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傳奇 第一卷 潛龍在淵 第一章 玉塔

作者 ︰ 拔山蘿卜

臥龍山是虎國境內的一條山脈,其勢如盤龍,陡峭高聳,綿延曲折于虎國千里南境,傳說是天外一條萬丈飛龍幻化,因此叫做臥龍山。此山最高峰虎頭蜂位于虎國西南,其形如虎踞,高聳入雲。

施家莊坐落在臥龍山虎頭蜂下,整個莊子有兩千余口人,大多以農桑、商賈為生。

「有德,今天起那麼早啊」,說話的是一個白髯老者,施家族長施永昌。

「喔,是永昌叔。我今天要到鎮里去把曬好的花生賣掉,好換些鮮魚下女乃水,所以趁天亮前到田里看看水干了沒有」,施有德答道。

「你家娘子快生了把?」

「就這一兩天了,婆給算過了」

「唉,想那莫家千金小姐居然下嫁與你,也是我施家之福,你可要好好善待你家娘子莫葉子啊」

「我知道了永昌叔,這還要多謝永昌叔的媒證。」

「那倒不用,也是那莫家老爺子所托,葉子一見傾心之故。莫家老爺子得金虎寺定空大師指點,是你與葉子的緣分而已」。

「永昌叔這是要去哪里?」

「啊,我這是帶孫子義牛去金虎寺磕頭,今天廟里有佛會,有什麼事就來找我,我先走了」。

施有德扛著鋤頭剛推開院門,他娘就從屋里沖了出來︰「有德,快去叫婆,你娘子要生了……」

婆還沒睡醒就被施有德從被窩里拽了出來,剛進房門,里面已經傳出女人的痛苦聲音。

「男人出去,有德娘,打盆熱水來…」婆邊說話邊手忙腳亂的打開包袱。

「葉子,不要怕,呼氣,吸氣…」

太陽剛露頭,施有德在院子里已經轉了十幾圈了,右手不停的打著左手掌心,眼中透露出焦急和喜悅。

「娘,怎麼樣了啊,急死人了這都」他不停的向屋里發出無人回答的問話。

天已經大亮,早晨的空氣帶著陣陣草木香氣,透出勃勃生機,太陽還在地平線上掙扎,如同嬰兒的降生,從院子里望去正是東方朝陽的方向,晨霧還未散盡,露水還在雜草上搖曳。

突然,東方火紅的朝陽猛地一顫,顯出萬丈紅霞,紅霞的盡頭有一道透明的光圈,如同佛光照耀,接著八道艷麗的彩虹憑空幻化而出,彩虹之上,九色的彩雲遮天蓋地,天地之間一切仿佛停止,只有這萬丈祥瑞的臨近,沒有一絲的風;沒有一絲的聲音,雞啼的聲音、蟬叫的聲音戛然而止,有德娘子的痛苦聲音都停止了;仿佛時間也不流動,不停轉圈的施有德忘記了屋里的娘子,張大了嘴巴看著天上的異彩,右手放在左手掌心,停止了敲打……。

「哇」的一聲啼哭,打破這瞬間的寧靜。

「有德,你娘子生了,是個大胖……」

施有德回過頭,看到門邊抱著被服包裹著的嬰兒的婆張著大嘴,目瞪口呆的望著天空。

「是個兒子吧,哎呀太好了,我施有德有兒子了,我娘子還好吧?」施有德回過神來,幾步沖過去,驚醒了婆,從婆手里接過了嬰兒,他的大手無論拿鋤頭還是推車都綽綽有余,面對這小小的嬰兒,竟有無力之感,只有沖著婆呲牙傻笑。

「我還沒給孩子清洗,只是這孩子雙手緊握,怎麼也打不開,孩子一生下來,滿屋生香,我看這孩子只怕將來不凡……」

施有德回頭看向院外的天空,剛才的一切已經煙消雲散,只有大概十個呼吸時間,仿佛是一場夢境,婆大概只看到一點余暉,施有德心里想道。

婆料理好嬰兒和有德娘子,以是日上三桿了,有德娘已經煮好了剛殺的母雞做的湯,正在喂兒媳婦喝湯。婆交代了一些坐月子要注意的的事情,收拾好包袱準備離去。

「這是二十個紅雞蛋,還有二兩銀子,請三嬸娘收好」施有德拿著一個紅包袱遞向了婆。

「哎呀,有德,這怎麼可以呢,二兩銀子太重了,一般人家二十蚊就夠了,何況我還是你的嬸娘,再說了,你家雖說日子過的不錯,可也不是富貴人家」,婆很不理解的叫道。

「三嬸娘言重了,這是葉子的陪嫁銀子,而今我生了這麼好的一個兒子,三嬸娘行善積德幫了大忙,當得起這點錢物,而且我還有一件事要托付三嬸娘。」

「既然這樣說,我就收下了,只是有什麼事情盡管開口,我平常也是行善積德之人,但凡做得,無不精心,不勞托付二字」婆邊說話邊伸手接過包袱。

「今天我家小孩出生時的情況,還請三嬸娘不要對別人說起」

「這是為什麼?」

「也沒有什麼,只是我心中稍有不安,還是不叫外人知道的好」施有德面色謹慎的說道。

「沒有問題,這件事應當這樣,我保證不說,我是你的長輩,你放心吧。」婆沉思了一下說道。

「多謝三嬸娘」施有德彎身抱拳,恭送婆。

送走了婆,施有德問候了娘子,看著躺在床上的小家伙,竟然睜開了明亮的小眼楮四處亂看,握著拳頭的小手配合蓮藕般的小腳不停揮舞。

「娘,你過來一下」施有德和莫葉子對了一下眼,向房門外喊道。

「娘,我生下來的時候是也是當天就睜開了眼楮嗎?,你看看這小家伙」施有德指著孩子問他娘。

「咦…,當初我和你爹很窮,你生下來皮包骨,十幾天才睜眼,不像這小子又胖又水靈。不過也不能當時就睜開眼吧?」有德娘沉思了一會︰「這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滿屋蓮香,而且雙手緊握,怎麼都打不開,我看是不是……」

「叫永昌叔過來看看?」施有德接過他娘的話頭,眼楮看向他的娘子。莫葉子點了點頭︰「相公快去,此事不宜張揚,只怕對孩子不利,等會有族人前來恭賀,無暇分身。」施有德點點頭,整理下衣冠,出門往金虎寺而去。

施有德急三火四的趕往金虎寺,剛走不到二里地,竟然見到族長領著他的小孫子義牛往回走來,旁邊還跟著一個和尚,手拿拂塵,白眉白髯,仙風道骨。施有德認得這是金虎寺主持方丈白眉和尚定空大師,出家前是施家族人。

「見過大師,永昌叔,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佛會做完了嗎?」施有德抱拳問道。

「你是施有德吧,你家娘子可有臨盆?」族長沒說話,定空大師竟然先開口問道。

施有德疑惑的看向族長,施永昌點點頭沒說話,他又看向定空大師,嘴巴動了動沒說出話來,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可有異象發生?」大師急促的問道。

施有德眼里的疑惑更深了,使勁點了點頭。

「前面帶路,快走,我去看看」定空大師一甩拂塵,催促道。

一行四人不大會就到了,進院以後,定空大師吩咐關上院門上拴,施有德照做。請族長大師堂屋落座後,定空大師看向施有德︰「今天早上天上雲蒸霞蔚,到你施家莊上空而沒,你可看到」

「晚輩見到過,時間很短,只是與我家娘子臨盆有什麼關系?」

「剛才在路上你說過嬰兒降生滿屋蓮香,嬰兒雙手緊握,剛生不久就睜開眼楮可對?」

「是這樣的」

「還請你把嬰兒抱出一觀,我自有應對」定空大師臉色凝重的說道。

施有德依言抱出孩子,族長也上前觀看,只見大大的眼楮明亮清澈,粉女敕的小手緊握,蓮藕似得小腿亂踢,一刻不停,好像充滿無窮的力量,惹得施有德大手照顧不暇,生怕摔著,傻笑著充滿無處用力的感覺。

「哦彌陀佛」定空大師觀看嬰兒心生喜愛,不由得口宣佛號。

這時,奇跡發生了,嬰兒竟然不動不鬧靜下來了,水汪汪的眼楮好像看著定空大師。

「咦,」三個人都驚呼了一下,連八歲的小義牛都停下玩鬧,看了過來。

「此子與我佛有緣….」定空大師話未說完,那嬰兒竟然把那緊握的粉女敕小手伸了過來,定空大師遲疑了一下,放下拂塵,伸雙手接了過去,嬰兒的雙手竟然慢慢打開,突然萬道霞光從小手里面射出,滿屋生香,霞光直射屋頂,照得滿屋透亮。霞光照射太強,三人不由同時閉上了眼楮。

眼楮再次睜開的時候,嬰兒手掌已經打開,左手上有一個小小青玉一樣的東西,剛才的霞光與香氣正是此物發出。

定空大師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拿到光亮處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座玉塔,精致小巧,有六層塔身。定空大師臉色急變,渾身顫抖,呼吸急促,一坐在了椅子上,兩眼發呆的看著嬰兒。這時嬰兒又恢復了本色,動個不停,咿咿呀呀,只是不哭。

看到這個情況,施有德和族長也是心驚,趕緊把孩子送到房里,施有德不禁腿有點發軟,此事太過怪異,他心中忐忑不安的看向拿著玉塔發呆的大師。

「大師,此事不知有何玄機,是福是禍,還望大師指教」族長看了一下不知何故昏睡的小義牛,向定空大師問道。

「啊,這件事情……」

定空大師回過神來,又愣了好半天緩緩地說道︰「這件事說來話長,既是福又是禍啊」

「大師,不知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施有德急切的問道。人家生兒子平平安安,怎麼我生兒子這事好嚇人呢,施有德心里想。

「什麼是福,怎樣又是禍呢?」族長也急切的問道。

「所謂福,是指這孩子將來只怕有大造化,大機緣,且與我佛有緣,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施有德听到這里,心中稍安,坐在了下首椅子上。

「所謂禍,乃是從此以後我佛門有大禍發生,有生靈遭早無妄之災,且此事無可避免。」

「我兒子剛下生,也沒有這個本事啊,難道……難道他是個災星?」

施有德極不情願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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