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賢之道 第四節 災難

作者 ︰ 聖道子

孟飛沙見群匪遠去,便匆忙起身上馬,唯恐群匪折返!順官道繼續回程。

及至家中已是傍晚時分,整座孟府佔地十五畝左右,一排高牆縱貫整條新街,實際上整個新街的商業運營都是以孟家為中心發展起來的!傍晚時分孟府早已燈火通明,門口兩座大石獅子矗立,朱漆大門上掛著四個大紅燈籠,皆書孟府二字。

孟飛沙翻身下馬,三步化做兩步的邁上門檻,一邊緊扣門環一邊喊道︰「徐伯開門啊,徐伯開門~」門內傳來疑惑的詢問道︰「誰啊?」孟飛沙一听怎麼不是徐伯的聲音?便道︰「你是誰啊?徐伯呢?快來給我開門,我是少爺!」孟飛沙感到那人走至門前在門縫上探眼觀看,突然驚叫一聲「鬼啊~」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燈籠掉地的聲音,以及啪啪的逃跑聲。

孟飛沙疑惑道難道我像鬼嗎?一看自己衣衫不整又有幾處破漏,左肩、左袖均被血染成黑紅色又散出一股腥臭,只是孟飛沙一心想著回家,到沒太在意肩上的傷口。又兼披頭散發,且那頭發被那叫做金彪的死士砍的七零八落、長短不一,一路風塵汗水,早已是蓬頭垢面,看起來到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只是不知門內這小斯自何處而來怎地這般膽小?看門徐伯干什麼去了呢?

孟飛沙懶于多想只是急于進門回家,所以又開始猛烈的敲門並大聲的喊道︰「快開門啊!我是少爺!不是鬼!」不一會那門吱呀的一聲打開,卻是轟然在里面出來四位家丁手持棍棒,滿眼戒備的盯著孟飛沙,另外四名轎夫抬著一頂轎子,那轎子緩緩抬到孟飛沙跟前,轎簾掀開只見一嬌小俏麗的小婦人自轎內走出,孟飛沙驚喜的道︰「小梅!」那稱為小梅的女子見到孟飛沙瞬間眼內閃過一絲復雜的表情,但馬上又欣喜的道︰「夫君您回來了,奴家好想你啊!哎!~你怎麼弄那麼髒啊?」「哦,此事說來話長了,等咱們回去了再慢慢跟你說吧!」說著孟飛沙便去牽那春梅之手往門內走,只是那春梅卻撅起了嘴唇不肯走路,孟飛沙奇道︰「怎麼不回去啊?」小梅咬著嘴唇猶豫片刻後道︰「夫君,自從你走了之後,公公和婆婆都十分掛念,沒想到前日听說,官府抓到那郝吉和程雙兒私回上邽,便拿去審問,公公婆婆趕到听聞公子被害的消息立時就又氣又傷的暈死過去,那吳縣長找了大夫正在官府內給二老治療,只是剛才听說他們都已經奄奄一息了!」這小梅說著竟也哽咽著流下淚來!孟飛沙一听這還了得!趕快送我去衙門,我要見見我父母!」那小梅趕緊讓開道︰「夫君,快上轎吧,晚了恐怕就遲了!再見了!~你可千萬不要怪奴家啊!」那孟飛沙哪里還想那麼多,只是心急如焚的想見到自己的父母,只是匆匆的應了一聲就上轎讓眾人抬著奔向縣衙而去,走出一段路程,孟飛沙想來自己怎麼那麼笨呢!居然忘記了騎馬倘若騎馬不是快了很多!只是太過著急到忘了許多!幸好離縣衙也不是太遠,只是一盞茶的功夫,那四個家丁守衛在這轎子四方,進了縣衙大廳。

當的一聲,孟飛只覺得轎子猛的落地,孟飛沙還疑惑的道︰「哎呀!你們慢點啊!」卻突然自轎外伸進了兩只大手將自己抓了出去,不由分說的將孟飛沙按在地上五花大綁起來!

孟飛沙驚道︰「你們干什麼呀?你們抓錯人啦!我認識你們吳縣長!我是來見我父母的!」那衙役卻道︰「喊什麼喊,要見你父母還不容易,地府里見去吧!」孟飛沙一听頓時如潑冷水心想莫非他們都死了?!再一看邊上哪還有什麼轎夫和家丁?孟飛沙心想此事定然古怪!又哀求的問道︰「衙役大人麻煩你們告訴我怎麼回事好不好?」其中一個衙役略發善心的道︰「孟公子你就莫要再問了,過兩天送了你去了地府,問了你的爹娘你自會明白過來的。」那孟飛沙一听頓時悲從中來心道︰「難道父母是真的死了!」混混霍霍的就被壓進了牢房。

牢中父母的音容笑貌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以及臨別時的叮囑聲和關切的眼神,每當想起一幕孟飛沙只覺得一股悲哀在心頭而起至眼中化作了淚水而下!「悲慘的人生啊!一朝的離別,剩下的卻成了相逢的盡頭!」

孟飛沙思緒凌亂,卻想起一件件重要的過往,孟飛沙一家本是武威郡之人,因十八年前巴丹吉林沙漠的流沙掩蓋了武威郡的不少村莊,而孟飛沙正是在那飛沙肆虐的一個夜晚降生,孟飛沙的父母本已到中年卻一直苦惱並未生育子女,所以找了很多大夫,但是終究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而夫妻二人恩愛,所以常日燒香拜神求子,終于在兩年後得一兒子,夫妻二人高興的合不籠嘴,只是看著武威郡環境日益惡劣,不想兒子日後生存艱難就起了搬家之念!而這兒子生于飛沙肆虐之時故名飛沙。十七年前父母移居上邽,開起了茶樓的生意,隨著絲綢之路的興盛,茶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在孟飛沙八歲那年父母買下了三座荒山,本想開墾用來試種茶樹,不想竟挖出了鹽礦,因為涼州的食鹽需要從揚州運至荊州再從荊州運至司隸再從司隸運過來,路途遙遠所以到涼州的精鹽每斤都要賣至五十株錢以上,這里普通百姓都把鹽當奢侈品購買,可是自從孟家發現這鹽礦又研究出了一套煉制精鹽的方法以來,大大的緩解了涼州百姓的使用鹽問題,孟家所煉制的精鹽每斤只賣二十株錢且不遠銷,因為產量並不大所以只滿足大半個涼州的食鹽供應,所以孟家在這涼州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戶,只是孟家一支人丁稀薄,所以在孟飛沙十六歲的時候孟老下定決心就一口氣給他娶了六房老婆!那程雙兒是大老婆這小梅是小六,只是這孟飛沙本就身體孱弱,又如何能經的起六位老婆的折騰,身體是每況愈下,所以到*得他整日的憋在書房里學習,無聊之時便去找小梅玩些孩童的游戲,那小梅也是童心未泯,他們到也玩的十分開心,只是至此卻不知不覺的冷落了其他幾房,然而在此時儒家思想獨大,夫為妻綱的思想泛濫,那二房到五房到也安分,唯獨那大房卻始終郁郁不樂,時常在父母面前說些自己的不是,這父母到也听信那程雙兒,覺得自己不以繁衍子孫為重任,整日只知道跟那小梅游戲取樂,常常學習卻缺乏機會磨練恐怕難成大氣,所以才有了這次京師之行。

沒想到災禍連生,與二老從此人鬼殊途!想到此時突然一道靈光!孟飛沙想來包括郝吉同行這啟不是都在那程雙兒的安排之中?莫非父母之死與她也大有關聯?孟飛沙越想越覺得如此,深深的懊悔自己過往的稚女敕,對那程雙兒的憤怒已然滔天!這一夜竟也未眠,偶爾听到牢房邊上幾句調侃他的話都是些污穢不堪的詞語,也有兩人瘋瘋癲癲的竟是些語無倫次的話語,這本是縣級的牢房關押的犯人大抵也就三五十人,晚上看到四名獄卒輪流來回巡視。及至深夜之時孟飛沙仍在深思,想起臨走之時父親的話語「沙兒啊,此去京師你要學會照顧自己,幼時對你太過寵愛,是你媽跟我對你的不是!江湖凶險,人情世故你多有不通,且可多向郝總管請教!日後多學習學習社會上的知識,你才有自立的能力!不會被他人所騙也可以磨練心性!只是將來在外面吃的虧,且要心里明白,長了教訓就是進步!為父為母年事已高,恐沒有幾年的活頭,我把家中一部分資財聚集起來放到了一個安妥的地方,日後將來等你需要之時可回來取走資財另謀他路,將來為我孟家開枝散葉的重任也就全靠你了,千萬不可讓祖宗無後啊!」那孟飛沙奇道︰「父親鹽礦生意那麼好,您不想讓我回來繼續做這鹽礦的生意了嗎?」孟老道︰「這鹽礦終有開采盡之時,且這生意既暴力且凶險,不是你所能夠掌控,我也不希望你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即便將來你毫無成就,也拿著我給你留下的這份財產去揚州一代謀些生計也好。你且過來我告訴你那份財產所在……」想起這些孟飛沙心中抖然出現了一絲希望的火苗!並且開始慢慢的壯大,心想父母真心的希望自己成長,想讓自己成熟,想讓孟家的香火傳承下去,現在絕不能被困難打到!我要逃出去!我要殺死所有參與此事之人!想想自己從前是多麼的天真,覺得人們沒有相互欺騙的必要!原來自己錯了!只是自己並沒有缺少過什麼才不去想欺騙別人!而那程雙兒一定是貪圖自己家的財產,跟那郝吉和吳縣長勾結算計自己家財!

這一夜孟飛沙片刻難眠,一夜的恨意催生了許多華發,也堅定了孟飛沙逃跑報愁的信念!這恨意讓人頓時讓人的眼神變得蕭殺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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