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類劈腿 十第二十一章

作者 ︰ 逆波

叢衡衡找了個厚實柔軟的靠墊墊在了背後,自己鑽進了蓬松的被子里,最後拿起了這幾天正在看的《theunbearablelightnessofbeing》(《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翻到了書簽夾了的位置。

最沉重的負擔壓迫著我們,讓我們屈服于它,把我們壓倒地上。但在歷代的愛情詩中,女人總渴望承受一個男性身體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負擔同時也成了最強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負擔越重,我們的生命越貼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實在。

相反,當負擔完全缺失,人就會變得比空氣還輕,就會飄起來,就會遠離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個半真的存在,其運動也會變得自由而沒有意義。

那麼,到底選擇是什麼?是重還是輕?

生命的真諦又是什麼?我們所應該在意的是個體的本我,還是延續?如果是這樣的話,人生的意義又是什麼?最終便歸咎成維持物種的延續。

這就是我們活著的真正價值所在嗎?

一只溫熱的手撫到她臉上,動作輕柔,膚質卻有些硬。叢衡衡猛地一驚,抬起頭,正對上衛馳微微彎曲溫柔笑著的眼。

「怎麼好好的就哭了?誰欺負我老婆了,我給你報仇去。」

叢衡衡有些尷尬,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出來。她下意識的撥開了衛馳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淚,不動聲色地向床的另一側蹭了蹭,力圖拉開與衛馳之間的距離。

衛馳顯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索性隨著她的動作湊了上去,臉大刺刺的正對著她,灼熱氣息噴灑在她面上,語氣不悅的問︰「叢衡衡,你是在躲我嗎?」

叢衡衡偏了偏頭,他的眼神太過炙熱,仿佛能燒透她的靈魂,他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意味不明的東西,現在她無法探究也根本不想。

「回答我!」衛馳不滿意叢衡衡對他的漠視,她是他的妻子,他們本應該是親密無間的,到底是什麼使他們之間豁然間有了如此大的隔閡?他不明白。

「衛馳,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叢衡衡的聲音刻板而平靜,沒有絲毫的情感起伏。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到底想說什麼?」衛馳徹底迷惑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明白自己的妻子了。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叢衡衡的聲音充滿了嘲諷的味道。她轉過頭斜眼看了看衛馳,一邊的嘴角微微挑起,諷刺的意味更加重了一重。

衛馳覺得自己的耐性已經快被磨光了,索性強硬了起來。他一把捏住了叢衡衡有些削尖的下巴,逼迫她正視著自己的眼楮,壓低了聲音卻毫不掩飾其中的怒氣︰「你他媽的到底犯什麼毛病!從醫院的時候就開始鬧別扭,你還有完沒完了!別登鼻子上臉!」

叢衡衡也發了怒,甩著頭使勁想從他手里掙扎出來,卻無奈下巴被他捏的死死的。本想大發雌威的雙手也被他的另一只手鎖了住,雙腿更是被他牢牢的壓在了**底下。

叢衡衡兩眼冒火的瞪著眼前的男人,嘴里發出嘶嘶的蛇般的聲音︰「你裝什麼糊涂!現在裝老實了,裝無辜了?你到底有沒有心呀!你知不知道,你兒子死了!是你親手給殺死的!你兒子死了!是你,全都是你!」

「你給我閉嘴!」衛馳憤怒的大聲吼了出來,「事情已經發生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我忍你讓你不是為了看你在我面前撒潑打滾的!」

叢衡衡冷笑著看著眼前憤怒的男人,只覺得心一點點的變得冰冷,往日的情分仿佛蒙了一層輕紗,模模糊糊的再也看不清楚了。

衛馳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心里便愧疚了起來。本捏著叢衡衡下巴的手也慢慢松開了。他小心翼翼的單腿盤跪在叢衡衡身前,兩只手溫柔而堅定的握住她的雙肩,聲音變得輕柔而悅耳,口氣也由之間的指責換成了商量︰「還能怎麼辦呢,衡衡?把之間的忘了吧,忘了就不會再傷心了,衡衡,我有多傷心你知道嗎?你是為了孩子,可是我除了為孩子也為你傷心呀!我們不要再這樣冷戰了好不好?我們把過去不開心的都忘了,我們開開心心的好嗎?」衛馳不錯眼珠的直視著叢衡衡,兩只眼楮寫滿了真誠與期待,恍惚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高興的事情,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一個近乎天真的微笑,「我們從新開始吧,我們一起努力,很快我們就會有一個新的、美好的開端,之後我們又會有新的生活。我們出國去玩玩,你喜歡哪個國家,我去訂票。我記得你曾經說想去感受塞納河畔的浪漫風情,我們就去法國好不好?」

「衛馳,」叢衡衡冷冰冰的打斷了尚沉浸在旖旎幻想中的衛馳,臉色陰沉,嘴角噙了一絲冷笑。她伸出冰冷的手撫模上了衛馳的臉,壓低了聲音,好像愛戀中情人的喃喃細語︰「衛馳,你長心沒長心啊?你兒子死了,你卻要有個美好的開始?你要怎麼開始呢?你用什麼樣的心情開始?」最後的幾個字徒然加大了聲音,硬生生的從喉嚨里一字一字的蹦了出來。

衛馳覺得自己的所有耐性已經全被被她耗盡了,無論自己如何示弱,如何放段向她示好也不能挽回曾經的美好。他覺得很累,心似乎已經疲倦到沒有任何活力可言,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臉疲憊的問︰「那我們總還是要生活下去吧,你真的準備一輩子就這樣了嗎?」

叢衡衡愣住了,她沒有想到衛馳會問出這樣的話。「那我們總還是要生活下去吧,你真的準備一輩子就這樣了嗎?」一輩子,是啊,一輩子還那麼長,還有漫長的幾十年,難道真的就這麼過一輩子嗎?

她不想,更不願意。那麼,是不是還要繼續和衛馳生活下去呢?答案是毋庸置疑的,她從未想過和衛馳分手,更不敢想象沒有衛馳的日子。那必定是無盡的黑暗、空虛、寂寞——他是她的天,她生活的全部,她生命中永遠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叢衡衡覺得自己有些矯情的利害,孩子沒了還可以再要,要真是因為這個傷了自家男人的心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她微微低了腦袋,垂了眼皮,開口說︰「我不鬧了再,就像你說的重新開始吧。只不過……」衛馳听了她的話,暗淡無光的雙眸豁然亮了起來,嘴咧開了一個由衷的笑容,一把把叢衡衡摟進了懷里,也顧不得听她把話講完就點頭如搗蒜︰「成,成,以後你說什麼我都听你的,只要我們好好過日子。」

「從今天開始算起,十個月內你不準踫我。十個月後我們重新開始。」叢衡衡腦袋靠在衛馳的肩膀上,似乎所說的是最平淡無奇的事情。那是她的心結,心結不滅又怎麼可能真正的重新開始呢?

尚未完全綻放的笑僵硬在嘴角,衛馳吃力的一點點把她推出自己的懷抱,站起身,一步步後退到離床幾步遠的地方。動作緩慢的好似電影里的慢鏡頭。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叢衡衡,半晌才顫動著喉頭吼了出來︰「叢衡衡,你他媽的欺!人!太!甚!」

臥室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衛家老太太的聲音傳了進來︰「小馳,小馳,有話好好說,別和衡衡吵架,有什麼事出來和媽說。小馳,小馳……你倒是開開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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