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航有點尷尬，道沒有想到燕寒會這麼大方的跟他談論這件事。但看到她不做作的樣子，倒也很是開心，他接下燕寒的話，笑著說道，「呵呵，就這麼叫吧！以後我叫你妹子，誰也不能欺負我妹子！」
「二哥！」燕寒笑著喊了一聲，心里說不出的溫暖。
只是感覺，有朋友真的挺好！
「萬一傷到人怎麼辦？」燕寒不免擔心起來。
「為什麼？」
「你怎麼知道啟陽哥可怕的？」
「傲陽哥一樣壞，素素姐得罪了他，他把裴姐的書包剪個洞，害她丟書！被老師罰站！酒心巧克力知道吧？裴姐最愛吃，傲陽哥把里面酒心都吸一遍，只剩下殼子，素素姐不知道，把他口水都吃了，還奇怪那巧克力怎麼沒有酒心汁液了呢！哈哈，諸如此類的事太多了！數不過來!」
「因為啟陽哥太壞了，傲陽哥大概是被他欺負捉弄的夠了，反正啟陽哥提議的任何事情，傲陽哥都不會參加。他有先見之明，紫陽不听，趴在那門洞里看藍天，傻乎乎的，結果——」說道這里，周啟航突然笑了起來，嘴角的弧度愈發飛揚起來。
「天！」燕寒低呼，這個裴啟陽怎麼這麼壞啊？那林紫陽也太傻了吧？「當時你們幾歲？」
「天！」燕寒再度驚愕。
「當然是真的，啟陽哥先從家里把裴伯伯的酒偷出來，完了又給老政委送去，還從我們家廚房問我女乃女乃騙了一包花生米。後來去了公安局，等老政委喝醉了，他才動手，才十歲，心思縝密的可怕！拿了那槍，真的打了一只鴿子！」
「我和紫陽三歲，傲陽哥五歲，啟陽哥八歲吧！」
「我的天那！怪不得裴姐怕他，原來他這麼壞啊？」
「手槍？真的手槍？」
「是嗎？」燕寒突然想起來裴素陽當時在吉縣縣政府宿舍吃飯時，說裴傲陽別耍陰險時的一幕，她好像很怕他耍陰險，而且她好險很怕裴啟陽一樣。她突然有點好奇，忍不住問道︰「呵呵，他們兄弟很可怕嗎？尤其是他們家的老大？」
「素素姐為什麼怕啟陽哥，這事更搞笑，因為一次啟陽哥在素素姐睡著時候，把素素姐的頭發給剃光了，你想素素姐是女孩子，只比啟陽哥小一歲半吧，居然被他給剃光了頭！那簡直是女孩子的夢魘啊！」
「結果，結果啟陽哥居然在門洞那邊撒尿，透過那個小洞，直接尿在紫陽臉上，紫陽當時還傻乎乎地喊著，下雨了！下雨了！啟陽哥在那邊邊撒尿邊跟紫陽說，紫陽，下雨了！看吧，這邊在下雨也，早就告訴你這里看到的天不一樣，信了吧！」
「裴姐好像很怕他！」
「誰說不是呢？他拿著那槍，到處亂瞄，還讓我們學鬼子投降，真是無恥至極啊！傲陽哥也是可怕，他居然從武裝部的槍械庫里偷了一把長槍。兄弟兩個在大院里一個長槍一個短槍的真刀實槍的干了起來，那子彈飛的呀，可嚇壞了大人們！幸好子彈不多，啟陽哥小手槍里只有3發子彈，都不能連發，先前還打了一只鴿子，打一槍必須要上膛。而傲陽哥那步槍也是，所以後來被站崗的解放軍發現，在他們上膛的瞬間，把槍給奪了去，沒釀成大禍。可是那老政委因為這個差點丟了飯碗，是啟陽哥一再求裴爺爺，說一人做事一人當，那事與老政委沒關系，才只讓老政委背了個處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啟陽哥被罵了，罰跪！傲陽哥呢，不知道跟裴爺爺說了什麼，居然沒有罰跪。再後來，傲陽哥拿著啟陽哥射殺的那只鴿子，開膛破肚，帶著我們在一法桐下面烤鴿子吃。再後來等啟陽哥跪完了，又去省委大院後院的養雞場抓了一只雞，開膛破肚後，烤了雞！說是犒勞一下自己跪了一下午，怎麼都得補補。完了自然又是一頓暴揍，不過每次都是啟陽哥挨揍，傲陽哥小，自然就比較慣他。」
「這算什麼啊，一件小事而已，還有件事，驚天動地的大事啊！啟陽哥十歲時，從公安局一個愛喝酒的老政委那里直接偷了一把小手槍，後來帶著我們幾個孩子一起去打鳥！」
「那是！我跟你說吧，裴啟陽這個人，是個傳奇人物。小時候我們幾個玩在一起，啟陽哥比我們大幾歲，心眼很多的。一次，我們在一個破門前玩，那個門有個洞，完了他讓我們每個小孩子趴在門洞里看那個小小的洞外的天空，那個門洞只有2公分那麼大。當時他說，那里看到的世界和外面不一樣，我和紫陽很小的，有三歲多吧，剛記事。我們輪流看，而裴傲陽是死活不看的！」
「那裴姐好像也很怕裴傲陽啊！」
兩人一路說著，很快到了小區，周啟航把燕寒送到了樓下，走的時候告訴她︰「燕寒，你記住一句話，人惡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好人都會有好報的！」
他小時候真的那麼壞嗎？他和他哥哥根本是兩個禍害嘛！
醫院里。
原來她流血那麼多，她一直在流血，可是她卻沒喊疼！她怎麼就那麼倔呢？是脾氣倔，還是早已看明白了一切呢？
周啟航又道︰「雖然不知道到底多復雜，但是他肯讓我知道，我就知道你們關系不一般。燕寒，或許他有他的想法。傲陽哥這個人做事真的如狐狸一般，你不知道的，他們裴家的兩個男孩子，個個都是老狐狸，深謀遠慮，少年老成的可怕！」
周啟航這才離去，車子緩緩滑出小區。燕寒轉身上樓。
她戴著手套洗衣服，水一遍一遍的沖洗著，血水一直沖不干淨。
提到裴啟陽，周啟航一下子吞了下口水，劍眉頓時繃緊，而後笑了起來，那愉悅的笑聲讓燕寒兩條秀眉蹙得更緊。也同時更加的好奇。
林紫陽又抽完一只煙，沒有再去病房，他看了眼病房的方向，終于下樓離開。
燕寒不知道他到底笑什麼，但他笑得好開心。
燕寒從來不知道這樣的裴傲陽。
燕寒回去後洗了澡，又連夜洗了裴素陽的衣服，才發現，衣服上全是血。
燕寒沉默不語，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怎麼會有那麼皮的人？」
燕寒洗了很久很久，終于水干淨了!她把衣服熨燙好，也干的差不多了，放在暖氣片上，晾起來。
燕寒輕輕一笑，心里很是溫暖，點頭。「謝謝你了，二哥！路上小心！」
團。幻裁,團裁。黑色的裙子，黑色的保暖內衣，都是血跡。
無聲無息！身影落寞。
病房里，程子琪開口︰「傲陽，你休息會兒吧，我看著素素姐就好了！」
「你回去！」裴傲陽沉聲三個字，沒有絲毫感情，冷硬的讓人心顫。