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源和劉天宇被當做屁民趕得遠遠地才站定,如此一來兩人都失去了良好的視角,再也看不到體育場觀禮台那階梯台階,劉天宇心中不爽,勾起另一件心事,不禁氣急敗壞的埋怨劉清源。(_&&)
埋炸藥的時候,是劉清源去的,爆炸時間也是劉清源定的,當劉天宇今早知道這一切時想要改動,為時已晚。
按照劉清源的設計,這次爆炸也許炸不到汪精衛,這就致使劉天宇有可能完不成既定任務,早晨為此事與劉清源吵鬧幾句後,被劉清源一句‘炸鬼子產生的轟動效應更大,對他們心理打擊效果好’給頂了回去,再要嘰歪兩句,又被劉清源一瞪眼‘這里我說了算’弄得直接張嘴瞪眼。
這一口氣憋到現在,如今總算「抓」到點可以指責劉清源的東西了。
「你看你干的什麼事?你不給那胖子使壞,那倆人也不會越吵越厲害,也不會罵曰本人,那就不會有事,現在倒好,波及到我們了,你看這位置啥也看不到,那我們來這里干嘛呀,吃飽了撐的。」
劉清源哭笑不得,他不是神仙,哪里會知道劉天宇這是在借題揮,他只是感覺劉天宇這貨變臉比翻都快。
劉清源沒好氣的回道︰「我記得因為這事你剛才還夸我了的,一轉身就忘了?你酸猴子變的?別老在我耳邊唧唧歪歪,要不是小馬讓我關照你,就你這性子,老子我早打你八遍了,哎?你還敢瞪眼楮?看我不削你!」
劉天宇跳將起來,擼胳膊挽袖子拉開架勢準備挨削。正當兩人吹胡子瞪眼時,兩個軍警疾步跑過來。
「還不快滾?還敢在這里打架?你們這些刁民,腦袋癢了是不是?」
劉清源辯解︰「不是老總,是這家伙哭著喊著想入贅,老總我養個姑娘容易嗎?還不得給她找個好的?你看這家伙,就一大賭鬼,我哪會放心招他進家門,他還賴上我了,老總你替我教訓教訓他。」
警察聞言一愣,隨即勃然大怒。這老不死的長的這麼磕磣,他姑娘還能俊到哪去?還有人想入贅他家?放狗屁!
倆警察揮起棒子劈頭蓋臉打過來,將劉清源打的落荒而逃。
會場里的人們不知道會場外生的這些小插曲,他們正按照事先規定好的時間表按部就班進行程序。
一般參會人員入場完畢,待這龐大的來捧場的隊伍就座在寬闊的操場上後,偽滿高官、外國參會者亦絡繹不絕進入會場,在主席台兩側觀禮台上就座,隨後大批工作人員和警衛人員進場散開拉成橫線,將一般參會者與主席台隔離開,將主席台和觀禮台上的貴客保護起來。
外國參會者多為承認「滿洲國」的國家的外交官,包括德國、意大利、芬蘭、泰國、羅馬尼亞……自由印度臨時政府、緬甸、菲律賓等國家的外交使節,加上他們帶來的隨從,一百多人佔據了左側觀禮台。蘇聯雖然也承認滿洲國,但因蘇聯秘密支持抗聯反日,梅津美治郎氣憤之下沒有邀請蘇聯人參加慶典,蘇聯參贊也不願在會場上踫到德國使節,就此順水推舟不來,落得清閑。蒙古則因為日軍在邊界地區頻頻深入騷擾,蒙日交惡已久,蒙古人早已將大使館空置,只剩下一個看門的雜役,沒有人前來。
國務總理張景惠入場,緊接著關東軍司令兼駐滿洲國全權大使梅津美治郎入場。
梅津美治郎的入場「引起了」山呼海嘯般的熱烈掌聲,不管與會者真心與否,每個人都在瘋狂的拍著巴掌,迎接這位事實上的滿洲國統治者。
溥儀入場。溥儀故作威嚴,遙遙向黑壓壓的人群揮手致意,又引的一陣震天的掌聲,不過細心人現,這掌聲弱于給梅津美治郎的掌聲。與會者有多達兩千日籍平民,他們當然不會將最熱烈的掌聲送給溥儀,很多人對溥儀的歡迎不過是做做樣子,甚至有的人連樣子都懶得做,只將幾根手指在另一只手掌的掌心里撓兩下就算完事。
奏偽滿國歌、鳴禮炮、鴿子放飛,一切花架子都做了個十足。
11點整,「滿洲國」建立十周年紀念典禮開幕式正式啟動,除卻數十個外國使節外,所有與會者全體起立唱曰本國歌,後唱「滿洲國」國歌。
隨後張景惠致辭。
劉清源看不見會場里的情況,但他能看到放飛的鴿子群,能听到鳴響的禮炮聲,甚至能看到冉冉升起的「滿洲國」旗幟,他知道大會開始了,而且準時按照時間表在進行。
劉清源與劉天宇「抱頭鼠竄」到了更遠的地方,平展展的大地上連棵樹都沒有,妄想爬樹觀看的願望都被打破,急的劉清源不時蹦起身子期望跳的高一些看得遠一點。
「我說你個死人頭」,劉清源召喚一坐在地上揉著腦袋上大包的劉天宇,「過來過來蹲下讓我騎一下把我托高,看看里面啥情況。」
劉天宇氣哼哼的一翻白眼,不僅不過來,反倒唧一聲仰躺在草地上,再不理會劉清源。
劉清源繼續喊︰「快溜的小氣鬼,你看都幾點了,快炸了,你不想知道里面啥情況?乖乖過來,等會兒炸了我看,完了我給你講講,省得你將來不知道細節,不知道細節你跟戴笠白乎起來也沒意思不是?細節出魔鬼知道不?只有細節才能打動人。」
劉天宇又氣哼哼的爬起來,他對劉清源是又氣又愛,都是搞特工的,按理說都是人尖子,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自己總是落在下風,像個打雜的,郁悶加窩火。
按照大會程序,張景惠致辭完畢後下一個站在麥克風之前的人就是梅津美治郎,梅津美治郎的致辭時間應該在五分鐘左右,從11時10分開始,11時15分結束。
定時炸彈就應該在這個時間段上的11時10分爆炸。
11時10分了,炸藥沒爆。
11時11分了,炸藥沒爆。
11時12分了,炸藥依然沒爆。
11時13分了,劉清源的汗水忽的一下冒出了額頭,怎麼搞的?
難道是那個作為定時器的手表沒上鉉?不對,我記得真真的,上滿了鉉的,據說能走36小時的,這才過7個小時,咋也不可能條沒勁不走了呀。
難道是炸藥被現清除了?也不太可能,劉清源異常自信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被鬼子輕易的現地洞和炸藥。
11時14分了,劉清源汗出如漿。
被劉清源騎在身下的劉天宇也感覺出劉清源的異常,不禁仰起頭問,「我說,你是不是搞砸了?」
劉清源低下頭使勁瞪了劉天宇一眼,猛然記起那只作為定時器使用的手表,就是劉天宇提供給自己的,莫不是劉天宇的手表出了問題?
劉清源見劉天宇嘲弄的臉孔,氣就不打一處來,氣道︰「問題可能出在你那只爛手表上,不是你吹噓自己的手表多麼多麼精準,老子會用你的手表做定時器?你可把老子害了,你知不知道,現在在台上的應該是梅津美治郎,是你放跑了他,你還有臉問?」
劉天宇氣的一聳肩膀,將劉清源從自己肩上掀下來,急急反駁道︰「我的表本來就是準,知不知道那是曰本黑星牌,每天誤差不一分鐘,肯定是你做定時器拆表蓋把機盤弄壞了,你還敢怪我?」
劉清源跌坐在地上,也是以手拍地賭咒誓沒弄壞表里的機械裝置,兩人壓低嗓音怒目對視著對吼,像兩只氣急敗壞的老狗一樣氣咻咻吠叫個不停。
又過了數分鐘,兩人不約而同感到無趣,頹然躺倒在草地上。本次任務可能失敗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要想辦法補救才是正事,內訌不好,不要內訌。
兩人都是資深特工,雖然合作以來磕磕絆絆,但大方向的一致性卻是兩人嚴格遵守的思維觀念。
脾氣完了,該商量下一步行動了。
「喂」劉清源對著天空道︰「別互相埋怨了,馬上回去召集還沒撤離的人手,準備伏擊汪精衛,這件事沒辦好算我的責任,我給你個補救。」
劉天宇對著天空幽幽的吐出一口氣道︰「唉,啥也別說了,我也有責任,我的責任就是太相信你了,算了都過去了,現在怪誰都無濟于事了。」
毫無征兆的,身下的大地一陣顫抖。兩人還未反應過來,就听見一聲沉悶的巨響從體育場方向傳來。
爆了?爆了?劉天宇與劉清源猛的翻身坐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又同時轉頭遙遙望向體育場。
一股巨大的煙柱從體育場方向扶搖直上。
真他媽#的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