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第七道 129劍氣爭勝負 名芳終有主

作者 ︰ 血色無常

紅樓之中,鋒海盛會最終決,也是新任宮主月歸心的選婿之戰,或者說是軍神與未來妻子的第二次正面交鋒。第一次,他贏得了美人芳心,那這一次,他是否可以抱得美人歸呢?劍閣大殿之中,伴隨著「嘩嘩」的海潮之聲,眾人紛紛到場了。

我抱著落塵姍姍來遲。小姑娘還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可是眼中難以壓抑的興奮展露無遺。雲裳高坐于寶座之上,一身雲霓仙袍耀眼奪目。「鋒海盛會,今日將會落下帷幕。」她緩緩開口道,「軍神,月歸心,兩位請上前吧。」也不多言,軍神微微按刀,而粉衣若霞的月歸心身後,掌劍地女婢抬起了手中長約三尺的錦盒,盒中御天帝凰寒意已然四散。可是就在此刻,我忽然開口道︰「慢!」眾人一愣,隨即紛紛側目。我笑道︰「兩位,此次劍決之後,很可能便是攜手一生的伴侶了。刀劍無眼,更是無情,豈可輕動?」龍陽君掩嘴笑道︰「奴家沒有听錯吧?不可動劍?」「沒錯。」我點頭一笑,「不可動劍,更不必動劍。」騰翼撓了撓頭,不明所以地看向曹秋道,後者亦是不能置信,隨即問道︰「敢問聖童。不動劍,如何稱為劍決?如何分勝負?」我將手中的折扇輕輕一拋,頓時華光紫焰滔天而起,只見火光之中頓時涌出紫蓮無數,盤旋飛舞,異香撲鼻!隨即,聞我一聲輕喝︰「蚩孽激蕩,天道業障!」紫蓮之中,金色光華宛然實質,飛旋出一道火紅流星,在劍閣上空飛舞片刻,轟然落地了!眾人定楮再看,一把威懾三界的金槍,遍繞雷電祥雲,佇立眼前!

「夫君這……」雲裳豁然而起,「你要他們與你比試?」「非也。」我笑道,「你且看!長!」一聲「長」字,蚩天頓時轟鳴陣陣,開始飛長,蕩開周遭風雷,席卷紅炎紫濤,很快便聳立于宇內之中,層雲之上!眾人連呼「神跡」,皆是仰頭觀看這一根接天的天柱。懷抱著落塵,我輕輕貼近女兒的耳朵問︰「落塵,我們上去看看如何?」「好啊!好啊!」小丫頭拍手叫道,「爹親帶我飛上去!」「走!」一聲輕喝,化虹而上,瞬間不知蹤跡。隨即,雲濤翻滾,風雲退散,天柱頂端傳來蘊藏浩瀚威能之語︰「軍神,月歸心,你二人以我的神兵為媒介比試劍術造詣!兩人在柱子底端各出一道劍氣,必須盤旋繞槍身而上。共盤繞七千二百圈,然後在頂端相交。兩道劍氣接觸,截斷對方的,便是此次劍決的勝者!」「什麼!」「不會吧!」「怎麼可能!」……下面紅樓之中的人頓時炸開了鍋!這劍氣轉彎,練到高深也許可以,可是這繞上七千多圈,然後截斷對手的劍氣,哪里是人力可為!雲裳秀美一皺,仰頭問道︰「夫君,你這規則是不是太……太苛刻了?」我未有回答,卻是落塵的嬌笑自飄渺之處傳來︰「大哥哥,月姐姐,落塵在這里等著你們的表演哦!加油加油!」聞言,月歸心一陣苦笑︰「軍神,小公主開口,沒有回旋之余地了。請吧!」軍神也不推辭,站到了四人合抱的槍身另一邊,單手一伸︰「請招!」話語未落,兩位頂尖的強者,各自凝神提元,運盡畢生真力,灌注指尖。

空見凝固了,仿佛空氣已然不會流動。嘩嘩的海水聲居然被兩人交織的氣場擋在了紅樓之外。此刻,在此觀戰的,不僅僅是我們幾人,更有紅樓數千女弟子一同來瞻仰兩位風采。萬眾矚目之下,兩人絕世根基,爆發一紅一金兩道沖天光芒,耀射寰宇,遍照十方!立在善蘭身後為其捧著寶劍的劍婢深深吸了一口氣,偷偷拉了拉身前的主人,問道︰「蘭姐,他們兩個不是玩真的吧?」善蘭頭也未回,目不轉楮盯著場中的兩人,冷聲應道︰「你以為呢?」「這……宮主她不是對軍神……」「那又如何?」善蘭笑道,「紅樓之中,雲裳宮主什麼都可以遷就,但是唯有劍決不可摻假。我敢肯定,如果月歸心姐姐放水,最好的結果便是雲裳宮主親自替她出手比試。更可能的,她要被關到後山‘劍恨七星壁’面壁思過,並且丟掉宮主之職。哼哼,軍神要不是有足夠的手段,憑什麼娶我們紅樓的宮主!你看好吧!」果不其然,兩人心知沒有退路,極招各出,竟是兩道沛然劍氣,眼看就要破指而出了!

軍神高喝道︰「劍走雲雷翻龍,龍嘯九天問劍!盤龍十二天策,蒼龍擎劍!喝!」只見金色劍芒,竟是宛若龍形,呼嘯而出,引動九天雷電霹靂,天地異動以壯其聲勢!另一邊,月歸心翩翩而舞,身形如鶴似霞,飄逸難辨。只見佳人身邊已是漫天飄雪,梅花四散!「紅樓的絕技?」曹秋道撫長須笑道,「五年前,我有幸見到劍聖之妻樓無痕小姐施展劍法,也是這般梅雪爭春之妙境!」「不對!」李園驚異道,「這個女人的劍氣雖然寒若冰霜,可怎麼會透著一股紅樓所沒有的氣息?這股氣息是……」「竹!是紫竹碧簫!」雲裳了然道,「原來是這件神器!」「哦?紫竹碧簫?奴家似乎听過啊!」龍陽君奇怪地自言自語,卻猛然一眼看到月歸心袖中飛出一道青綠,再無疑惑,驚呼道「啊呀!莫非是當初芳華挺會,善菲羽大家使用的那一支?錯不了!難道當年的善菲羽小姐是……」「君上稍安勿躁。」善蘭輕聲道,「那支神器,乃是姐姐得到的禮物,她人贈送的。此事以後再說。先看她的手段。」「輕歌一曲,莫笑問,誰解風流。笛簫吹罷,百潮翻空,瀟灑自從容。論劍誰與共?」一聲輕喝,佳人秀動,掌中的長簫七音一響,一道劍氣伴隨一聲簫樂,破笛而出!宛然粉色絲帶一般的劍氣,受到主人的簫音控制,較之軍神自發的氣勁更添靈動,繞柱而上,急速而追。頓時,金色粉色在槍身上盤旋纏繞,沖突連連,宛若蛟龍相斗,騰蛇乘霧,瞬間沒入雲海之中。雲裳秀袍一展︰「呵呵,這個丫頭卻是鑽了夫君的空子。不用劍,卻用簫。各位,我們也前去一觀,看個分明。起!」一個「起」字,劍閣廳堂內地面之上巨大的「劍」字耀出一道紅芒,隨即破地而出。「各位,還不能御劍而行的,請隨雲裳站在這‘劍’字至上。」于是乎,飛劍升騰,寒芒萬道,略空而起!

兩道劍氣你追我趕,時時撞出火花,劍鳴不絕于耳,疾馳而上。就在眾人目不轉楮之下,終于達到了頂峰了!蒼茫宇宙,星辰閃爍之中,兩道流星如電光火石,剎那相交!瞬間四散劍氣,無端沖撞星辰皆顫!月歸心簫樂不停,心中卻是打鼓︰「軍神,你可莫要怪我!若是我不用全力,趙宮主出手,我們就真的是無緣了!軍神,你要撐住!」心頭劇痛,卻是更運一份功力,簫聲倍添尖銳激蕩。于是乎,粉色劍氣驟然一提,竟是威勢更甚,瞬間截斷了金色龍氣,使之止步不前了!「不!」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月歸心再難支撐身體,她知道自己賭輸了!眼看佳人鮮血噴口而出,仙姿遙遙墜落九霄,軍神眼疾手快,飛身抱住!「嗨!輸了!軍神居然輸了!」曹秋道苦嘆一聲,引起了周遭共鳴,頓時哀嘆惋惜之語遍起。「我……」月歸心面上毫無血色,顫聲看著抱著自己的心上人道,「我贏了這場劍決,卻輸了這段情緣!嗚嗚嗚……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就在此刻,只聞軍神面具之下傳來一聲輕笑,天柱槍身之上異變驟生!「你們看!勝負還未分!」騰翼驚呼之間,卻見方才被截斷的劍氣在此耀目而起,煥發生機了!須于一瞬,粉色的綢帶劍氣開始產生裂痕,竟有碎裂的征兆!

「盤龍十二天策,爆!」面具下一聲冷喝,背後的粉色劍氣剎那粉碎,化為萬千梅瓣紛繁四散。只見梅花叢中,金芒疾馳而上,注入頂端的金色槍尖。隨即,金槍豪光四溢,沖射而出,向四周擴散。宇內銀河之下,竟是一個「軍」字被天柱頂著,緩緩盤旋,遮蓋天穹!「哈哈哈哈……」放肆縱意的狂笑聲中,軍神橫抱著佳人飛身而起,俯瞰洪荒,「我乃是軍神!我從來無所畏懼!我從來不會有失敗!哈哈哈……」頓時,聲傳整個邯鄲,歡呼慶賀之聲轟鳴。雲裳雙足一踏,腳下金鵬展翼,在城中降下了一場金雨。漫天金燦燦的劍符之中,只聞無濤海百潮破浪,傳來帝凰之語︰「此次劍界盛會,峰海之決,西秦不敗神話軍神,奪得魁首,為我紅樓新任宮主月歸心之夫婿!大道見證!」

伴隨著久久不息的掌聲,回到了質子府的贏盈仰頭望著逐漸退回天邊的潮水,閉目輕笑︰「我親愛的哥哥啊。你真的是曠古絕倫!不愧是夫君選中的人!那麼,接下來,該是我表演的舞台了!夫君,你且看好吧!劍指飄雪,不解紅塵三千丈,無端落霜。金風玉露誰先嘗,悠然三響,妙音天揚。可笑紛擾,人世匆匆為誰忙,醉夢一場。」詩號聲落,羽衣勝雪的身影緩緩走進了澄澈的月光之中。

紅樓鋒海盛會落下帷幕,傳位大典,四位客卿長老的挑選,以及新任宮主的比劍招親皆是圓滿完成了。按照規矩,政兒與月歸心廝守的時光只有兩個月。不過雲裳顯然不忍心他們新婚燕爾這樣天各一方,所以央求我在紅樓與秦國咸陽軍神的府邸只間架設空見通道。于是乎,軍神在劍閣訂婚之後,便回秦國復命了。實際上,兩人也是天天相會,如膠似漆。而接下來,時間也近成熟了。贏盈吸盡了殘余的龍氣,與趙國之間的因果盡數斬斷。那麼,也就意味著神教即將迎來最最關鍵的時刻!布置了近二十年的心血,就要邁出最關鍵的一步了!

烏家,芳兒拉住我的手,笑問道︰「緊張嗎?」我閉目一笑︰「緊張,不過是無能的人對于未知的自卑。我從來不需要這種多余的情緒。尤其是在做我認為必須做的是之時。」朱姬輕輕依偎在我的懷中,顫聲道︰「夫君,真的要開始了嗎?政兒他……」雲裳笑道︰「朱兒姐姐,對政兒保持信心吧!他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是我們所有人心血的灌注,更會是這個人間的希望。你是她的母親,所要做的只有信任他便足夠了!」我笑道︰「雲裳說的一點不錯!此地因果已了,時機到了!」朱姬搖頭嘆道︰「呵呵,一場因果的結束,只是意味著另一場因果的開始。到了秦國,要面對的很可能是六國再一次合縱。」「那又如何?」我不屑地一笑,「軍神從來無所畏懼,人皇自古天下歸心。那些不過是跳梁小丑。我已經為政兒打點好了一切。他又有超凡的智慧與魄力,不會有問題的!」

此刻,黎明破曉,緩緩彈出地平線的朝陽較之往日格外鮮艷奪目,似乎預示著一場驚天動地的異變即將在這片苦境大地之上上演了!我拉著芳兒走出屋外,放聲道︰「我血色無常,輪回之主,將這個世界玩弄在鼓掌之間整整二十年,現在,讓我看看蒼生的韌性與意志吧!六國,在無可抗拒的宿命之前,能有多大的反彈,能有多少的潛力,最後的希望,莫要讓神失望!哈哈哈……」大地不尋常之震動已然開始了。低沉的龍鳴自腳下的土壤深處傳來,七國皆驚!這一刻,注定天下易主的命運不容更改!沉寂了無數歲月的紫微帝星,即將再一次閃耀在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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