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對方腦子里的胡思亂想，看著那個魔術師五彩斑斕的表情，何夜曉幾乎想笑。
「她會不會已經看出來了？不可能的……別去想！別去想！」
魔術師臉上的血色，竟就在這麼眾目睽睽之下，漸漸地退了下去，變得越發蒼白。
何夜曉歪了歪腦袋，往前走了一步。
魔術師似乎被嚇了一跳，他猛地往後一退，然後腳跟微微一晃，之後立刻又一次站穩。
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細節，卻被何夜曉發現了。
「她在盯著我！她盯著我做什麼！」
魔術師臉上幾乎開始抽筋。
「不……她看不出來……她看不出來……滾出去！你這個怪物！從我的腦子里滾出去！」
整個斗獸場里，原本安靜的人們漸漸開始竊竊私語。這是什麼情況？上了場，兩人面對面發呆，誰都不動手？
這是要比憋氣比個輸贏的意思嗎？
「打他！打他！」
人群里，終于有人不耐煩地喊了出來。有人帶頭，人們的情緒很快又被煽動了起來。
「揍他！殺了他！」
「把她的腸子拽出來！掏出她的心髒！」
何夜曉同樣有點不耐煩，她嘖了一聲，又往前邁出一步。
「怪物！怪物！」
就在這時，魔術師似乎突然開始崩潰，他大聲地嘶喊著，臉上冷汗淋灕，蒼白中泛著青灰色，雙唇顫抖，聲音都變得扭曲︰「你這個怪物！別到我腦子里！」
他原本便略有緊張，再加上上一場何夜曉利落的動作給了他很大的壓力。在這讓人頭腦發脹的強烈白熾燈下，魔術師終于有些失了分寸。他毫無章法地揮動著短劍，往何夜曉撲了過來。
何夜曉身子一側，閃過朝著她臉劈過來的短劍，而後拽著他的手，順著他的力道往外一拉。
魔術師瞬間失去平衡——他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了握著短劍的手上，此刻何夜曉給了他一個加速度，這讓他有些剎不住閘。
何夜曉身子一彎，一只手拽著對方的手腕，另一只帶著護拳的手緊緊握拳，重重捶在對方胸口。
一下兩下三下。同一股力道，先是手指，而後手握拳，最後彎拳用肘。她以最快的速度，最重的力道，用同一股力，重重擊打了對方胸口三次。
節約了收回手臂的時間，何夜曉這一串三擊，不僅給對方很大的打擊，同時快得讓人幾乎眼花繚亂。
而她擊中的部位，也十分的微妙——正在最下方兩塊胸骨中央——向下兩指便是胃，向上兩指便是胸肺。
魔術師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他右手一松，左手緊接著跟上去握住往下掉的短劍，揮手往何夜曉的胸口劃去。
何夜曉一讓，屈膝一踢……
「 當」
短劍被踢掉在地，何夜曉眼疾手快用腳踩住，然後不等她反手準備押住魔術師，腦子里對方的聲音突然響起。
「就是現在！」
何夜曉心中一凌，原本稍稍松開的右手立刻又一次用力，轉身拽著對方右手，翻身將人摔在了地上。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何夜曉才突然意識到剛才這人的「就是現在」是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