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花雪月之城 (7)女同事的上位

作者 ︰ 蓉冬瓜

「為什麼調我走,我哪里做得不好,上面集團太欺負人了。」

張曉玲一**坐進羅漢松旁的會客沙里,剛說兩字,眼楮里已盈滿委屈的淚水。

她也不去擦,一只手橫掛腰間緊緊抓住衣服,另一只手肘支撐其上,臉部的手掌忽而打開掩住嘴巴,忽而卷曲撐住臉頰,用盈滿眼水的眼楮瞪視周明華。

「稍安勿躁,這不最後還沒定嘛。」

周明華看著眼前這位女人,往日里涂著彩繪的指甲不知何時已掉得斑斑剝剝,往日里靈動的手指因神經質的張開和卷起顯得僵硬,顏色青紫,脖子上那根香港買的18k**鏈子隨著喉嚨的哽咽微微滑動著、顫抖著,白皙的皮膚出現一道皺褶。這個曾經給過他多少歡快和慰藉的身體,今日包裹在芥末黃寶姿連衣裙里,仿佛失去了原有的光彩,顯得暗淡憔悴,不堪一擊。

他還記得10年前她第一次來龍距上班的情景,一件樸素的淑女屋藍條紋裙子,馬尾巴扎得高高的,雖然長得並不出眾,整體給人感覺不錯,干淨整潔,t市下屬五如縣叉安人,五年制大專社會管理畢業,她和其他十多位姑娘一起被錄用到銷售部。

「是不是我走,華木上?我就不知道她有什麼好的,整天一付臉冷冷的,養尊處優的假清高,除了一張過硬的憑她還有什麼?」

「曉玲,我也沒辦法,上面看得起她,這就叫懶人有懶福,你表現得太有野心了。」

「沒想到她那麼會裝,表面不爭名利,背後力走上層路線,最討厭這種偽君子。」

「別把人想得那麼壞,她倒是表里如一,沒有答應。」

張曉玲不說話,呆在那生著悶氣。

入職龍炬的張曉玲開始了她的職業生涯,對于這個從校園初步跨入社會、從一個不知名的小鎮來到t城這個地級市的新人來說,一切都是新鮮的,她膽膽驚驚而又滿懷欣喜地應付著各種挑戰,一步步成長起來。『**言*情**』

工作上她兢兢業業,用甜美溫柔的聲音接听電話,用飽滿的精神狀態親切耐心地接待客戶,現在的房地產賣的很多是期房,看房客多要求去工地查看周圍環境、內部材料使用和房屋結構,出于工地安全和開商自知的內幕,一般這樣的要求不予答應,但是對購買心比較真實和強烈的是可以開綠色通道的。也是為了自己的銷售業績,張曉玲總是不厭其煩、頂著小命帶領她的客戶去工地,工地上頻繁出現一個紅色的安全帽,在沙土和鋼筋水泥里閃躲穿行,高跟鞋的鞋跟斷了好幾雙,衣服被釘子勾破了好幾件,不出一年,十多個銷售員被辭了3個,她卻成了銷售部門第二縱隊組長。

生活上她認識了公司工程科小張,同姓的親人般友誼展到後來的戀人關系,她當上銷售組長那會兒,他們租了個房子**了。小兩口子工作時間努力拼搏,業余時間卿卿我我,平常下班逛個菜場或超市買點小菜回家煮了吃,周末去小飯店或用網上團購的優惠嗟一頓美食,然後看一個夜場電影,雖然工資不高,小日子過得溫馨浪漫,在公司小伙伴們成為一段佳話。

很快到了談婚論嫁年齡,和其他待婚青年一樣,買房煩惱擺在眼前,要買當然買自己公司的,優惠政策內部員工85折,要是買外面的,找有頭有臉的都拿不到這個折扣,更何況兩個外地小年青哪認識什麼大人物。看來看去,張曉玲看中公司新開盤的明山公寓一套最小面積的房子,現年代連最小的商品房都要90平方以上,t市房價已漲到8000千一平方,算下來竟要60萬以上,還不算買車庫位,張曉玲家庭經濟困難,小張家還不如她家,手上存款和家里貼補合起來連個付都付不起。

兩人感情因買房漸生罅隙,小張主張先租房或買個二手房過渡,等以後有了經濟實力再升級新房子住,張曉玲不同意,自她陪客戶看了那麼多新房,眼界高了,再也看不上老套型、設施落後的二手房。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著,張曉玲理解了那些看房者的糾結算計,不再對興致勃勃來看房最後因太貴承受不起的客戶背後說冷話了,最難過的是,她一趟趟跑去工地的房子,沒有一套是自己買得起、住得起的,她離它們是那麼近,能模到房子的每一寸肌里,她離它們又那麼遠,遠得如海市蜃樓般虛幻,好一段時間她的情緒低落到極點,推銷房子也沒以前賣力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好在他們還不是夫妻,存在各種變數,然後就有那麼一天,變數來了,他們散了。

現實跟電影故事一樣走的大眾路線,一次吵架後張曉玲跟著一起來t市的小姐妹去了酒吧,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被臉圓得像一團昏暗燈光的袁某在酒里下了藥,這袁某是個日日混夜場的建築包工頭,玩膩了陪酒女就要玩玩清純妹子,那天正逮到張曉玲。第二天早上,張曉玲朦里朦咚醒來,現自己一絲不掛睡在一陌生男人身邊,那個羞啊那個恨,郊區妹子憑著她從小野出來的體力和在公司工地上穿梭爬躍練出來的功夫對袁某好一陣拳打腳踢,尖叫著要去派對出所告他強暴。

那袁某是何等見過世面的人,看出她不是那等不顧性命、不顧名譽的烈女子,甩出一沓子錢,喏,拿去,一萬塊。陪酒女一夜600,包大學生一夜也不過3000,我看你也不是處了,看在是良家份上給這數字,不虧你了吧。如果願意,就交個朋友,我還是蠻喜歡你的。

張曉玲傻在那兒,銷售員工作讓她學會權衡利弊,告他吧,像這種在酒吧里一起喝酒最後出的事誰也說不清,很容易被人判斷為你情我願,再說那袁某一看就是個在社會上混的人,各方面都有關系戶,我跟他斗豈不是雞蛋踫石頭,別到時候告沒告成,自己的清白聲譽給搭了進去。再看看那沓子錢,還是蠻有**力的,她收了一聲不吭出了門,正好是周末,她慢悠悠踱步到t市廣場大廈,花4500元買了垂涎已久的恩曼琳套裝,中午又去大廈對面吃了一頓必勝客,其余錢存到折子里,當沒事似的回了家。

小張之前跟她嘔了氣,當她是空氣,也不問昨晚和今天都去了哪,她恨他,又覺得對不起他,到晚上親自煮了菜向他投降,主動謊稱昨晚睡在同學家,將這事對小張瞞了過去,兩人繼續和好了一段時間。

幾天後,她正在工地上帶人看房,接到一個陌生電話,竟是那袁某打來的,說那晚她睡了後從她手機上看到本機電話,記了下來,說是不是還記得他、好想她、那晚太美好了,想正式請她吃飯之類的話,那語氣之肉麻之放蕩令她頓時羞愧萬狀,他的語氣簡直將她置于了骯髒的陪酒女角色上,有沒有搞錯,混蛋,她答應他出來吃飯,準備見面一刻給他三個耳光,正告他不準再來打擾,不然陪上性命也要告他。

耳光沒打著,被袁某反應快躲了過去,正要打第二句,被袁某虎虎拉住,說既然來了就吃個飯,是真的喜歡她,他真誠地向她賠禮道歉。酒足飯飽,又去帶她買了衣服、鞋和包,總共又花了整萬塊,她開始背著小張腳踏兩只船地跟袁某交往。

紙包不住火,一日里,在街邊進汽車的功夫被小張結義兄弟看到,回去告了小張,小張經過一番明察暗訪,證實自己給戴了綠帽子,打了張曉玲一頓,決然離開出租屋,返腳去公司辭職結工資,遠走廣東展去了。

不經一番寒砌骨,怎得梅花撲鼻香,過了跟小張的清貧愛情生活,也過了和被袁某**的富足日子,張曉玲已蛻變得不是原來的張曉玲。雖然她一直不動聲色在公司里上班,用錢節儉、為人低調,外人絲毫不知有個什麼袁某,只當小張為自己展拋棄了她,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怎麼回事,知道了自己要的是什麼,能做到的是什麼。她深知一個女人要靠自己能量成功是那麼天真無知,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給男人準備的,男人有錢就變壞,女人變壞才有錢,男人是女人成功的墊腳石,男人寬厚的胸膀便是女人往上爬的站梯。她用著袁某的錢,在美容院、高級會所場館結交了一幫貴太太,這些貴太太的男人不是富商就是大官,用建立起的這些社會關系再加上自己的刻苦上進,從銷售組長升到經理職位上。

50歲的糟老頭慢慢收服不了她的心,她厭惡了這種關系,袁某彼時也厭了她,看中其他更年輕的女人,兩人一拍而散,痛快收場。

她將眼光盯上周明華,而這個46歲的男人,原來可是個居家好男人好父親,地位的上升、金錢的富足抵不了他跟老婆感情日漸淡漠的空虛,他正經歷著中年男人都要經歷的危機,來得好不如來得巧,有人投歡送抱豈不神仙般快活,多少晚浪漫的耳鬢廝磨,她從銷售部經理升到副總經理位置上,成功買下龍距公司新開盤的秀麗苑一套120平米的公寓。

「明華,我能不能不走。」她用濃重的叉安口音哀求周明華。

「曉玲,我覺得變一下對你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樹挪死人挪活,又不是降職,h市雖然不如t市,也是個很有展前景的三級城市,你去了好好干,積累別人沒有的經驗,說不定幾年後就是一把手總經理,跟我平起平坐了。」

周明華不忍看她的淚眼,避開視線走到窗前剪他的盆景樹枝,說實話,他對她已經有點煩了,高董那句暗示幾天來一直敲在他耳邊,上面有所知他和張曉玲的不清不楚,展下去影響不好,再不斷了這關系恐怕連自己的地位也保不住,他也深知像張曉玲這樣的女人,不願意離開並不是真正對他存有多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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