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頓.金忽然收到了一封來自于攝政王的急件,一下子打亂了很多人的計劃。
皇帝陛下和皇太子殿下的罹難,攝政王臥病不起,以及大陸其它國家對拉加的聲討(主要還是火山噴發的事),一下子讓拉加帝國的局勢忽然間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這個時候病在床上的攝政王忽然來信急招霍頓回拉比隆,的確令人感到幾分怪異和不解。
事實上其它國家的聲討在攝政王看來並不算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沒有了國家元首,各國貴族和政要說不定還要暗中慶賀一下呢,何況南特蒂爾火山噴發得如此驚人,絕對不可能是人為操縱的,他們抱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大家心照不宣。
皇太子殿下死于非命給攝政王的打擊是致命的,假如他的身體還能撐得住,也不至于這麼著急了。失望之余,他已經不寄希望于借此機會把拉加推上最強國寶座了。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拉加只要不成為剩下幾位皇子之間爭斗的犧牲品就已經很不錯了。
他早就已經斷定,那幾位皇子中再難找出一位能夠委以大任的,他們連守城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創業了。而他自己的兒子……陰狠有余,謀略不足,也不是可以托付之人。
霍頓其實是攝政王最後的選擇,如果不是遇到了匪夷所思的火山噴發,如果還能有其它路可以走,他絕對不會召喚他,這是一步險棋。
事實上,霍頓始終是讓他又愛又無奈的孩子。他曾經希望他能無憂無慮、開心快樂地過一輩子,可霍頓卻偏偏早早就表現出了過人的足以令皇室成員感到羞愧的天賦。
看了攝政王給他的信,霍頓面色不變,依然笑容滿面,可他眼中的亮光卻很難瞞得住熟知他的兩個好兄弟。
而此刻貝拉小姐的注意力還在切倫奴身上,她正在發愁到哪里去給它找個合適的旅館呢。只不過周圍氣氛的改變還是讓她察覺到了一些,但事不關己,無論是好事還是壞事都與她無關。
事實上讓切倫奴進入如意蟲屋並不是不可以,但貝拉總覺得那里不適合它。
首先,盡管貝拉可以在如意蟲屋里為切倫奴打造一個足夠大的地盤,但那里畢竟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環境,她也不知道作為一個魔族,它能否適應那里。
其次,蟲屋里還住著其他人,她可不想瑪薩、烏儷和普利文被它嚇到。就算他們能在它面前保持鎮定,也不可能與它交流,因為語言不通。
然後,她還不了解切倫奴和它的生活習慣。它之所以跟著她,只不過是因為喜歡她做的烤肉,烤肉總有吃膩的時候,如果哪天它又喜歡吃別人做的什麼東西,而選擇了離開她,那她還不如不這麼折騰呢。
當然,住在外面有住在外面的好處。有了切倫奴這麼「凶神惡煞」的存在,她也可以少很多麻煩不是?至少那些看著她貌美、「年幼」、好欺負的人,不會有膽子上來招惹她了。
貝拉的困擾很輕易就得到了解決,霍頓.金直接找上了在桑托斯坐鎮的佣兵總公會的副會長吉普森先生。
「我想吉普森先生也不願意看到住在旅館里的人們因為泰坦後裔的到來而感到恐慌吧?」霍頓一副完全是為了穩定人心、為了副會長著想的樣子。
吉普森先生心里其實郁悶之極,他恨不得去把大門那里的守衛好好教訓一頓,什麼狗屁學院的教授擔個保就把比變異魔獸還變異的怪東西給放進來,也不想想這要是被它驚擾到鎮上的平民,他們的責任可就大了。
吉普森先生臉上的笑意十分僵硬,他點頭道︰「當然,當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正準備過去看看,你們就來了,呵呵,泰坦巨人族的後裔,我很好奇。可以跟它談談嗎?」。
霍頓馬上回給他一個燦然的笑臉,「吉普森先生請隨意。」他毫不介意對方深邃的眼神,樂意之至地將副會長引至切倫奴的面前。
一條魔獸腿不但沒有安撫切倫奴的胃,反而勾起了它月復中的饞蟲,但貝拉卻沒有立刻滿足它的願望。她告訴它等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就烤肉給它吃,一定管夠。
切倫奴雖然憨,卻也知道貝拉正在為給它找地方住而煩惱。住哪里它其實無所謂,只要有好吃的給它,要它住哪里都沒問題。吉普森先生向它走過來的時候,切倫奴突然想好好表現一下,如果讓這個小姑娘滿意了,待會兒說不定會獎勵它更多好吃的烤肉呢。
于是,就見它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它的右手朝吉普森先生伸了過去。吉普森先生吃了一驚,他以為它要攻擊他,唰地一下,他把自己的大劍拔了出來,而他的這個動作卻又把目瞪口呆的眾人嚇了一跳。
貝拉連忙警告切倫奴,叫它不要亂動,「他可能以為你要攻擊他。」
切倫奴驚訝地看了吉普森一眼,它把臉向吉普森湊了湊,那雙紅色的小眼楮還夸張的瞪了瞪,可惜它這個表情使它那灰色的大臉看起來好像要吃人似的。
「等一下,吉普森先生,它沒有惡意的。」貝拉輕言細語的聲音讓現場緊繃的氣氛緩和了一下,可是吉普森卻顯然沒有放松警惕,至少他手中的大劍還指著切倫奴。
貝拉非常無奈,她心中不禁疑惑,這好歹也是佣兵總會的副會長,怎麼如此沉不住氣呢?切倫奴一看就不是要對付他嘛(囧……從哪里看都像好不好)
吉普森身後有人大聲叫道︰「還說它沒有惡意,那它把手伸那麼長做什麼?」
貝拉僵了一下,果然,她看到切倫奴的一只長著鋒利長指甲的手還舉著呢,而吉普森先生的大劍正好防守似的擋在它那只手的前面。
「切倫奴,先把你的手收回來,你把手伸那麼長做什麼?」她的語氣听上去有些不高興,雖然除了切倫奴誰都听不懂她說的是什麼,可大家都能猜到一點兒。
切倫奴收回自己的手,困惑地翻來覆去看了看,然後又手心朝上向吉普森伸了過去,「這個……不是人族的吻手禮嗎?」。它的聲音透著一點點心虛。
貝拉長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瞪著它那只手,然後……一個沒忍住就「噗嗤」笑了出來。
她幾乎沒有這樣笑過,悅耳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很有穿透力,听得霍頓的半個身子都酥了。好在他的自制力關鍵時刻起了作用,沒有讓他露出什麼異樣。他和凱恩同時出聲喚她,「貝拉」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霍頓又接著道︰「貝拉,你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這麼可笑?讓我們也笑笑。」所有人都被貝拉的笑聲感染了,視線幾乎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貝拉輕輕咳了咳,止住自己的笑聲,她抬眼看了霍頓一眼,然後將視線轉移到切倫奴的身上,「切倫奴,趕緊收回你的手……那個……吻手禮是上古時期人族的禮節,我們現在早就不用了。」她覺得自己忍笑忍得胸口都疼了,還有一句「主要是吻女人的手」被她及時咽了回去。
她轉過臉來向吉普森解釋道︰「失禮了,吉普森先生。切倫奴听不懂大陸通用語,它是泰坦族的後裔,對人類的禮節一點兒也不了解,它搞錯了,還以為第一次見面要吻手背呢。」她咬了咬嘴唇,「我們都知道這是上古時候人們的禮節。」
房間忽然安靜下來,片刻之後,不知道是誰繃不住了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這一笑不要緊,所有人都忍不住了,零零星星的笑聲最終匯合成了哄堂大笑。本來人們看到切倫奴之時或多或少生出的恐懼之心,這麼一下子全都散去了。
最尷尬的就是吉普森副會長大人了,他發現自己拿著劍的手有點抖,連忙掩飾一般緩緩收起了自己的劍。其實他也很想笑,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待大家的情緒穩定下來,他宣布把他的臨時住宅暫時讓給這位神奇的大家伙。
……
羅蘭先生有點著急,好幾天了,傳信本上都是他自己的字跡,貝拉一直沒有回復他,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嗎?
之前他太依賴傳信本了,貝拉這麼忽然與他切斷了聯系,讓他有些不安。他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去找人打听一下她的消息。不過這個念頭馬上就被他放棄了,不必這麼大驚小怪的,他安慰自己,也許她正忙著修煉,沒有看到他寫給她的留言。
羅蘭修長的手指在他面前的杯子口上無意識地劃著圈圈。
前幾天他听到消息,海貝斯伯爵與伯頓的母親阿妮塔夫人秘密見了面,他隱約能夠猜到他們談話的內容,畢竟伯頓對貝拉異乎尋常的關注早已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並不認為這兩個人真能談出什麼結果,不過貝拉在傳信本上提過阿妮塔夫人好幾次,那麼,是不是其中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呢?
薔薇衷心預祝大家情人節快樂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