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學校還沒有放假呢,」張嵐拼命的做著最後的努力,「你這樣逃課你媽媽會不會打斷你的腿?」
「沒關系,」小丫頭依舊毫不在乎,「反正你也經常逃課,回來後我就和媽媽說我是被你一起拐出去的。」
「好!」張嵐一臉的悲壯:果然是最毒婦人心,丫頭,這麼狠毒的法子你都想得出來?「你回家問問你媽媽吧,只要你媽媽沒意見,我就帶你去,不對,是帶你私奔。」
通知家長的還叫私奔嗎?這話听著還真是別扭。
你媽會同意你不上學給我去北京那才叫真的見鬼!張嵐美滋滋的想。
「我回家問問,」莫離煙竟然也傻乎乎的點點頭,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放心,再一次對叮囑張嵐到,「張嵐哥哥,你可不要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偷偷跑了啊,否則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我不跑,你放心吧。」張嵐一臉的大義凌然:我還有必要跑?你媽媽能同意那才叫有鬼!
看著莫離煙的小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一中的道路盡頭,張嵐輕輕的坐在路邊的石凳上:也許,自己應該去煙台一趟了?
莫離煙的媽媽當然不會這丫頭跟著張嵐一起去北京,除非她和自己的女兒一樣也開始發瘋了,鑒于這丫頭有了私奔的想法,莫離煙的媽媽對她實行了嚴格的監控,最終這丫頭也沒有和張嵐私奔成,張嵐滿心歡喜,總算是甩掉了一個小拖油瓶;莫離煙則眼淚汪汪的,眼巴巴的瞅著張嵐上了車。抽抽噎噎的哭起來。
「別哭,」張嵐只得從車上下來,提著小丫頭抹去眼角地珠淚,「傻丫頭,哥哥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這樣,不管哥哥去了什麼地方,都拍下那個地方的照片來,回來給你看,這樣就相當于咱們一起去過了。這樣好不好?」
「這樣啊?」莫離煙汪著眼淚歪著腦袋琢磨了半天,貌似這個主意還算可行,終于心不甘情不願的委委屈屈答應,「好吧。」緊接著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張嵐哥哥可千萬不要忘記了啊!」
「肯定不會忘記的,」張嵐轉身從車里拿出那碩大的膠片式單反相機,光是那又粗又長的碩大鏡頭就嚇了莫離煙一跳。「看看,哥哥特意準備了一台最好的相機,到時候就等著和離煙回來一起分享呢。」
相機自然是從成相名手中沒收的那台,本著有好東西不用就是浪費的原則,張嵐特意委托人買了一個普通地長焦鏡頭,當時倒是很想買個專業螢石鏡頭來的,可螢石鏡頭那高昂到死的價格連張嵐都嚇退了——也不是買不起,但是花十幾萬買一個相機鏡頭,傳出去那就已經不是敗家的問題,那是可以上升到需要去精神病院的程度的問題。因為沒有人去關心你買的是個什麼鏡頭,大家只知道你花了十幾萬買了一個炮筒子一般沒什麼用處地東西——照相而已,三四百塊錢的傻瓜相機不是一樣的用?
「嗯。」看到張嵐手中那威武的相機,莫離煙也給嚇了一跳:這家伙可比照相館里那個相機的鏡頭還要大得多,但看起來好像是很專業的樣子,終于滿意的點點頭,「那一定要多拍啊!」
「放心,」張嵐示意自己後面的那個包里,里面都是膠卷,「這麼多膠卷。可以拍好多照片呢!」
車子慢慢啟動了,莫離煙笑著向張嵐揮了揮手,看著張嵐的車子越走越遠,莫離煙吹彈可破的小臉上,眼淚終于慢慢地滑落下來。
「她哭了,」小晨曦看了一眼後視鏡,輕輕的對張嵐說。
「我知道。」張嵐輕輕的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楮:丫頭。你還太小。很多事情,你還不懂!
「為什麼不帶她一起?」小晨曦有些奇怪。「其實你真地帶她一起去,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不一樣,」張嵐搖搖頭,「有點累了,我睡一會。」
「哦,」看到張嵐不願意就這個問題談下去,小晨曦便不再言語,靜靜的開車。丫頭,等你長大一些,也許我就可以帶你出來了吧?也許,沒有也許……
「姐姐,」等車出了縣城,張嵐依舊閉著眼,輕輕的說出一句話,「從煙台轉一下路好不好?」
「好。」盡管對張嵐這個古怪的要求很好奇,但小晨曦依舊沒有拒絕,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他做事的天馬行空了不是麼?「要去煙台什麼地方?」
「楓林鎮杜撰,」張嵐輕聲回答。
公路兩旁的樹上,已經全部落光了葉子,樹枝上光禿禿的,看起來一片蕭索,冬日地陽光也沒有讓人覺得特別溫暖,盡管現在車里的暖氣是打開著的。
那個會在這樣的天氣里對自己說「張嵐,我冷」,然後會用期待的目光看著自己,等著自己張開懷抱,然後雀躍的鑽進自己懷里滿足的閉上眼楮,假裝已經睡著打呼嚕的女孩,現在你怎麼樣了?
現在地你,可能還沒有我高吧?當然也不知道我是誰,想到這兒,張嵐地嘴角情不自禁的帶起一絲笑意。
小晨曦開車開得很穩,速度不慢,卻沒有一點讓人覺得不舒服地感覺,這輛車經過這丫頭的偷偷的改裝教,最高速雖然沒有提升多少,但舒適度卻提高了很多,比起現在那很多能顛死人的越野車,這車在乘坐上有著不下于轎車的舒適度。就這麼眯著眼楮,不知不覺間,張嵐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好舒服啊,不知道過了多久,張嵐醒了過來,伸了個懶腰,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到了楓林鎮了,」看到張嵐已經醒了,小晨曦轉過頭,駕駛室里,小晨曦的眼楮亮晶晶的看著張嵐,語氣很輕柔,「現在怎麼辦?是不是要找一個地方住下?」
「天都黑了?我睡了很久麼?停下來多長時間了?」
冬天黑天早,現在天色已經見黑,張嵐揉揉眼楮向外看了看,有點不好意思:眼前的這一切自己感到很熟悉,正是楓林鎮,以前女友帶自己來這里玩過,雖然現在沒有十幾年以後的樓房多,但那個熟悉的大土堆告訴自己,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楓林鎮沒錯。
「沒有太長時間,」小晨曦無所謂的回答。
小晨曦沒有說實話,張嵐低頭看了一下車上的時鐘,現在已經差不多下午五點,從縣城到這里,以小晨曦的駕駛技術,大概下午三點左右就應該已經到達了現在所在的位置,這麼說來,這丫頭就這麼停在這里等著自己醒來,一直等了兩個小時。張嵐心中有些感動:這丫頭,總是這麼默默地守護著自己,默默地看著自己麼?
這丫頭的心意,自己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可是……張嵐默默地嘆了口氣,對小晨曦,自己心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情緒,如果用一個詞來解釋,那就是:矛盾!應該怎麼辦?如果你是個真正的人,那該有多好?!
一切,就交給時間吧!
「嗯,先找個地方住下吧。」張嵐搖搖頭,還是暫時不想這個問題,越想越讓人覺得頭疼。
車子緩緩的開進小鎮,好在小鎮上還有一家旅館,張嵐留意了一下,這家旅館竟然就是十幾年後自己住過的那個,不過那時候這家旅館已經經過了徹底的返修,有三層,現在還只不過是兩層的小旅館而已。
亮著還算明亮的燈光的旅館大廳里,旅館的老板娘听到門外慢慢停下的汽車聲,知道來了不是一般的客人,趕緊迎了出來。
能在這個時候開得起汽車的,不是當官的就是大老板,無論是那一種,自己伺候好了總不會出錯。
待看到車上下來的是一個漂亮的一塌糊涂的十幾歲的大姑娘和一個只有幾歲的小孩,老板娘不由一愣:這是怎麼回事?大晚上的兩個小孩開車來住店?
「大姐,」小晨曦沒給老板娘發呆的機會,「你們這還有客房麼?最好的給我們一間。」這樣的鄉鎮小旅館,也不指望能有多好的條件,最好的客房也不過是面積大一點,被褥干淨一點,最多有個黑白電視機而已。「有有有,」老板娘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趕緊殷勤的給打開門,畢恭畢敬的在門口候著:管人家是什麼人呢,只要給錢還能不給人家住咋的?自己好好招待就是了!看樣子,應該是什麼當官或者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吧,要不然能開得起這麼好的的車?
雖然沒見過切諾基,但這車看上去要比桑塔納氣派的多,在老板娘眼里,這自然就是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