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當孟平竹憤怒排開混亂囚徒沖出來的時候,狄成早已跑出樹林向著大門那里逃去。00ks想要追上去,已經不再可能。
「廢物!四十多人都攔不住他們三個!」大羅猛的一拳轟在身邊大樹上,帶起一陣枯葉飛舞。
緊跟上來的囚徒們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眼中滿是不甘,但面對大羅的怒叱,卻沒人敢于反駁。回想剛才,雖說狄成三人攻勢強橫,但總的來說還是他們自己亂了陣腳,無規無章,難以形成真正包圍圈。
抹了把臉上血跡,孟平竹冷厲的目光投向遠處夜幕。「以一個之力獨抗我們三人聯手,甚至還佔據上風……狄成究竟什麼實力!」
看似落魄昏沉的土狗眯了眯眼楮,沉沉道︰「確實很強,不會比習羽皇弱。孟哥,狄成也沒有明確承認自己帶出的人都死了,所以……我懷疑那些人還存在著,可能還就在不遠處。今天讓他逃了出去,將來必成禍患。」
大羅也出聲道︰「這里也不能待了,狄成離開,警察很可能立刻就會圍上來。我們的身份還不能讓警察發現,孟哥,我們先離開長春吧。」
「報警?狄成他敢嗎?別忘了他和我們的身份相同,一旦把本市警察驚動了,誰也活不了。」孟平竹冷哼。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楮,房中壽扯下口罩,露出張白的人的臉︰「不要那麼擔心,我看狄成與衛家人感情不淺,只要衛燁華他們還在我們手里,他就不敢胡來。我提議先把衛家人轉移,先把錢和商業機密拷問出來,然後再談其他。」
孟平竹目光陰晴不定的閃爍片刻,略作沉默,最終點頭︰「先離開這個莊園,我們躲進山里,不過我警告你房中壽,你玩弄解剖我不阻攔,但這衛家人你最好別做的太過火。」
「怎麼,你怕了?就算狄成還有同伴,他要想重新在茫茫長春找到我們也不可能。如果不殺了衛燁華,你還想怎麼樣,放了?平白無故給自己埋下個隱患?」
「真正殺了他們,才是給自己埋下隱患,就算你執意要殺了衛家人,也得等我離開之後。」說完沒等房中壽再多說,招呼部下離開︰「大羅負責把受傷的兄弟和衛家人帶上,土狗去找些錢、吃的東西、衣服和武器,十分鐘後,我們撤。」
冷然瞥了眼走進去的孟平竹,房中壽鼻息冷哼,明明也很想殺了衛家人,卻不想自己擔責任,打得好算計!
抱著衛舒璇一路狂奔,足足半個時辰之後才好歹停下來。已經遠遠落後的沙瑯腳步踉蹌,無力撲倒在地,楊靖看起來體型不是多麼夸張,但渾身精煉的肌肉卻讓他的體重遠遠超過外貌估計,沙瑯本就在激戰中遭受創傷,如此高強度的消耗對他來說……已經到了極限。
「沙瑯,怎麼樣了。」狄成深吸口氣,快步跑回來。
扯風箱般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良久,沙瑯才艱難咽口唾沫,看看頭頂月光,疲憊的搖頭︰「還好,死不了。看……看看……看看靖哥怎麼樣了。」
「沒事,也死不了。」楊靖腦袋昏沉,聞言虛弱的擺擺手,本想撐起身子來卻重重撲倒在地。「***,那房中壽使的什麼邪術,怎麼那一指頭點的我這麼難受。」
狄成皺皺眉頭,仔細查看了下楊靖肋骨部位,沉吟道︰「房中壽既然被稱為解剖師,對人體的構造應該十分清楚,安妮在電話中介紹過,此人尤其精通人體穴位。老楊你身體從外面看起來沒什麼傷害,傷勢卻不輕,應該……是被他踫到了穴位。」
「踫踫穴位就有這麼嚴重?」楊靖用力晃晃發沉的腦袋,扶著樹干勉強站了起來。
「人體的穴位十分玄妙,據說其中有很多死穴,只要確定位置,力道精確,往往能一擊斃命。不過要想真正達到那種效果,別說外行人,就算是內行人也很難做到,何況對手還是我們這些經過特別訓練的人,房中壽能夠被選入天網倒也算有些能耐。老楊,下次交手時房中壽歸我,你負責孟平竹。」
「我……」楊靖張張嘴,心中有些不甘不願,但如果狄成分析的真是正確,今天的對戰自己確實佔了很大僥幸,要是穴位遭創發生在之前的對戰中,說不定自己早就死在了那里。自己的進攻方式太過野蠻剛爆,要掄起精妙招式的對決,遠不及狄成這個宗師。
狄成拍拍楊靖肩膀,拿出電話聯系王鐘︰「現在到哪了?」
「三小時前進入吉林省,預計最晚兩天後能進入長春。成哥,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沒受傷吧。」電話那頭傳來王鐘粗重的喘息聲和陣陣急促腳步聲,為了避免暴露目標,第七大隊選擇晝伏夜行,此時已經晚上九點多,眾人依舊在山路中迅速奔竄。
「加快速度,必要時可以弄幾輛車,不過要注意隱蔽。這邊遇到了點意外,需要協助,你們最晚明天下午給我趕到長春,具體會合地點到時候再聯系。」
「是!」王鐘也不多問,重重點頭。「不過……」
「怎麼了?」
電話那頭略微猶豫,在隱約的幾聲低語後王鐘才開口道︰「成哥……那個……習羽皇和葉婉彤跟著來了,他們說想見識見識天網其他成員究竟如何可怕。」
「習羽皇和葉婉彤?」狄成眉頭微蹙。
「喂!」電話仿佛被一把搶了過去,葉婉彤嫵媚嬌哼的聲音傳來︰「其他人由金玄帶著繼續向喜馬拉雅深入,只有我和習羽皇來了,放心,我們都精心化了妝,不會被人認出來的。」
「習羽皇的傷……」
「好了八成了!」習羽皇淡漠卻堅定的聲音從電話中飄出。
目光微微凝縮,狄成嘴角翹起︰「好,來的好,習羽皇,由你帶隊,最晚明天下午我要見到你們進入長春!我給你留了份大餐!」
「烏鴉和葉婉彤來了?」楊靖挑眉問道。
狄成陰沉的臉上終于出現幾絲松緩。「兩個家伙不甘寂寞,想要過來看看房中壽這個解剖師。我本來還擔心你和沙瑯的傷,這樣正好,孟平竹交給習羽皇這個死監之主收拾吧。」
「喂……我們……是不是去報警?」衛舒璇小心翼翼的出聲打斷,當三人轉過頭來時卻又嚇的身軀微顫,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畢竟狄成他們在衛家的表現太過駭人,如今又是渾身帶血,樣子不雅,身處深夜荒地里,衛舒璇心中難免存在懼意。
狄成緩緩深呼吸,讓負面情緒盡量壓下,盡量讓自己露出個笑容,平靜看著衛舒璇︰「你相信我嗎?」
「我……」衛舒璇猶猶豫豫的看著狄成,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救我。」
眼底深處閃過幾絲酸澀與傷痛,狄成呼出口氣,笑容散去,慢慢坐到草地上,輕聲道︰「我是誰都無所謂,休息下吧,既然救你出來,就不會傷害你。至于你的父母,我會在明天晚上把他們救出來,我保證。」
「為什麼不去找警察?」提起父母,衛舒璇立時焦急起來,也顧不得害怕,緊步湊了上來。
沙瑯冷哼︰「找他們有個屁用,除了會喊幾句‘站住不許動’之外,還能做點什麼?真要指望他們,你的父母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天了。」
「那……那怎麼辦?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家人,求求你們。」衛舒璇急切之下竟然給狄成跪了下去,泣聲哀求,沒了依靠的他們只能緊緊抓住狄成這個救命稻草。
狄成本想揉揉她的頭發,可看著這張已經陌生的容顏,心頭一陣刺痛,剛剛抬起後又落了下去,搖頭苦笑︰「丫頭,起來吧,我一定會救他們的,我說過了……我保證。」
楊靖和沙瑯也慢慢坐了下來,簡單的處理下傷口便靠著樹干閉上了眼,希望能盡快緩解身上的疲憊。
場面一時間靜了下來,衛舒璇悄悄打量下狄成,月光灑下,映出不甚俊俏卻剛毅別具魅力的臉龐,不知為何,那種莫名的安全感和熟悉感再次浮現心頭。「我們……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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