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黑夜的掩藏,兩道身影出現在身前。
「君上。」(X2)
「事情辦得如何?」
「君上,魂魄已交予魍魎,正在研究分析中。」雪鷹回稟道。
我點點頭,看向梟,不由皺了皺眉︰「你受傷了?」抬手一道真元送入梟體內,驅逐出淤積的異種真元。
「謝君上。」梟用一貫干啞陰冷的聲音致謝。
「失敗了?」我淡淡的發問。
「高手阻攔。餌死。失敗。請罪。」梟垂首。
「對方的情報。」我靜靜凝視黑暗深處。
「妖族。日級。使刀。」梟的回答素來簡潔。
「連你都沒看到他的長相?」我微感詫異。
「」梟無聲默認。
「你是在哪遇到他的?你用先天術了?」我最後提問。
「里德加爾多境內;沒用。」
「嗯~~~。」揮了揮手,「你們退下吧。」
「是。」雪鷹與梟的聲音再次隱沒黑暗。
「用刀的妖族高手麼?」我輕輕用手指敲擊著額頭,又一個高手麼?
顯然,梟所遭遇的使刀高手並非之前善于用毒的毒咒師。毒咒師出手,招招帶毒,梟雖然是刺客中的強者,同樣善于用毒,但畢竟比不得精研毒術的毒咒師,若然這個使刀的與毒咒師是同一人,以此人的刀上造詣再加上毒術,依梟的水準,必死無疑。梟能在不動用先天術的情況下活著回來,自身實力是一方面,而對方的刀勁只是剛猛,而無毒力也是一方面。不過從之前梟體內的勁力判斷,對方可能也是倉促間出手,刀勁雖強,但有失準頭,梟也僅是輕傷。但刀勁依然勁道十足,對方修為看來當真不俗。
我曾效力凝血尊麾下,凝血尊手下情報部收錄了原界各族高手的基本資料,無論生死抑或失蹤,皆有記錄,妖族之中,神話級別使刀的高手,不在少數,但有如此造詣,甚至在倉促間猶可擊傷梟的,首推「九令妖刀」!
「九令妖刀」乃妖界九名刀道頂峰高手,刀上造詣非凡。在妖族之中,刀道頂峰人物自然不止這九位,但之所以令我首先鎖定這九妖,其一,這九大高手均是性情古怪之輩,行事本就介乎正邪之間,會做出什麼有悖常理的事本就正常。這九妖之所以被稱為「九令」就是因為他們本都有號令一方的機會,卻都莫名選擇了放棄,如閑雲野鶴般四處游蕩,這「九令」一說,雖有些許調侃、羨慕、妒忌之意,但倒也是名至實歸。正因如此,若是無意間撞上了其中之一,人家見獵新奇出手,也不無可能。
其二,這九妖已多年不現于修界,雖說九妖如游魂野鬼般,不見蹤影亦屬正常,但正因如此,一個消失多年無影無蹤的人物背後所存在的可能性,實在是一件耐人尋味的事,被某一方勢力所招攬也不是沒有可能;雖說要招攬這種性情乖戾,眼高于頂的高手實屬不易,但世間萬物皆有情感,或貪,或嗔,或痴,有了情感就存在弱點,存在**,存在追求,就算「九令」不喜權力,也未必不會有其他所渴望的東西,對癥下藥,招攬此等高手亦非難事。
「嗯~~~,梟是在里德加爾多境內遇上此妖的,看來需由魍魎查探一下近期里德加爾多帝國的動向才是,不管他是不是為了‘皇朝支柱’而來,小心一份總是沒錯。」我喃喃自語到。突然,身後「嘎——吱」一聲,這聲音很輕,但在這寂靜黑夜中任顯得的刺耳。
「醒了?」我沒有回頭,從氣息已可判斷出來者身份。
「醒了,就睡不著了。」安吉麗卡嘆息了一聲,走到我身邊也呆呆的望著密林深處出神。
「你在看什麼?」看她許久也不出聲,我問到︰「或者應該說,你,在煩惱什麼?」
「唉?」安吉麗卡轉過頭,愣愣的看著我。
「這種景致下,任誰心情也不會感到愉快吧,但是。」我話鋒一轉︰「看得出,你是有心事。」
「哈,是吧。」安吉麗卡背過臉去,又盯著遠處發呆,我不在言語,靜待可能出現的下文。
「我就要結婚了。」安吉麗卡突然蹦出這麼一句。
「你,不願意,對麼?」我輕聲道。
安吉麗卡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羅托西魯托的國力已經不如從前了,尤其是在與人類的戰爭結束後,無論是軍力,還是財政,都有了不小的損傷;父王生前已經指示,要我嫁給格爾托納的王子,藉此聯合暗精靈王國的力量,緩解與暗精靈之間的矛盾,爭取恢復羅托西魯托國力的時間,也為和人類國家的對抗贏得更大籌碼,可是」安吉麗卡又嘆了口氣︰「父王遇刺,現在格爾托納似乎以此為契機,不單要求聯姻,更打算逐步控制羅托西魯托王國的內部;國內也有不少貴族開始對王室施壓,*迫現在執掌王位的母後退位;母後心地很好,可太懦弱了,我擔心母後應對不了這些,還會受到那些居心不良者的傷害。」
說到這,安吉麗卡眼中淚光閃動︰「我不想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我從小在宮廷中成長,看過太多這樣的悲劇。那些男子對于聯姻的公主不過是當做泄欲的工具,就連父王對母後也」哽咽了一下,安吉麗卡繼續顫抖的道︰「我如果不去聯姻,無論是格爾托納,還是那些貴族都會以此為由,要挾傷害母後。我不想嫁給自己不愛的人,但我不更能更不能讓其他人傷害母後,從小從小我就失去了母親,沒有人沒有人關心過我,只有母後只有母後真心疼愛我,將我當做親生女兒看待,我只有這麼一個親人了,我不能我不能讓母後受到任何傷害,可是,可是」安吉麗卡已經說不下去了,流著淚癱坐在地上。
我蹲子,將安吉麗卡顫抖的身體摟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哭出來吧,有什麼傷心事,哭出來就好了。」
再也無法抑制悲痛的情緒,安吉麗卡將頭埋入我懷里,失聲痛苦︰「嗚嗚嗚~~~~~,夜~~~~~!夜~~~~~!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我無言,只希望用自己溫暖的擁抱安撫眼前這因現實壓迫而顫抖絕望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半小時,也許是一小時,懷中哭聲的漸漸變小,之後轉為輕輕的鼾聲,哭累了,就睡了?也好,好好睡一覺也好,至少暫時不用面對殘酷冰冷的現實。夢中,也許會有屬于她的幸福存在吧?
我懷抱少女,眼前,又浮現克莉絲的面容。克莉絲,當年的你也是像現在這樣的心情吧?現在,我又看見了當年的場景,可我,又能做什麼呢?
是啊,我能做什麼呢?我又不是
不對!我為什麼不能做!我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對于這個世界,我,就是主宰!格爾托納也好,那些混蛋貴族也好,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抹殺這世界的一切!
安吉麗卡。我凝視著懷中少女淒艷清麗的面容,也許我無法給予你夢想中的幸福,但是,我會將死亡的邀請函送交給傷害你的每一個人,從此,噩夢將不再糾纏你,因為我,不允!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幫助一個只認識了一天不到的少女,也許,是因為此刻的她給了我當年克莉絲的感覺;也許,是因為我不想再讓這樣的悲劇一次次重演;也許只是因為想做才做的吧。至于「皇朝支柱」的下落,此時早已不知被我拋在了哪個角落了。
將嘴唇輕輕貼在安吉麗卡耳邊︰「睡吧,我的公主,當你再次醒來時,噩夢將逐漸離你遠去,未來,將有你期盼的一切。」
抬起頭,再次出神的凝望遠處。「克莉絲,我深深憎恨著那個男人,可現在,我卻在幫助他的女兒。這,是諷刺,還是我與她的孽緣呢?哈,也許,這就是命運吧。難以琢磨的命運。」
黑夜,依舊靜若死水,出神的我並未看到,安吉麗卡眼中流出的兩行清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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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城鎮。
「奇怪,強盜們怎麼會憑空消失了呢?」
一名綠色長卷發,身著白甲的女騎士疑惑道。
「公主殿下。」一名騎士來到被稱作公主的白甲騎士身前,恭敬道。
「哦,碧昂卡,你回來了,有什麼發現。」
「很抱歉。」碧昂卡摘下頭盔,原來也是一名美貌女子,「很奇怪,附近沒有發現任何強盜存在的痕跡,而且。」碧昂卡頓了一下︰「幸存者對于當晚的事情也毫無印象,就像,有人刻意把他們的記憶抹去了一樣。」
「這樣麼?」白甲公主皺著眉,若有所思。
「公主殿下。」又一名騎士跑過來。
「什麼事。」
「我們尋問到一名旅店老板時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所以特意將他帶來,請公主殿下詢問。」
「好,把他帶過來吧。」公主點了下頭。
「公,公主殿下。」旅店老板行禮到,顯得有些緊張。
公主笑了下︰「你不必緊張,有什麼話說吧。」
「咳。」老板清了下嗓子,「是這樣的,那一天,我們店住進了一位很不尋常的客人,具體不尋常在哪里我也說不清楚,但就是覺得他應該不是普通人,對了,他帶著一個魔法人偶,應該是一名魔法師。」
「魔法師?」公主皺了下眉,「嗯,你繼續。」
「很奇怪,強盜們總是在劫掠後來我的旅店暫時落腳,那一晚,我明明記得他們來了,而且我還被殺了。抱歉,殿下,我知道這種說法很荒謬,但我確實記得自己被砍了一刀,我只是個普通人,按理是絕沒有活下去的可能的,但是當我清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了,我發現自己毫發無損的趴在櫃台上,之後就看到那位客人下樓準備離開,對了,除了那個人偶,還有一個女子跟在他身後,但頭一天我並沒有見過這名女子,當時那位客人推說女子是我睡著時來的,之後我又問起頭一天晚上,可他卻告訴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還說我是不是在做夢;開始我也有些迷糊,但是等到他們走後,我出門才知道強盜們確實來過了,我確實沒有做夢;現在又連著幾天強盜都沒有再出現過,我想,那些強盜是不是已經被那位不尋常的客人給」
說到這里,旅店老板閉了口,公主夜陷入沉思中,良久。
「你還記得他們的長相麼?」
「嗯,記得,那位客人一頭白發,,紫色瞳孔,相貌俊美,屬于見一面就讓人難以忘記的相貌;女子麼~~~,老實說那名女子看上去有些眼熟,深綠色中長發,微卷,淡紫色瞳孔,是一名美貌的女子,而且,給人一種聖潔的感覺。」老板憑回憶大概的描述了一下。
「他們有說要去那里麼?」
「那名客人好像說過,說是要去羅托西魯托看望一位故人。」
公主望向羅托西魯托的方向,「碧昂卡。」
「是,殿下。」
「命人繪出這兩人的畫像,尋找這兩人的下落。」
「是。」
「羅托西魯托啊。如果真是這樣,這樣的強者,但願不是敵人。」公主輕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