容做一份presentation,下班前拿給我看。」

叢衡衡有些膽怯的瞟了一眼厚實的文件,小心翼翼的討價還價說︰「這個,嗯……難度有些大,可以多給我些時間嗎?」

陸平抬了頭驚詫的瞪著叢衡衡,曲了手指無意識的敲了敲桌面,很自然的身子向後靠在了寬大的黑色轉移背上。

「你以為我在公私不分找你茬兒嗎?」他輕視的看了看叢衡衡,「我並不認為我有這麼無聊。如果你這麼想,我勸你還是回家去當家庭主婦,最好是全職的。這樣的話……」陸平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調子。

「也許你就不會在大街上嚎啕大哭了。」

「你!」叢衡衡如同被人扎了一刀,猛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手指指著陸平瑟瑟發抖。

陸平仿佛認識到了自己的失言,臉色有些發紅,卻並未過多的表示歉意,玩笑般的聳了聳肩︰「sorry,我無意冒犯你,只是實事求是。你最好抓緊時間,否則的話……」

叢衡衡氣白了臉,一聲不吭的抄起辦公桌上的文件,大踏步昂首挺胸的出了陸平的辦公室。心中狠狠道︰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她並不是沒有意料到陸平的刁難,只不過當自己直面他的奚落時,心中的羞愧著實超過了自己預定的承受能力。

辦公室不過是生活的延續,對于叢衡衡來說,她生活的重心,主戰場早已經在自己的刻意而為之下轉移到了家庭。

總體來說叢衡衡的捆夫計劃是成功的。衛馳已經連續一個月天天準時下班回家吃飯,兩個人更是仿佛重新回到了熱戀的時候,兩兩相依,親密無間。

正妻pk老三第二回合,正妻勝!

表面上看叢衡衡確實是勝了,衛馳華麗轉身重新變回了成功人士居家男人,再次成為了世人所有口皆碑的模範丈夫。叢衡衡卻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快樂,更不要說那種傳說中的為人正妻力勝小三的自豪了。

記得老人們常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為什麼呢?叢衡衡不知道,也並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放棄過,感動過,原諒過,最終還是醒悟了。衛馳果然是個八面玲瓏的商人,連下堂婦也不忘送個紀念品,還「意味深長」。

既然你無情也別怪我無意,叢衡衡記得當時自己的指甲死死的扎進掌心,火辣辣的疼。她在那一刻暗自下定了決心,更確定自己的所作所為關鍵是出于自己的不甘。

有些事,明知是錯的,也要去堅持,因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是愛的,也要去放棄,因為沒有結局;有時候,明知沒路了,卻還在前進,因為習慣了。叢衡衡暗自告訴自己,自己現階段所表現出來的溫柔、順從不過是為了確定,確定衛馳出軌的原因,究竟是真的愛上了肖丹,還是因為僅僅是需要她。叢衡衡想要確認的,想要追尋的不過是哪怕丁點的衛馳仍就愛自己的證據。雖然她清楚的知道,這並不能真的改變什麼。

可悲的是,她什麼也無法證明。甚至,叢衡衡覺得自己為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因為愛衛馳,只不過是為了肖丹,為了打擊一個明明可以成為路人甲的女人。領悟到這點的時候,叢衡衡覺得自己已經處于神經分裂的邊緣,一股極度的疲勞感席卷而來。原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當好無間道。

叢衡衡自黑暗中睜開雙眼,再次的失眠。衛馳在她身邊睡的正熟,英俊的面孔十分的安詳,她有些嫉妒又有些憎恨他這種松弛到無思無慮的睡態。什麼樣的人才能如此沒心沒肺的享受兩個女人的關愛?

叢衡衡覺得有些煩悶,手指無力的在床上模索,勾到了件襯衫隨手披到了身上,衛馳的。起了身,光著腳,走到了客廳。

室內溫度正好,光線幽暗,她光著腳踩著帶著涼意的地板走到客廳,窗子那里利用包暖氣片的空間做出了一個略高的飄窗台,上面鋪著米白色的羊毛墊,側立著兩五彩斑斕的布藝靠墊,她坐上去,看著外面。此時正是天將放亮前夜色最深沉的時候,借著路燈,可以看見樓下整齊停著一輛輛的車,黑色車道兩邊都是很高大的樹,枝條隨風輕輕擺動,稍遠一點是一片空地,中間有一棵郁郁蔥蔥的大樹,遮出老大一片陰影。

她雙手摟住自己的雙腿,將臉貼在膝頭上,出神地看著窗外。整個小區安靜得沒有一點聲息,據說這樣的靜謐最適合睡眠和沉思,可惜睡眠已經拋棄了她。

忽然間叢衡衡想到,這也許就是寂寞的顏色,就如同梵高筆下紫色的黃昏的顏色。如果說寂寞當真有顏色,應該就是這樣無邊無際的帶點幽微光線的黑暗吧?即不止于讓你看不清方向,又不可能看得清一切。就如同此刻的自己,陷入了無盡的迷霧,明明可以分辨,卻也僅限于方寸之間,再不的多邁進一步了。

天邊漸漸透出一點微光,不知什麼時候衛馳穿著睡衣從臥室走出來,走到她身後環抱住她,下頜親密的頂在她頭上,「我喜歡你穿我襯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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