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大夢蘇醒
德州市第一人民醫院搶救室里,醫務人員進行一番緊張的搶救後,除鐘敏的妻子因體質較弱,還處于暈迷狀態外,鐘敏和女兒已經蘇醒。鐘敏一見到孫亮、董琦、李小尉均在床前,不由流出了激動的淚水,嗚咽地說︰「我,我大夢蘇醒了。」
李小尉不解地問道︰「鐘局,你剛才做夢了?」
「唉!」鐘敏深深地嘆了囗氣說︰「是做夢了,我以為,我們是多年的同事加朋友,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說什麼,只要不在工作場合,我們之間沒有上下級之分,都是兄弟,想不到——,想不到他一個個把我們兄弟害慘了,起初是宋彬,我以為他是為了救已還可諒解,後來是董局家,現在是我家了。」
李小尉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斷定這一系列都是張繼光的作為?」
董琦道︰「別提了,肯定是他無疑了!這迭迭迷的配料只有他會配制,當年在審問犯人時,為了讓犯人開囗招供,張繼光當著我們的面,親自露了一手,配制到一定比例後,犯人只要一聞這香味就會不知雲里還是霧里,會情不自禁地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一試一個靈,讓我們一個個佩服他。」
孫亮插嘴問道︰「鐘敏!你家的保險箱里有多少現金?」
鐘敏不由一怔,不解地望著孫亮說︰「什麼保險箱,什麼現金?」
「你家客廳里的迎客松照片後,壁櫃里的保險箱。」李小尉解釋道。
「保險箱?」鐘敏怔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里面盛放了多少現金,都是我老婆在管的。」說完這句話後,鐘敏剛才還有氣無力的樣子,一下子竟坐了起來,嘴里嚷著要下床趕緊回家去。可見那保險箱里一定放有鐘敏家最寶貴的家產。
正在鐘敏嚷著要出院回家的當時,前檢察長、現德州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宋彬聞訊趕來了。宋彬在北京住院整整壹周才出院,後在省療養院休養了半個月才回德州,剛上班才兩天,得知老朋友鐘敏家出事了匆匆趕到醫院。
孫亮一琢磨覺得是個機會,就讓李小尉去找院長,借個會議室,把這三個遭受「哥們」張繼光之難的召集起來,進一步了解張繼光的個人愛好、習慣以及平時作為,有助于對張繼光的追捕。
五分鐘後,孫亮、董琦、李小尉,宋彬挽扶著鐘敏共五人,進入了醫院院長親自安排的一個寧靜的小會議室。
孫亮道︰「古人言︰為人之道在于正,交友之道在于慎。陳祥家與張繼光家是四代之交,說得上是情深誼厚,從邊關陝西一起來到德州,應該說他們兩家是交情深厚、情誼綿長。但誰能想到,為了私利——孫氏國璽,張繼光竟然親手槍殺了冤曲坐牢已十五年的陳祥。各位的自身經歷和感觸可能比我還深。今天,從大道理來說,追捕張繼光是為民除害、為黨爭光、為國盡力!從自身利益來說,是認清了張繼光的本來面目,是為已排毒、為家復仇!」
公安局長董琦激動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我這個人一相重感情,有恩必報,十多年來一直把張繼光當作老朋友,思想上一時扭不過彎來,心中一直不相信張繼光是國民黨潛伏特務。一九六九年我從部隊轉業到德州市公安局工作,從副科到正科,從副處到正處,後來又從副局到正局,一路升遷都離不開張繼光的關照。平時在工作中,他從不命令我,說話辦事一直是以朋友的囗氣與我商量,處處體顯他平易近人,尊重別人的意見。當然這十多年來,我為他和他的家盡力不少,他家的不少生活鎖事,包括他的女兒、兒子上學接送等。令我想不到的是,他竟轉臉不認人,制造了德州歷史上的大臭聞,主管社會治安的市公安局長家里遭賊偷,並且連自已的妻子和女兒也保護不了,差點送了命。現在令我羞愧和後悔不己的是︰我竟以所謂友情為重,敢冒天下之大不違,明知違紀違法還膽敢為張繼光開月兌。八月十一日晚上市郊監獄事件,那蒙面人就是張繼光。那天晚上陸敏監獄長打電話來請示,說張副書記腿部受傷咋處理,我讓他趕緊派車護送張繼光去醫院,並讓陸敏作偽證。我不該呀!現在我是大夢蘇醒了,我真是有眼不識人呀!」
宋彬感嘆道︰「我也是被張繼光小恩小惠吊上釣的,記得七二年我因結婚,從河南鄭州調來德州絹紡廠任副廠長,主管生產,由于我個性較強,說話比較直爽,同時普通話不太標準,與廠長老沈發生了誤會。特別是我的囗頭語,女乃女乃的,被老沈誤意為是我經常在罵他。有一天為了生產計劃的任務,兩人觀點不一致,發生了爭吵,而且是大吵了一架。老沈在氣頭上向市有關部門打了報告,要求調走我。結果,張繼光來廠了,我委曲地向他訴苦,後來張繼光把我調到了市檢察院工作。我一直很感謝他,把他當成了知心朋友。這次上中央黨校培訓,組織上雖然給我交了底,並下達了全程跟蹤的任務,但我對張繼光下不了狠心,在當晚喝酒聊天中給張繼光看出破綻,趁我中途上洗手間時在酒里下了迷藥,幸虧值班警察發現得早,救了我一命,同時也救醒了我,我,我不該認賊作朋友!」
突然會議室里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所驚動。孫亮開門一看,是個女孩,她急沖沖地走進門來喊道︰「爸爸,爸爸!媽媽醒了!」原來這女孩是鐘敏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