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久見人心 第5章 到底哪個先來

作者 ︰ 繁華長夏

「後來呢?」坐在茶幾對面,眼楮眨也不眨一下的梅貝,在閔如水停下來之後,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些都還沒有講到你離開q城的原因啊。而且,先前伯母不是在r城的醫院麼?」

「後來啊?」

閔如水端起茶杯,接連喝了幾口水,茶水順著食道流向咽部,就像是給莊稼澆上水的大雨,給田野帶來了綠色的希望,也好好的滋潤了。然後,閔如水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整理整理了一下衣服,在梅貝疑惑的眼神中,淡定地開口說道,「今天已經比較晚了,明天還要趕回拉薩,我決定早一點睡覺,不至于到時候犯困。」

「呃,好吧,」看到閔如水是不打算繼續講下去了,梅貝只好放下繼續探究下去的想法,同樣放下了已經涼了的茶杯,站起身來,朝著閔如水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你說得沒錯。那你早點休息,我就去廚房隔壁休息去了,早餐做好了,我會叫你的。晚安……」

梅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閔如水的笑聲打斷。剛剛轉過身想要上樓的閔如水,這時候轉過身來,面對面地看著梅貝,臉上的笑意怎麼掩藏也藏不住,「梅貝啊梅貝,要是你這麼婦男的一面被其他人知道了,你覺得你是不是會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嗯,想起大家笑話你的樣子和場景,我現在都忍不住要笑起來了。實在是太有意思了……」說完,無視梅貝一副‘我和我的小伙伴都驚呆’了的表情,閔如水笑著上樓去。

直到閔如水轉彎踏上樓梯,看不到背影了,梅貝才反應過來。

被大家知道自己有婦男的一面,這件事情自己倒是不擔心,反倒有些擔心的是,為什麼不管做什麼事情,總是會先考慮的不是自己,也不是別人呢?為什麼會在深夜里,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是因為自己是受人之托,所以要盡量完成別人的托付,要對得起別人的信任呢?這個解釋大概只有自己能夠勉強地說服自己吧?

一邊收拾著茶杯,一邊思考著的梅貝,越想越糾結了。想了半天,梅貝最後選擇了放棄,放棄在思考這麼深奧這麼有深度這麼有內涵的問題了。走出客廳的大門,將大門從外面關好之後,梅貝站在長滿雜草的院子里,抬起頭來看了看二樓亮起的燈光的房間,嘆息了一聲。自己此時的內心,就像是這滿是雜草的院子,想法很多,念頭很多,可惜,會和雜草有同樣的命運。

站在房間里的閔如水,在關好房門之後,輕步地朝大床走去。床上的被套和床單上畫滿的都是各種各樣形狀和顏色深淺不一的氣泡,每一大串氣泡的下面,畫著幾尾小魚,小魚的周圍還有綠色的植物和紅色的小石頭。在白色的背景上,畫著一副一副這樣的圖案,像是獨立的一個個魚缸一般,讓人看著就特別的舒服。嗯,這大概也是能夠影響心情的一個原因。

「閔如水,吃早餐啦!閔如水,你這只懶豬,還不快點起床?!閔如水……」

第二天,喚醒閔如水的不是可愛的鬧鐘鈴聲,也不是已經存在的生物鐘,而是來自梅貝的喊罵聲。

听到梅貝的罵聲之後,閔如水的第一反應是睜開眼楮,飛快地打量四周,確定自己沒有穿越到陌生的環境之後。再模了模自己的額頭,嗯,沒有發燒,那麼,也就是說,自己現在還不起來應答一聲的話,肯定會被梅貝繼續罵。想到這里,閔如水不再猶豫,立馬從床上爬起來,然後整理了一下睡衣,再飛快地拉開窗簾,打開窗戶,伸出頭來,看著梅貝,露出了八顆牙齒,「梅貝,我已經起來了,所以,你不需要再罵我懶豬了。我哪里有豬那麼幸福啊……」

「你怎麼還不起……」梅貝還沒有把‘床’字說完,就被閔如水這彪悍的回答給嚇回去了。沒有辦法,梅貝頓了頓之後,再次抬起頭來,用手指了指右手邊的廚房,「早餐已經做好了,閔如水,你要不要吃?」

民以食為天,這自然是不用懷疑的。

「你發現沒有?」吃完早餐,閔如水在等待梅貝洗碗的過程中,看完窗戶外面院子里還沾著雨水的植物葉子,想了想,忽然開口說道,「西藏這個地方,老是喜歡晚上下雨,白天要麼天晴,要麼就是陰天。嗯,上天實在是太厚愛這個地方了。」

正在整理碗筷的梅貝,嘴角忽然抽了抽,手中的動作停下了幾秒鐘之後,繼續整理。不過,還是忙里偷閑似的回答了閔如水的問題,「要知道,現在西藏這一大塊地方,甚至是雲南那里,現在都是屬于雨季的。一年當中,只有兩個季節的,每年的五月份到十一月份初,就是雨季。雨季就代表著雨水比較豐富,因此,常常看到下雨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將整理好的碗筷擺放到櫥櫃里,然後輕輕地關上櫃門,梅貝繼續說道,「這里出現的是晚上下雨,白天不下雨,而有時候,在長途路上,你會踫到幾種不同的天氣,比如,這里是天晴,幾十公里之後,就是大雨傾盆,再然後卻是陰天,等等情況,習慣了就好。」

跟著梅貝的後面,兩個人一起走出廚房門,閔如水順手就關上了房門。兩個人一起朝著客棧的大門走去,在關上大門的前幾秒種,閔如水通過門縫,看著滿院子的雜草,忽然有感而發,「住在這里,其實蠻好的。」

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梅貝正在關門的手頓了頓。這里只是一個路過的站台,為何忽然心有留戀,不願離去了呢?

「要從這里趕到拉薩,距離不是很遠,我就開慢一點好了,行不行?」坐在車上,梅貝一邊開著車,一邊向閔如水詢問道,「今天的天氣不怎麼樣,可能會下雨,不知道會不會看到雨後的彩虹。要看運氣了。」

彩虹?「嗯,盡管在城市里是比較少見,但是,」一上車就將座椅調整到適合睡覺的角度,準備睡大覺的閔如水听到這話,想了想,語氣有些疑惑,「還不至于說,看到雨後的彩虹,還需要什麼運氣吧?」

這時候,梅貝卻笑而不語,「反正我查過資料了,你可以稍微期待一下。那是好運氣的象征呢!」

又是好運氣!一路上,梅貝最在意的說得最多的,好像就是好運氣了吧?到底什麼事情需要那麼多的好運氣呢?嗯,想到這里,閔如水只感覺體內一股濃厚的困意涌上來,于是決定放棄繼續思考這個問題,誰叫自己儲存的能量只有百分之十了呢。

坐在一旁駕駛員位置上的梅貝,看著慢慢睡著的閔如水,忽然嘴角上揚起來。

夢里面閔如水正在糾結考慮到底是將韋深末挖一個大坑埋掉,還是將聞人瀾挖一個大坑埋掉,就在必須給出答復的那一瞬間,車子這時候壓著一塊不小的石頭,整個車身都歪了一下。因此,閔如水整個人忽然朝著車門撞了一下,瞬間痛覺傳來,閔如水就醒過來了。醒過來的閔如水忙著揉揉自己被撞痛的頭部,便錯過了一臉不好意思的梅貝的臉。

「怎麼回事?這里是哪里?」閔如水這時候看了看車窗外,才發現外面已經下起雨來,右手邊是被雨霧遮住了,看不到山頂的高山,右手邊則是因為水霧一眼望不到底的懸崖。而且因為海拔比較高的緣故,水霧消散的速度實在是特別緩慢。嗯,閔如水睜大著眼楮,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之後,忽然有些疑惑起來。

所以,結論是,「這里好像不是直接回拉薩的路。」

梅貝點了點頭,語氣里有些贊揚,「沒錯,我們在繞道。」

看了看外面下著的雨,閔如水繼續推測,「是因為這雨的緣故。不會是出現了什麼山體滑坡泥石流什麼的吧?」

結果,梅貝繼續點頭,開口安慰道,「的確是這個原因。不過,沒有什麼關系,晚飯前,我們是可以趕到拉薩的,明天的行程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好吧,看來這午餐是要在車上解決了。好在先前的儲備很充足,所以,干糧什麼的倒是不用擔心。

「是不是有不少的車輛都在前面的那個泥石流的地方了?」看了看車窗外的高山,由于實在是能見度特別的低,因此,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出來,而且暫時又還沒有什麼睡意,閔如水只好沒話找話說,「也不知道有沒有人員的傷亡。」

梅貝搖了搖頭,「沒有,剛好是前一輛車經過,後面一輛車還沒有經過的時候發生的,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于是,閔如水的結論是,「果然是人啊,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一個先來。」

然後,梅貝看著閔如水一臉的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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