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名將 兵刃縱橫 名將風流八鳳嬌 第三十七節 局勢嚴峻

作者 ︰ 七月生我

十日行軍,大軍到達雁門關,蒼狼凝視著飽受戰爭摧殘的城牆,感慨道︰「想當初我與你是死敵,想不到如今卻是戰」。

易寒點頭道︰「世事難料,我曾是個風流公子無憂無慮,如今卻領兵打仗」。

這支十萬人的軍隊,有嵬名守全,野利仁榮,兀南努,賞羌等十多位大將,這些將領可以說都是能征善戰獨當一面的老將,這支十萬人的軍隊的厲害之處便是因為西夏的這些出名的將領。

易寒讓大軍暫時停下,派人前去雁門關城內通口風,雁門關的守兵遠遠的就看見大軍揚起浩浩蕩蕩的沙塵,心中驚訝卻不明狀況,守城將領立即召集士兵警戒起來,听西夏信使前來,說麒麟將軍率領大軍前來支援,請求開門入關,守城將領大驚又是大喜,他接到朝廷命令在此等候迎接西夏援軍入關,喜是等了好日,原以為西夏不會出兵支援,卻終于來了,驚的領軍元帥卻是曾經摯愛的易元帥,此刻心中對易元帥也是又愛又恨,恨他為何拋棄大東國投靠西夏,愛又因為他終究還是回來了,來幫助他們抗敵,保衛國土。

易寒耐心等候,蒼狼道︰「元帥,你說他們會不會對你心生嫌隙」,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蒼狼一樣心胸寬闊。

易寒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怎麼看待我都沒有關系。」

野利都彥朗聲道︰「你看,城門打開了」。

只見城門打開,一個將領率領十幾騎火速朝這邊奔馳過來,他的目光凝視著易寒,來到跟前,猛的下馬,目光火熱易寒盯著易寒,口中卻用陌生的口吻道︰「易元帥,雁門關守將林飛恭候多時,請易元帥帶領大軍入關」。

易寒點了點頭,原本以為會是熟人,林飛此人他卻不認識。

進了雁門關,看著周圍熟悉的一景一物,易寒感覺似回到了當初那個艱苦的日子,雖然艱苦,憶來卻是甘甜深刻,看著這些老弱病殘的守城將士,衣衫破舊,神采無關,

看來朝廷方面早就將雁門關給放棄了,讓這里為數不多的守軍自給自足,自生自滅,曾經威武一方的鎮西軍早已在雁門關看不到一絲一毫。

易寒突然問道︰「林將軍,朝廷方面沒有對雁門關守軍進行物資補給嗎?為何我看見將士們都衣衫破舊,臉黃饑瘦」。

林飛冷笑一聲,「朝廷顧著逃命還來不及,那里還會想到我們這幫身處邊疆的老弱病殘,如今我們是無主之軍,苟活殘存,過一天是一天,若非怕玷污了莊元帥與易元帥的名聲,我們早就落草為寇了」,說起易元帥這三個字,這才恍悟眼前問話之人就是他們曾經崇拜敬仰的易元帥,帶著怪異的眼神看了易寒一眼,不知道為何一眼之後卻又低下頭去,看著他身邊一身軍裝鎧甲威風凜凜的將領,卻自感卑微,易元帥大概早就把這些曾經誓死跟隨他的將士給忘記了,如今他擁有西夏精銳,連蒼狼這等人物都甘為副手,又如何會看的自己。

易寒嘆息一聲︰「人在世,身不由己啊,我何嘗不」,說著說著卻突然停了下來,解釋再多又有什麼用,況且是當著一幫西夏將領的面,如今自己是西夏大軍的統帥,又處處為西夏大軍著想,卻不能再把自己當做這大東國軍隊的元帥,若非有蒼狼,野利都彥在旁輔佐,這幫西夏士兵是否會如鎮西軍一般對他死心塌地還是難說。

林飛見易寒有難言之隱,也不多語,請易寒入住廳堂,有些不好意思道;「雁門關無好酒好菜款待各位將軍,請勿要見怪」。

易寒听了這話,更感心疼,鎮西軍何曾如此低聲下氣過,當下沉聲道︰「不必了,都是自己人」。

林飛一愣,臉露出驚訝的表情,心頭卻涌出一股暖流,堂堂的漢子,莫名間的就眼眶紅潤了。

易寒當下傳令下去,讓隨軍雜役架起爐灶,為大軍準備膳食,他知道依目前雁門關這支守軍的狀況,怕是拿出所有食物,怕也無法款待這十萬大軍一頓,卻對著林飛笑道︰「請林將軍款待我等一頓粗茶淡飯」,他特意在粗茶淡飯四個字面加重語氣,目光誠懇絲毫沒有取笑之意。

易寒這麼做,當中意義卻是深刻,林飛愣了一會,野利都彥擅長與易寒唱雙簧,哈哈笑道︰「林將軍,我們肚子餓的呱呱叫,在峭山的時候可就迫不及待的想進城內來」。

蒼狼也笑道︰「我曾幻想在這雁門關城內,大擺酒宴大吃大喝,當初易元帥打破了我這個夢想,想不到如今他又實現了我的夢想」。

兩人的話一出,氣氛頓時活躍,其他將領也露出微笑,絲毫沒有曾經是死敵的隔閡。

三人的話對林飛是一種尊重,對曾經的鎮西軍也是一種尊重,讓林飛大感寬慰,匆匆下去,親自騎馬匆匆進入城區向當地的百姓借雞借肉,又當掉了功章買了幾壇好酒,地處偏僻邊疆的代縣,遠離戰火,自從雁門關大戰之後,許多人遷居至此,倒是一副祥和熱鬧的景象。

林飛走後,野利都彥調侃道︰「易元帥倒是很念舊情」。

易寒沉聲道︰「怎麼說我曾經也是和他們生死與共。」在諸多西夏將領面前,易寒不想將這份情感表露的太清晰。

蒼狼笑道︰「念舊情很好,有情才有人情味」

易寒淡道︰「你們先聊,我先出去走一下」。

野利都彥笑道︰「元帥怕是懷念起在這里的日子了,我陪你走一走」。

易寒婉拒道︰「品大人不必了,旅途勞頓,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說著就走了出去。

野利都彥哈哈大笑︰「元帥嫌我老了」。

易寒走了出來,廳堂之內傳來了歡笑聲,他的心卻隨著這荒寂沒落的雁門關城而低沉。

來到曾經居住過的元帥庭院,幾個傷殘的老兵正在打掃庭院,與當初三步一崗的場景相比,如今卻是靜悄悄的顯得那麼落寞,幾個老兵並不認識易寒,見了這個身穿高級將領戰袍,威風凜凜的年輕男子,有些驚訝,不由想起曾經的屬于鎮西軍的榮耀,麒麟將軍,心中嘆息,要是元帥在這里就好了,他們鎮西軍依然是一直威武的虎狼之師,當初打敗蒼狼率領的二十萬大軍是如此的令人熱血沸騰。

幾位老兵看了易寒一眼,想起心中的痛,顯得冷漠的回頭,繼續打掃院子,雖然安寂,此處庭院卻是干淨如初,易寒心中感動,匆匆朝曾經居住的房走去。

幾個老兵見此情景,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掃把,站在屋門口擋住了易寒的去路,一位老兵一臉堅決道︰「這位將軍,你不準進去」。

易寒臉露出訝異,另一位老兵又道︰「這間屋子,除了鎮西軍的元帥誰也不準入內」。

易寒內心涌現出一股感動,他曾想過自己蒙叛國的污名,人人會對他不屑,卻也想不到這幾個老兵依然會記得他,他輕輕道;「林飛將軍沒有跟你們說是誰帶大軍前來嗎?」

林飛心情矛盾復雜,自感卑微,卻是暫時沒有將麒麟到來的消息告知這些守兵。

一人對于易寒的問題感覺怪異,「是誰帶兵又有什麼關系?」

易寒笑道︰「倘若是你們曾經的元帥,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幾人呆滯,一人突然恍悟道︰「你是說易元帥?」,易元帥成為西夏的王夫,這消息大東國早已人盡皆知,他率領西夏大軍前來支援也不是沒有可能、

易寒笑道;「我姓易」。

幾個老兵突然非常震驚的凝視著他,似乎想要從他臉的微笑獲得一些信息,一個老兵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道︰「你是易元帥?」

易寒點了點頭,似夢中又是現實,幾人猛的跪了下去,哽咽難言,易寒連忙將他們扶起,「幾位卻不可行此大禮,我早已經不是你們的元帥」。

待幾位老兵抬頭已經是老淚縱橫,一人激動道︰「易元帥永遠是我們鎮西軍的元帥,元帥請入屋,我們每日都將屋子打掃干淨,就是希望有一天元帥能夠回來」。

幾人前後左右擁著易寒進入房,一景一物宛如當初,讓易寒感慨良深,物是人非感情依舊,幾位老兵知道易寒的身份之後,這會卻不太敢說話,處處表現的恭恭敬敬,倒讓易寒不知道如何消除他們心中的敬畏才好,他受人尊敬,這幾位老兵也是受人敬重的。

一位老兵道︰「元帥,我們願意跟隨你作戰」。

易寒淡笑道︰「我現在是西夏大軍的元帥,你們跟隨我,豈不成了西夏兵了。」

幾位老兵一听,一時之間卻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問題。

易寒笑道;「你們放心,我們曾經生死與共,我已經想好安排你們的去處,待我修一封,讓你們前往隴南投靠李思將軍,這件事情待我與林飛將軍商議之後再做決定,他可能不會拒絕」。

幾人又帶著易寒去見雁門關內的守兵,當听說這個年輕的將領就是曾經的易元帥,他們表現的是又喜又驚,結果出人意料,並沒有人表現出對他這個叛徒的不屑,這讓易寒感覺欣慰歡喜,自返回大東國境內,這是他最大的安慰。

他為人平易近人,一會便與這些士兵親密無間,暢聊起來,聊聊曾經,聊聊進況,也不計較飯菜簡樸,與這幫士兵共同用餐,直到野利都彥尋來,他才記得自己有宴在身,只能與這幫老兵告別,老兵表現的依依不舍,卻沒有人敢挽留,畢竟他們所吃的飯菜根本不足以款待元帥。

易寒問道︰「品大人,我記得隨軍帶有好酒,今日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拿出幾壇來,讓我的這些老朋喝個痛快」。

野利都彥道︰「這是慶功酒,軍律規定平時不準飲用」。

易寒笑道︰「我不喝,送我這些老朋可以」。

野利都彥笑了笑,也沒說些什麼。

兩人返回,林飛早已經擺酒席,好肉好菜也並不寒酸,卻不知道這一頓卻是林飛借來的。

林飛正要開封酒壇,易寒忙道︰「林將軍不要開,大軍行軍將士一律不準喝酒」。

林飛一訝︰「這可是我」,話說一半卻停了下來,這丟人的事情如何說的出口,卻點了點頭︰「那我就留下來」。

林飛陪同坐了下來,一起用餐,沒有酒來助興,氣氛卻是不高。

易寒卻是詢問其大東國的戰況來,依他目前獲得的信息,北敖聯軍直取京師,這支軍隊卻要朝東北方向進發,斷敵人佔據穩固的後方,讓北敖聯軍首尾不能兼顧,倘若敵軍深入月復地,能絕其後方支援,北敖聯軍越侵略越深入,就越容易拉長戰線,到時候就可以將這支敵軍包圍在大東國內,而絕非與強大的聯軍正面交鋒,畢竟他只要十萬人。

他們也曾分析過,依妙瀚的才智,絕對不會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李毅就在黃河下游虎視眈眈,雖不戰而退,卻不能保證他突然率兵出擊。從妙瀚直取京師的舉動來看,就是想一舉搗毀大東國的指揮中心,想讓大東國軍隊陷入混亂而無人指揮調動,而朝廷方面無法從容的組織軍隊進行抵抗。

北敖聯軍一旦攻下京師,依妙瀚穩妥的性格,便會著手穩定戰線鞏固佔領的都城,不會再輕易冒進,畢竟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顯而易懂,而在北敖沒有攻佔京師之前,就是西夏大軍突襲起後方的最好良機,易寒心中有一個念頭,重奪庸關,斷其後勤支援,將妙瀚困死在大東國,他十萬兵馬雖然沒有這個能力,但是李毅撤退的方向很有玄機,兩軍聯合強攻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妙瀚豈會那麼好對付,怕是這個問題已經在他腦海里重復了無數次。

易寒問道︰「林將軍,戰況如何」。

林飛立即來神,沉聲道;「關中三軍損失慘重,但也起到了拖延敵軍進攻京師的速度,林毅岳將軍率領鎮西軍舊部與關中軍在懷來關口匯合,死守懷來,掩護京師百姓撤離」。

易寒沉聲道︰「我前幾日就已獲得這個消息,恐怕這個時候懷里已經失守了」。

蒼狼沉聲道︰「依我看,妙瀚直取京師只是個假象,他只是想利用這個假象給大東國朝廷壓力,讓大東國朝廷方面不戰而撤,輕而易舉的佔領京師,依他的兵力若要攻佔京師何須鏖戰一月之久,難道他不懂得兵貴神速的道理嗎?難道他不懂的戰機一時不復返的道理嗎?而妙瀚與大東國軍隊在懷來糾纏,目的也是想讓京師的百姓拖累行軍,讓大東國軍隊無法做到靈活行軍,這樣就大大降低大東國軍隊的戰斗力,身有累贅無法冒然突襲,同時也減少北敖聯軍的危險性,而大東國將領就算猜透他的心思,也不得不戰不得不守,慢慢的這些軍隊會被他的大軍消磨至無,天子偕文武百官逃離京師在滎州建都,京城空虛無兵,早已經是妙瀚的囊中之物,依我看北敖聯軍兵鋒之銳非京師,而在後方,他所提防的卻是退至黃河下游,李毅所率領的鎮北軍。」

林飛問道︰「李元帥是否知曉妙瀚心思,難道他眼睜睜的看著北敖聯軍一步步的穩固自己的戰線嗎?」

蒼狼道︰「依然所見,李毅也有自己的苦衷,他這支軍隊沒有物資補給,連度日都艱難,如何還能正面戰斗,說白了,鎮北軍也就是一支逃兵,能讓這支軍隊在撤退的時候不四分五裂已經顯示其過人的統領才能,難道讓他帶領士兵打一場沒有明日的戰役嗎?要知道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糧草物資,這些是軍隊的根本,缺少這些,士兵就會士氣低落,無心戀戰淪為逃兵,怕是此刻鎮北軍也不好過,靠著鎮北軍的美名一路百姓接濟,才勉強在黃河下游安住下來,可是百姓的接濟又如何能養活這支二十萬人的軍隊」。

林飛道︰「在堅守庸關的時候,鎮北軍戰死五萬,已經沒有二十萬人了」。

此話一出,易寒與眾多西夏將領頓時大吃一驚,如此看來,李毅並不是不守而撤,怕是真的守不住,保存有生力量不得已撤退,作為守城的一方,幾日之內死傷五萬,可以想象到敵人的攻勢是如此的猛烈,世人傳聞李毅不戰而撤,怕是冤枉了他。

蒼狼與易寒突然異口同聲道︰「北敖聯軍怕是遠遠不止五十萬人」。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五十萬人的軍隊根本不可能將李毅逼的如此淒慘,更讓李毅不得不放棄庸關選擇撤退。

野利都彥訝異道︰「可是據探子的消息,北敖聯軍真的只有五十萬人」。

蒼狼沉聲道︰「這五十萬人是看的見的,還有一些是看不見的,依李毅的本事,他可能早就與敵軍交戰的排兵布陣,進攻手段中隱隱感覺,雖然對方不露,但是他卻知道那是存在的。」

林飛不敢置信道︰「交手之後就能知道對方的實力嗎?」

易寒道︰「這是一個統帥敏銳的觸覺,李毅征戰多年經驗豐富,倘若等到真正證實之後,怕是已經晚了」。

肯定這個猜測的時候,廳堂鴉雀無聲,氣氛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了,問題變得棘手,李毅候著不動,自己卻只有十萬人,聯合李毅強攻敵軍後方重奪庸關的計劃恐怕要胎死月復中,敵軍以勞代逸等著就是他們,妙瀚果真奸詐無比,早就洞察局勢變化,設下一系列的連環計,消磨大東國軍隊,逼迫朝廷遷都讓大東國軍隊處于混亂無主,守株待兔等待敵人來攻,這一件件好像早就預知一般。

易寒沉聲道︰「妙瀚永遠不會將破綻暴露在敵人面前嗎?」

野利都彥淡道︰「是人就會有破綻,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我們暫時看不出來而已,而且我們雖然看不出,卻可以從其他人身尋找破綻,北敖聯軍不可能個個都是妙瀚,麒麟要有信心啊」。

蒼狼笑道︰「品大人,元帥只是老成持重,卻不是沒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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